第六十三章玫瑰纹身

我们必须尽快破案，为死者讨回公道，同时也给社会舆论一个交代。
“好了，大家请安静一下。”袁英杰拍了拍桌子，说道：“尸体是董斐首先发现的，现在由他向大家说明一下情况。”
听到袁英杰提到我的名字，我立刻放下手中的纸笔，快步走到前面，详细地向大家说明了昨天发现尸体的情况。
甚至连捆绑尸体的麻绳，我也详尽地描述了一遍。
副队长李翔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然后将剩下的香烟分发给众人。
一时间，会议室里烟雾弥漫。
袁英杰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悦，但她并未说什么。
李翔锐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我在刑警队工作了二十三年，期间一共侦破了十七起分尸案。这些犯罪者无一例外，都是残忍且狡猾的人。我建议在侦破过程中，每个侦查员都要携带武器，并且不能单独行动，我们必须保持团结。”
李翔锐以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的身份，向大家分享了他的经验。
一般来说，分尸案的凶手，都不是善类，各个都极其凶残。
看到大家似乎对此不以为然，李翔锐又开始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例。
李翔锐带领着他的三名队员，深入城市的腹地，追踪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分尸案凶手。他们终于在凶手藏身的破旧公寓里将其困住。就在手铐即将锁住凶手的瞬间，那名穷凶极恶的人猛地反抗，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地向李翔锐砸去。
其他警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乱了阵脚，而凶手趁机冲进厨房，手握菜刀疯狂反扑。在这生死攸关的肉搏战中，几名警员都受了伤，但李翔锐最终以惊人的毅力和勇气将凶手制服。
“同志们，不要以为我在这里危言耸听。”李翔锐喘着粗气，沉声说道，“面对这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亡命之徒，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
袁英杰环视着每一位队员，语气坚定：“记住，侦破案件固然重要，但你们的生命安全更是重中之重。不许逞个人英雄主义，一旦有线索，立刻通知队友或上报给我，我会第一时间派遣支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要有耐心，绝不能骄傲自满。”
我忽然回想起之前翻阅的档案，那是四年前二队处理的一起分尸案。那时，整个队伍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历时一年才将罪犯绳之以法。这类凶手不仅残忍无情，而且狡猾异常。
会议接近尾声时，李翔锐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又点燃了一根新的香烟，他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我：“小董，作为第一个发现死者的警官，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回以严肃的表情：“虽然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但我保证会在最短时间内查明死者身份，为破案提供关键线索。”
“很好，行动吧。”袁英杰拍了拍手，示意会议结束。
随着其他人的离去，袁英杰叫住了我：“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和年龄，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能迅速破案。时间拖得越久，凶手就越可能逃脱。”
我立刻前往化验室，找到了负责人姜主任询问DNA及骨龄检测的进度：“还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不用太着急。”
夜幕下的城市，伴随着警笛声和不断闪烁的红蓝警灯，刑侦队员们的脚步匆匆，每个人都心怀着同一个目标：为了正义，不惜一切代价。
在一间昏暗的法医办公室里，我正趴在桌上，疲惫不堪地打着哈欠。眼前的尸检报告如同天书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简直令人头疼。
“董哥，你上新闻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安静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份报纸，一边走一边对我说。
我抬起头，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发生在河岸边的案件，被人拍下传到网上，现在连媒体都开始炒作了。
“嘀嘀嘀……”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一看来电显示，是高雅。我立刻精神一振，对安静挥了挥手，拿着手机走进了解剖间。
“高大美女，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
电话那头，高雅的声音清晰而急切：“你听说了吗？那个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我叹了口气，这个案子确实让人头疼。尸体上找不到任何线索，警方的调查也陷入了僵局。我们只能沿着河岸搜索，查看附近的监控，但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我说，“这个案子太棘手了。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科学检查需要时间。”
高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知道你在努力，但我还是担心。”
我安慰她：“别担心，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挂断电话后，我走出解剖间，看到姜主任正站在门口。他五十多岁，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起来和蔼可亲。
