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挑选火葬之地

我急忙呼喊徐贵，但进入的却是沈家的一位年轻人。他告诉我，徐贵与沈木生去挑选火葬之地，问我有何事？
我急切地询问他是否听到棺材内的声音？
年轻人愣了片刻，肯定地回答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真是见鬼了，为何只有我能听见？见他见我神情恍惚，便劝我坚持，然后匆匆离去。
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继续躺在棺材上硬撑。直到天边泛起微光，那声音才渐渐消失。
在晨光初露的八点钟左右，徐贵才匆匆抵达。我迫不及待地将夜里的诡异遭遇娓娓道来。
徐贵环视一周，目光最终落在那口阴沉的棺材上，他伸出手轻轻敲打了几下，然后淡淡地告诉我，可能是近日劳累过度，产生了错觉。
他的坚定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
“下来吧，”徐贵示意我从棺材边退开，“待会儿火化了这棺材，一切都将归于尘土。”
说罢，他召来了沈木生，后者带着八名壮汉紧随其后。这些都是徐贵精心挑选的未婚属虎青年。
在徐贵的指挥下，众人摆好架势，准备将棺材移往火化之地。然而，尽管八个壮汉使出浑身解数，那棺材却纹丝不动。几番尝试后，他们面色涨红，如同猪肝，却依旧无法挪动棺材分毫。
见状，徐贵走到棺材前端，额头紧贴着棺盖，仿佛在倾听什么。片刻后，他突然站直身体，示意我到棺材头协助。
虽然心中疑惑重重，我还是照做了，手轻放在冰冷的棺木上。徐贵再次高喊“起棺！”这一次，众人齐力合举，棺材竟轻而易举地被抬起。
“一定要扶稳，”徐贵叮嘱我，“棺材若落地，后果不堪设想。”
他手持铜铃，不时摇晃，口中念念有词。我们紧随其后，将棺材移向后院预定的火葬地点。
沈宏俊家的后院也有八个坟冢，旁边是一座石棺，与我家后院的景象惊人相似。如今，连沈宏俊的去世也使得坟冢数量一致。
在徐贵的号令下，棺材被放置在备好的柴堆之上。他看了一眼时间，便命令点火。
突然，一个声音急促地喊道：“不能烧！不能烧！这里面不是沈宏俊！”只见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
等那人走近，我惊讶地发现，那竟是我的姥爷。此刻的他，头发蓬乱，脸色苍白，衣衫褴褛不堪，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姥爷气喘吁吁地对徐贵说：“快，打开棺材。”
徐贵皱眉询问：“怎么了？”
在昏暗的角落，徐贵被姥爷拉到一旁，耳边传来他低沉而紧张的声音。徐贵听后，脸色骤变，急切地让沈木生找两根撬棍来。
沈木生面露疑惑，不安地询问：“入土为安，我们这样贸然开棺，难道不会惊扰到大爷吗？”
徐贵眉头紧锁，沉声反驳：“现在连里面是不是真的是你大爷都还两说。”
沈木生一怔，望向徐贵和姥爷，不敢多言，急忙吩咐人找来两根撬棍。
撬棍到手，姥爷递给我一根，眼神示意我动作。我疑惑为何不是徐贵动手，姥爷冷哼一声：“自作孽，不可活。”我哑口无言，只能听话地在姥爷指导下，拔起棺材上的九根钉子。
随着棺盖被掀开，一股刺鼻的尸臭扑面而来。我探头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棺中躺着的，不是沈宏俊，而是一具红衣女尸。她的脸色苍白如灰，全身布满了尸斑，双眼浑浊而圆睁，嘴巴大张。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尸的腹部微微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这…这是顾兰儿？”沈木生不知何时已凑到我身边，声音颤抖。
我愣住了，这具尸体是我娘？但她已去世十八年，理应化为白骨。她的墓地在我家后院，怎会出现在此？
徐贵见状，示意沈木生将村民支走。我询问姥爷，那女尸是否为我娘，他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沈木生回来后，焦急地问：“两位先生，这究竟是何情况？我们一直守着，怎会变为此般模样？”
徐贵沉默片刻，告诉他：“我们也未解此谜。你先动员村民寻找沈宏俊的尸身，切记结伴而行。”
“这事太诡异，谁敢去？”沈木生面露难色。
徐贵严肃地说：“若找不到沈宏俊的尸体，你将是下一个。”
天色渐暗，沈木生听到徐贵的话后，情绪激动地追问原因。
“沈宏俊一脉尽断，那古老的诅咒却未曾消散。”姥爷的脸色阴沉如水，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你是沈宏俊的侄儿，也是他的养子，血脉断绝之后，这厄运便会降临到你头上。”
