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师皱着眉头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附近的店都关门了,我好饿,快开饭吧。”谭惠回答,一边吞咽着口水。
“买不到就算了,晚上回来多不安全。”谭老师担心地说。
谭惠笑着接过母亲递来的碗,“有什么不安全的,谁要是敢惹我,那才是真的不安全呢。”
谭老师假装生气地用筷子敲了敲谭惠的头,“别胡说,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晚上别出门,太吓人了。”
“听你妈的,周末在家,想要什么我们给你。”谭世杰也加入了劝说。
电话铃声打破了温馨的晚餐氛围,谭柳夏焦急地询问严安平的下落。谭惠回想起白天的那辆车,告诉谭柳夏并没有见到严安平。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边吃边聊,谭惠吃得饱饱的,晚饭结束时已经快八点了。她正准备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门铃突然响起。
谭惠前去开门,门外是谭柳夏焦急的面孔,她伸头向屋内张望,“安平真的不在这里吗?你说这孩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电话也没人接……”
谭惠扶住谭柳夏,后者慌张地进屋,焦急地问:“他爸去网吧找了,但还是没找到。最近那些新闻你也知道……我能不急吗?”
谭世杰立刻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寻找,“你先在这儿休息会儿。”他叮嘱谭惠,“早点睡,别看电视看太晚。”
谭柳夏哪里坐得住,喝了口水就急忙出门继续寻找。谭老师担心家中的一老一小,决定留下陪伴,而谭惠则早早地回了卧室,声称要睡觉。
房门一关,谭惠的眉头紧锁。她记得最后一次看到严安平时,并没有发现任何凶兆,面相显示他只会受些轻伤。但谭柳夏的到来,从她的面相中谭惠却看到了丧子之相。
谭惠深知自己的眼力不会出错,唯一的解释是这段时间内发生了某些变故。她伸出捏着头发的手,那是谭柳夏身上的。
她咬破右手食指,挤出一滴鲜血,然后用右手捏住长发,将血珠涂抹在上面。
在寂静的房间里,外面传来谭老师洗碗的声音。在谭惠几乎听不见的低声念诵中,那根涂有血珠的长发突然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谭惠睁开眼睛,心中已经明了。她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了严安平的所在,他被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人带到了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
夜色如墨,当严安平被推进这座破败的工厂时,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工厂内部一览无余,几束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生锈的铁门、布满蛛网和青苔的房梁、灰尘四起的地面,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这里是个绝地。
严安平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想到了无数电视剧中黑帮杀人灭口的场景,他的膀胱几乎要爆炸,恐惧让他几乎无法自控。
“大……大哥,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们说,我父母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回去后一定天天给你们烧香……”严安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断了。
一个黑西装男子一脸晦气地看着他,“你这兔崽子,还敢咒我们?”
严安平痛哭流涕,脸颊肿胀,口齿不清地哀求:“不敢了,不敢了,只求你们放了我。”
或许是因为他的哭声太过吵闹,刚才塞在他口中的破布又被塞了回去。
严安平感到一阵眩晕,那布团刚才还在地上,沾满了尘土和废弃工厂的霉味,现在却直冲他的喉咙,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中毒身亡。
“少爷,人带来了。”黑西装男子的态度突然变得恭敬,严安平虚弱地抬起头,眼睛差点瞪出眼眶。
周锦安?那个身体瘦弱却总是财大气粗的隔壁贵族学校的小白脸?少爷?
严安平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突然想起了几周前自己带着几个小弟抢劫周锦安的情形。他们抢走了他的钱包,扔了他的书包,捏红了他的脸,还嘲笑他是“白斩鸡”,说要给他找个男朋友……
严安平越想越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周围是几个黑西装男子,他感到了绝望。
周锦安冷哼一声,看着严安平的狼狈样,心中充满了得意。他刚才路过这里,看到了这座废弃工厂,临时改变了主意,效果出奇地好,严安平显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姓严的,还认识我吗?”周锦安阴沉着脸问道。
严安平口中的破布被拿走,他立刻鼻涕眼泪齐流,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给我打。”周锦安轻描淡写地下了命令,黑西装男子们立刻围上去,将严安平的哀求声打了回去。
有人搬来了干净的椅子,周锦安坐下,一边看着一边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过了一会儿,他瞅了一眼腕表,已经五分钟了。
在刺眼的白光照耀下,严安平的面容在一群黑西装人群中若隐若现,他的鼻子流血,脸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看上去极为凄惨。
周锦安换了个姿势坐着,心想再过两分钟就喊停,这次教训应该足以让严安平这个无脑之辈记住这次的教训。
地上的尘土被鲜血染红,周锦安盯着腕表,正准备开始倒计时,突然,被关上的铁门发出了吱嘎的响声,伴随着一阵阴冷的风,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废弃工厂的空间广阔,手电筒的光芒虽强,也只能照亮有限的区域,更远的地方则是一片朦胧,看不真切。
周锦安愣了一下,然后降低了声音,喊道:“停!”
黑西装们没有听到命令,严安平又挨了几拳。周锦安再次喊道:“停了,别打了!”
他感到心里有些发毛,环顾四周,不想让周围的人看出自己的恐惧,“时间不早了,大家收拾一下,早点……”
他的话还没说完,刚才停下的风突然又吹了起来,铁制的大门哐当一声被吹开,尘土被卷起,强光也变得浑浊。
周锦安被灰尘呛得咳嗽,用手臂遮挡住头脸,在朦胧的灰尘中,他忽然看到手电筒旁边站着一个全身乌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