“姜主任，这件案子性质非常恶劣，你能不能让你手下人加加班？尽管把时间缩短一点。”我恳求道。
姜主任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让负责人员加班加点检查了，可是科学检查，总是要有个时间，你说是不是？”
看到他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不好意思地说：“刚才多有得罪，您别生气。”
姜主任笑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都是为了工作，没事。”
回到办公桌前，我再次趴在桌上，感到无比疲惫。这个案子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让我无处下手。我只能等待化验室的结果，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无论我如何发牢骚，对于案情都没有任何的帮助。科学检查不同于别的，属于慢工出细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深夜的寂静被电话铃声突兀地打破，我模仿着高雅那独有的语调，戏谑地与她对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高雅语气沉重，直截了当地询问我是否接手了一宗骇人听闻的分尸案件。
“没错。”我简单回应，没想到连高雅也得知了这起案件的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高雅带着担忧的声音：“董斐，你总是那么正义凛然，无所畏惧。但这次，请你务必听我一句劝，不要冲在前面，让专业的警员去处理。你只是一名法医，别去做那些无畏的英雄行为，明白吗？”
我有些惊讶，高雅的关心让我心头一暖，却又感到困惑。在我的印象中，她总是那么从容不迫，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处之。如今她的紧张，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我曾经跟你提过，我曾短暂担任过刑事律师，那段经历让我接触了不少分尸案的凶手。”高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变得愤怒起来，“那些人，他们根本不配为人。杀人之后毫无悔意，我不希望你也遇到这样的人。所以，请你答应我，好吗？”
这时，我才想起，在成为商业律师之前，高雅确实是一位出色的刑事律师，接触过无数血腥的凶杀案件。
“放心，我会听你的，不会去逞英雄。”我试图安慰她，同时也有点敷衍，希望能减轻她的担忧。
通话结束后不久，我便看到胡正则和安静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胡正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重重地放在桌上，不满地说：“这些网民真是闲得慌，警方为了破案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却在网上冷嘲热讽。”
我苦笑着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随手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打开了一个新闻应用。她轻触屏幕，将评论区展现在我面前。我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新闻的头条是关于河边那起案件的，评论数以万计，点击率更是高达四十万。"董哥，这还只是一家影响力较小的媒体。我和胡正则刚才查了一下，报道这起案件的大型媒体至少有二十家，每家的APP点击率都超过了百万。这意味着，大约有两千万网民已经知道了这起案件。"安静和胡正则的意图很明显，这起案件受到了如此多媒体和网民的关注，警方将面临巨大的压力。
我无奈地说："那我们能怎么办呢？破案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即使没有这么多关注，我们也要尽快破解案件。"说完，我让胡正则先离开，然后拿起工具，带着安静走向化验室。
我们不能只是干等着，化验科还没有出结果，我必须做点什么。比如，尝试将尸体的残块拼凑起来，看看是否属于同一个人。我和安静都是法医学院毕业的，对于拼凑尸体并不陌生，也进行过一些训练。
虽然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真实的分尸案，但是以往学到的经验，还是被我们运用得炉火纯青。我从冰柜里取出死者的尸体，慢慢解开袋子。瞬间，包裹着死者的裹尸袋里，流出了大量的血迹，这些血迹很快被解剖台上的机器吸走。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具少了脑袋的尸体出现在我和安静面前。我仔细检查尸体断口处的痕迹，确认没有任何的误差。"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我略显欣慰地笑了，尸体切口处平整契合，证明这些残块，是一具尸体上的。也就是说，尸体残块当中，没有他人的残骸。
好消息不止于此，第二天下午，姜主任带着一沓文件找到我。化验科已经从尸体的DNA以及骨中，查出了死者的年纪。
在对遗骨进行细致的骨龄分析后，我们通过大量对比耻骨样本，确定了女性死者的年龄为21岁，身高约1米7，体重大约120斤。
我拿到这份资料时，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连向姜主任道谢的时间都顾不上，我急匆匆地奔向了袁英杰的办公室。
袁英杰看到这些信息，也是喜形于色。他立刻联系了失踪人口数据部门，请求他们根据我们提供的信息，核查近几年的失踪人口记录。
不久，失踪人口管理部门收到了袁英杰传达的死者身高、年龄和性别等详细信息，并迅速给出了回应。
第二天，消息传回警队，失踪人口部门根据我们的数据，已经筛查了历年失踪的人口，重点关注了21岁、身高1米7的女性。
经过大数据的深入分析，他们找到了30多名与死者体型相符的失踪女性。
我和袁英杰，连同几名警员急忙赶去，但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我可以肯定，这些失踪人口中并没有我们的死者。因为她有一个关键的辨识特征——胳膊上的玫瑰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