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夫人脸坏了

    “小姐，今日咱们又赚了三百两，还是您料事如神，带来的香水都卖光了，还预约了十几瓶。”
    从五品官员府上回家的途中，荷香在马车上高兴地算着今日赚的钱。
    别看小姐赚得多，花的也多，前几天订做的那三口铜锅就出去了快二百两。
    不过现在一个赏花宴，又给赚回来了。
    现在赵茯丹手里，又是五百多两银子。
    闻言，赵茯丹黑黄的脸色浮起笑容，水润的眸子闪动着光。
    这几天，她一直忙着采购鲜花，制作香水，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今日前去赴宴，只带了荷香一个丫鬟，书香跟狄云则留在茯苓院，辛苦地给她蒸馏香水。
    “再过几天，咱们就去城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铺子。”她道。
    荷香惊讶地瞪大了眼，“小姐，你要开店铺？咱们赵府不是有很多铺子吗？”
    赵茯丹眼神暗了暗，“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这个家里，除了每个月固定的五两银子的，再想得到更多，真是比登天还难。
    这人没有银钱傍身，过得可就难了。
    不说别的，要不是她赚到了银子，她连自己用的解毒药都买不起。
    荷香也想到了老爷跟夫人的偏心，同仇敌忾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这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赶马的车夫在外头恭敬提醒，赵府到了。
    荷香把半路上兑换成的银票揣在怀里，先行一步跳下马，先小心翼翼地扶着赵茯丹下来。
    二人刚一进府，还没走多远，就撞见了前方好似正等候着她们的赵梨花。
    赵梨花一脸幽怨，倚在雕刻着芙蓉花的圆木柱上：
    “二姐姐，你可真是好心啊，自己一声不响的去了五品官员家里，让我花了一百两去六品官家，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她今天打扮得十分隆重，结果那些官家小姐没有一个看得起她！
    话都不跟她讲，她主动开口说话，没有一个人搭腔，故意给她难堪。 
    最后终于有人跟她说话了，结果问的却是她身上有没有香水卖！
    现在赵茯丹制作的香水，基本都是被身份比较高的官家小姐们买去了，还没有流通到品阶低一些的官家小姐们手里，一个个的，急得不行。
    赵茯丹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话，皮笑肉不笑的：
    “我自然是你的好姐姐了，没有我，你连六品官的府邸都进不去。”
    自己没本事笼络人心，怪她做什么，她可是给她送了这千金难得的机会了。
    赵茯丹绕过她就要走，赵梨花黑着脸大喊一声。
    “慢着！”
    赵茯丹斜眼看她，眼神冷冷淡淡的，“我的好妹妹，你还有事儿吗？”
    赵梨花恶狠狠咬着牙道：“娘亲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
    话虽这么问，赵茯丹心里却已经猜到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是该发作了。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赵梨花冷哼一声，率先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赵茯丹也懒得先回自己院子了，带着荷香往大夫人的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就撞见脸色惶恐，夺门而出的府医。
    赵茯丹微笑着喊住他：“陈大夫，这是什么了？夫人她很严重吗？”
    听到喊声，府医陈大夫停下匆忙的脚步，托着肩膀上的药箱，小声叹气：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夫人前几日脸上开始长出零星的水痘，我给开了排毒养颜的药，谁知却不见好，小姐进去小心些，夫人正在发火……”
    大夫嘱咐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赵茯丹眼眸深沉地注视着他的背影，唇畔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进门那一刻，又很好地把表情藏了起来。
    “夫人，听说您病了，这是怎么了？”
    赵茯丹带着荷香一进门，就看见大夫人愁眉苦脸地歪在榻上，地上碎了两个杯子，丫鬟正蹲在地上清理打扫。
    看见赵茯丹的身影出现，大夫人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罕见地露出一个真切的笑脸：
    “丹儿，快过来，坐娘身边来。”
    等赵茯丹听话地坐过去了，被她紧紧拉着住手：
    “丹儿，你之前不是说你在自个儿研究治痘的医书？我看你是真的有两把刷子，你看看为娘这个脸，你可能治？”
    赵茯丹装出一副极为认真的神色，端详了她半晌，摇头：
    “夫人，这我就不懂了，书上没有写你这样的水痘，我自己的脸是我胡乱用药误打误撞治好的，你要是不介意……”
    她就她的脸治得更烂！
    大夫人想到赵茯丹这些日子的变化，心里没底，终究不敢让她给自己治脸。
    她脸上的热切劲儿消散了，叹气道：“那就算了吧，对了——你今天也去参加宴会了？那你怎么不跟你妹妹说？”
    这是责问她来了。
    赵茯丹淡漠一笑：“我必须说吗？不想说便不说。”
    她站起身，浑身都是冷漠疏离的气息，还散发着完全不把大夫人放在眼里的嚣张。
    “夫人，没事儿我就回去了，今日跟那些千金们玩得有些累了。”
    大夫人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人一走，她脸上顿时浮现怨毒之色。
    “这个贱蹄子，给她吃了那么多药，怎么脸还是好的，莫非，她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方才收拾杯子的丫鬟，低声道：“夫人，倒也未必，也许真的是二小姐用对药了，吴嬷嬷不是说了吗？她到今年都还一次葵水都没来，我看她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了呢！”
    “活该，这都是她应得的。”
    大夫人恶狠狠道。
    要怪就怪这个赵茯丹长得太出众了，从小又聪慧，不把她养废，她自己的孩子如何能出头？ 
    *
    一直在小厨房里挥洒汗水烧火，蒸馏纯露的书香，得知小姐回来后，赶紧过来找她。
    这时赵茯丹正在卸去身上繁复厚重的衣裙，还有头上各种簪子。
    她不喜欢身上累赘太多，但去一些高大上的场合，见一些有身份的人，总得显得重视一点不是。
    “小姐！”书香快步走进来，烧了一天的火，脸上灰不溜秋的。
    她走到赵茯丹身旁，低声道：“小姐，今天吴嬷嬷一直在找各种理由想偷看奴婢是怎么做香水的。”
    赵茯丹眼神冷了冷，看向她，示意继续说。
    “还好都被狄云拦住了，可是这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咱们恐怕防不胜防啊。”书香忧心道。
    “再坚持几天，我有打算。”赵茯丹沉着脸道，“去把吴嬷嬷叫来，这个老东西，我看她好日子过惯了，皮痒了。” 
    她正准备安排人手到那处小院子去，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书香闻言便放心了，小姐有主意就好。
    她退出去找吴嬷嬷后，狄云又找来了，说带了两个人，要给她看看。
    赵茯丹眼睛一亮。
    嚯！他还真给她找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