沈木生颤声询问，是否找到沈宏俊的遗体就能逃过一劫。徐贵沉默片刻，微微点头，给了他一线希望。得知此事，沈木生愤然咒骂着往昔恩怨，随即匆匆离去。
不多时，院中只剩我们三人。我忍不住向姥爷追问当年究竟何事，那所谓的诅咒又是何物。姥爷眉宇间聚满了阴云，嘱咐我不必多问。此时，徐贵插言道：“先将你娘安置于石棺内。”
虽心中万分不愿，但面对母亲的遗体，我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尸身冰凉，僵硬得宛若冰封，我和姥爷合力将其放入石棺。令人诧异的是，母亲腹部原本的隆起，在入棺后竟瞬间平复。
徐贵随即取出毛笔与砚台，开始忙碌起来。他与姥爷交谈几句后，便示意我跟着他离开。我问向何处去，他只是淡淡回应“回家”，再无多言。归家一看，后院九座坟墓竟被掘开，我惊疑不定。
姥爷告诫我必须听从他的话，否则不仅我将遭难，整个村庄及邻村沈家都将因此灭绝，之后他让我进入石棺。
这两天的诡异经历让我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心生动摇，不敢再有异议，只得依言爬入石棺。
姥爷见我入棺，随手盖上了棺盖，我隐约听见他在外用锁链将石棺封锁。我急忙询问若需如厕该如何是好，只听姥爷冷冷一句：“就在裤子里解决吧。”说罢，他便离去，无论我怎么呼唤，他都不再理会。
确认姥爷真的离开了，我也停止了呼喊。试图推动棺盖，却发现它被牢牢锁住，无法移动分毫。
深夜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我，眼皮沉重得仿佛能拽住意识的流转。我放弃了挣扎，任由睡意将我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在模糊的意识边缘，一阵刺耳的链条摩擦声穿透了寂静，像是来自幽深地穴的呼唤。我睁开眼，黑暗中对着那棺木之外，试探着问道：“是你吗，姥爷？”
“顾七，你果然在这里！”女声的回答划破了夜的沉默，虽未见其人，但那声音的主人我知道，是纪雅晴。
徐贵的话在我脑海中回响，他说过她不是人，是个鬼。我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皮肤上爬满了冰冷的恐惧，喉咙里的话语似乎被冻结了。
“顾七？你怎么不出声，我是雅晴啊。”她的语调带着一丝焦急，继续在棺材外摆弄那条锁链。不久，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响起，棺盖随之被推开。
纪雅晴的脸庞出现在了昏暗的光线中，她皱着眉头，显得有些不悦：“你怎么不理我？”
我咽下一口干涩的唾沫，颤声问道：“你...你是不是鬼？”
听到这话，纪雅晴的眉头紧蹙，反问：“是不是徐贵告诉你的？”我点了点头，接着脱口而出：“你想害死我！我姥爷说过，纪家没有女儿。徐贵说你想害我。”
纪雅晴的表情变得愤怒：“那个老家伙才想害你！他倒打一耙。你先出来再说！”
“但是，我姥爷说过，未经他允许，我不能出去。”我固执地回答。
纪雅晴的脸色更加阴沉：“你姥爷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解地看着她，追问她是什么意思。纪雅晴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我：“你姥爷可能已经被徐贵害死了。他若死了，接下来就是你。”
我连连摇头，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纪雅晴见我如此，急切地问我要怎样才能信任她。
我忽然想起了徐贵的话，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绣荷包，递到纪雅晴面前：“你把这个放在身上，我就信你。”
纪雅晴看到荷包，脸色剧变，犹豫着不敢接过。我心中的疑惑因此得到了答案，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且不论，她对我有没有恶意，但是我几乎可以确定了她并不是一个人。
“我拿着这个你就信我？”
“徐贵跟我说过，把这个绣荷包放在你身上，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让我意外的是，我刚说完，纪雅晴竟然直接上前接过了我手中的绣荷包，放到了她身上。
盯着她看了一会之后，并不像徐贵说的那样，纪雅晴并没有什么变化。
纪雅晴见我愣在了原地，此时脸色有些难看的问我，这下可以相信了她吗？
我有些尴尬的对着她点了点头，纪雅晴已经证明了她自己了，也就是说徐贵在说谎，尽管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