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消失在血雾中

沿着通道一直上前，直到最后墙壁被脏器取代，凹凸不平。
通道扭曲，好像进入了一条弯折的肠道，两遍脏器表面是一层透明的血膜，随着脏器鼓动一张一缩。
距离头顶三米左右高的地方，血管静脉一样的东西纵横交错，其中还有无数血丝在流动。
荒诞怪异的世界，一片血色中，整个医科大就像是一个畸形的生命。
要尽快找到田绪，在宛若一场噩梦中的世界，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一旦进入只能发疯或者死亡。
田绪是在停尸房消失的，林歆搜索这脑内的地图，回想着教学楼距离停尸房最近的出口。
占地大有占地大的不好，要是学校占地面基小，停尸房就不会独立分出去了。
林歆站在出口处，透过门外看去，血雾又浓厚了一分。
在思考是外放五倍还是六倍法力冲出去时，停尸房入口处闪现一道身影。
感谢法眼，她能清晰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人脸正是陈嘉波给她看过保安合照中的田绪。
唾弃法眼，为何不能自动安装个打码系统，完全裸奔的六十岁老头，她要瞎了。
林歆快速掐诀，直接外放六倍法力冲了出去，一个闪现直接进入停尸房，直直的朝田绪奔去。
“田大爷。”林歆顾忌着四周，压低音量低吼，“衣服，快，穿上。”
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把路上散落的保安服掏了出来。
“这位同学，你在对大体老师做什么？我们要尊重每一位大体老师哦。”
苍老温润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毫无防备的林歆一怔，瞬间转身，巨斧横在胸前，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人。
老人看清林歆面貌竟不自觉的吸了口气，原本愠怒的声音变成了怜悯，声音不自觉放轻，说道：“你是哪个班的，需不需要帮你申请特殊津贴。”
林歆看着面前的老人，慈蔼与威严并存，身上的威严跟久居上位者的不同，是长年教课，独属于老师的威压，在他的视线下，不自觉的就被带入了学生的身份。
林歆不自在的收了巨斧，刚想解释自己不是医科大的学生，却突然抓到老人刚刚说的词——大体老师。
大体老师是医学院对遗体捐献者的尊称，称为老师，意为捐献者用自己的身体为医学、科学作出了贡献。
在场的一共三人，老人称她是学生，大体老师不肯能称他自己，那么……
林歆疑惑的转头，快速的瞥了一眼全裸的田绪，没眼看的又快速转回，一脸震惊。
不可能，田绪目前虽说精神混沌但周身没有死气，林歆肯定，他还活着。
如若非要说死气缠身的，反倒是眼前的老人，林歆在地下二层那个隐藏空间的玻璃罐子中见过他，他宛若睡着般泡在里面，医科大的创始人，第一任校长——家锦荣。
“我的三班的学生。”林歆眼睛一转，报了自己在N大的班级，“校长您为什么要用怜悯的眼光看我？”
“抱歉，是我的不对。”家锦荣干咳一声，努力把目光从怜悯转成对所有学生时的慈祥，“正好我要去上三班的课要用到大体老师，为什么只要你一人在搬运大体老师，怎么不用推车？是不是被其他学生欺负了？”
被家锦荣脱口而出的道歉惊了一下的林歆，在他之后一连串的疑问居中听出了不对。
自己好像被放在了一个被霸凌的弱者位置上了。
联想家锦荣对田绪的称呼，林歆试探开口道：“校长，在您眼中，我是什么样子的？”
“……”家锦荣看着林歆，小心的措辞，“五官错位、身体畸形，按理来说不会活到成年，你简直是医学的奇迹。”
“那您周围的环境呢？”林歆指着周围墙壁上硕大的脏器问道。
“就是普通的白墙，不过时间有点久，该重新粉刷了。”家锦荣被这突兀的问题问的一脸疑惑，想张口询问，墙壁上的脏器开始疯狂跳动，血管从地面和墙壁中涌出，缠上了他的手脚。
林歆暗叫一声不好，快速掐动手决想要招出巨斧，可连续两次都召唤失败，当第三次好不同意召唤成功时，血管已经钻进了家锦荣的耳朵，他眼睛上翻，只有眼白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向林歆扑去。
“校长，家校长。”林歆闪身躲过，不忍向他抡斧，试图唤醒他的意识。
林歆的声音没有唤醒家锦荣，却招来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外面的血雾中响起粗重的喘息声。
一个由数十具残尸拼合成的巨大怪物在停尸房入口处，将头探入，它的五官被缝合进肉里，颅腔内干干净净，整个头呈凹陷状，巨大的身躯无法通过入口的门，门四周墙壁上的脏器被尝试进来的怪物挤到变形，剧烈的收缩着。
“谁让你进来的？”家锦荣声音严厉，对着硕大的怪物一顿教训，“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听不懂话吗？出去。”
训话的语气，就像面对偷跑进学校打扰了上课的销售员。
怪物居然没有发起攻击，不甘的嘶吼一声，就这么退了出去，消失在血雾中。
“家校长？”看着怪物离去，林歆试探出声。
没有理会林歆，家锦荣被血管控制着朝林歆闪身之前的方向僵硬的走去，一把拽住了赤身裸体在墙角僵直的田绪。
“谁把大体老师搬出来的？推车呢？怎么还没有进行最后处理，那这节课不能用这具了，上课要来不及了，先把它放进停尸柜保存，等我上完课后，再给它做处理。”
家锦荣嘟囔着，扛着田绪往停尸房的地下走去。
林歆被直接无视了，又或者，在家锦荣潜意识中把林歆当成了自己的学生，对她生成不了恶意。
门被怪物转坏，血雾蜂拥涌进了走廊，浓厚的雾已经粘稠近似液体，外放的法力从六倍上升到八倍才堪堪维持住林歆不被血雾附着。
原本想等家锦荣恢复意识，可现在持续的外发法力下，林歆就像一个快瘪了的气球，坚持不了多久。
没办法，她只能越过家锦荣快速朝着地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