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活着的储蓄罐

林歆一面留意着家锦荣的神色，一面观察四周动向，不管是家锦荣还是四周情况不对，她就会立刻停止，“我曾在地下二层见过您，您被小心的安放在福尔马林罐中，神色安详，宛若沉睡。”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已经死了，还把自己的遗体捐赠给了学校？”家锦荣拼命回想，他隐约记起了一些东西，脑内像被钝器砸击，耳膜嗡鸣。
家锦荣痛苦的抱着脑袋，一些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然出现。
墙壁、地面就连天花板，霎时间数道血管冲向家锦荣。
见识过血管对家锦荣的控制，林歆这次早已做好准备，抡着巨斧挥向试图靠近的血管。
“校长，这些血管就是操控您，不让您记起来的原因，我们在停尸房门口就见过，地下一层的出入口就那一个，如若不是血管操纵，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我。”
“家校长，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林歆冲着捂住脑袋的家锦荣大喊，四周砍断的血管像可以无限重生一般从缺口重新伸出。
一手扛着田绪一手抡斧本就不便，自己的法力被六倍外放耗的还剩下三分之一，再次尝试联系常庆他们，依旧无果。
林歆咬牙护着家锦荣，砍断的血管已经扑了一地，可这并没有让四周徘徊虎视眈眈的血管变少。
现在才走到地下一层，法力只剩下三分之一，要使用法力吗？还是这次先放弃家锦荣等下次见面时再重新刺激他的记忆？
“这里是假的？我已经把自己捐给了学校？”家锦荣努力回想着，试图在混沌的大脑找出一丝清明，“对了，我……”
家锦荣突然想到什么，来不及抓住思绪，血管已经从地板破出，缠上了他的双腿。
门外的通道在这时响起了粗重的呼吸声，巨大的怪物被这里的声响吸引了过来。
“该死。”
林歆直接外放了八倍法力，搅碎了田绪周身的血雾并用疾风斩护住后，把田绪往地上一放，双手持斧，直接朝困住家锦荣双腿还没有像上攀爬的血管砍去。
家锦荣的瞳孔激烈的乱动，好在没有全剩眼白，没有被完全控制住。
斧头伴着疾风搅碎已经攀上家锦荣腰间的血管，林歆一个用力把他从地上拔起，原本与他相连的血管瞬间干涸灰败，紧接着四周大片的血管干涸。
“校……”林歆眼前一花，赶紧把校长放下，自己杵着巨斧稳住身形，法力在瞬间的大量外放，不由头重脚轻，有一种低血糖时猛然起身的眩晕感。
“林、歆。”家锦荣的瞳孔恢复正常，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这一次，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我还是想不起来以前，能带我去地下二层吗？那间装有我尸体的房间？”
“走电梯吗？还是楼梯？”
“电梯，楼梯被封了。”家锦荣虽说没有找回记忆，但在林歆的刺激下突破了一层桎梏捋顺了门里的布局和经过。
两人对话时，走廊上传来的粗重呼吸声更重了，那巨大的怪物已经到了门口。
狰狞恐怖的脸钻进了木门，被缝合了无数线的手臂粗暴的扒开阻碍的架子，准本整个身子全部进来。
架子轰然倒地，引起地面震颤，镶嵌在墙上的器官又开始疯狂收缩，准备把怪物放进来。
看着门框被挤压变形，林歆撑着巨斧斧柄直起身，准备迎战。
“没事，我来。”家锦荣把林歆挡在身后，踩着干涸散落了一地的血管径直走到门前。
身形上巨大的反差让这场对峙显得有些滑稽，但家锦荣的气场全开，反倒让怪物的身形挨了几分。
怪物露出獠牙低吼，血腥和臭味从嘴里散发而出，家锦荣不受它的威胁，又往前走了一步。
“滚。” 家锦荣对着怪物呵斥，上方在门口僵持着，怪物喘着粗气，脑袋上唯一的五官发出“呼呼”的怒吼，
似是愤怒到了极点，但又无可奈何，最后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待怪物从走廊里消失，家锦荣又把木门关上，林歆刚想上前却被阻止，他走回到架子深处：“这里是被管控的最薄弱的地方，我们只能在这里聊。”
家锦荣缓缓开口，介绍起这个诡异的医学院，大致可以分为四类，校董、老师、后勤人员和保安。
校董是这个学校乃至这个世界的绝对，这个学校就是他一手建立起来。
老师传授的并不是知识而是生命，他们会组装突然出现的大体老师，这里的老师不会询问这些尸体的由来，他们的工作全部由校董发布。
后勤人员是由老师们由人体边角料组装出来的低级尸体，用来做一些杂七杂八的活计，比如搬运保洁或者给医生、保安打下手。。
“人体边角料？”林歆听的皱眉，人体是一个最为精密的仪器，哪有边角料一说。
“活人自然没有边角料。”家锦荣耐心解释道：“但尸体不同，送来的尸体都有或多或少的疾病残缺，像是肾衰竭、心脏病、白内障等等，这些残缺统称人体边角料。”
“就是导致活人死亡或者生病的器官，咱这里被分离，同意回收再利用重组？”
“对。”家锦荣点头，“符合标准的器官用于制造傀儡和用于储存的人偶。”
“用人偶储存？”林歆不由回想起在洋娃娃玛丽亚那里的场景，那些人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无法离开那层禁锢的人偶皮，在玩游戏是的女人可以那么轻易的拿出跳动的心脏进行抵押对赌。
原来如此，他们都是活着的储蓄罐。
想到这，林歆握着斧柄的手崩起了青筋。
保安与清洁工本质的不同在于内核，清洁工的内核都是自愿捐赠遗体或者没什么性命因果的尸体。而保安的内核是一个和多个杀人犯。
为了方便区别，保安混合的边角料更多，而且脑袋用的是被枪决死刑犯的头颅。
因为是枪决，子弹的冲击力会把脑壳震碎，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巨大的怪物脑袋上留下的器官只剩下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