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德自进入审讯室以来,双手交叉,身体不时抽搐,深呼吸不断,显然他并非心理素质过硬之人。我观察着他,心中明白,只需再施加一些压力,他的心理防线便会崩溃。
然而,蒋德始终避重就轻,谈及与书冷晴的种种,却始终未触及案件核心。刘海涛的耐心耗尽,他严肃地警告蒋德,不要试图逃避法律责任。蒋德几乎说漏了嘴,但很快改口否认,试图掩饰。
“你刚才已经说漏嘴了,你肯定拿走了手机!”我紧追不舍,蒋德终于露出了破绽。
“不,手机不是我拿走的!”蒋德的否认显得无力。
我继续施加压力:“那就是另一个人拿走的?你是与对方合作,还是被他威胁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继续隐瞒,情况将对你极为不利。”
蒋德的汗水如雨下,嘴唇颤抖,下颚肌肉的不规则运动显露出他内心的挣扎。终于,在一分钟后,他崩溃了。
“我交代,我交代!”蒋德哭泣着,显然他内心的悲痛并非伪装,“我确实被威胁了,但我真不知道书冷晴会死,如果知道,我绝不会这么做!”
蒋德继续坦白,他是如何被一个网名为“彩虹世界”的人威胁,被迫将一段音乐发送到书冷晴的手机上。他描述了那人的威胁手段,以及他在家中遭遇的恐怖经历。
“那人怎么跟你说的?还有聊天记录吗?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追问。
蒋德解释说,那人最初是在网上与他交流,后来开始分享音乐。当蒋德想要拉黑对方时,却收到了一张诡异的面孔图片,紧接着家中出现了恐怖的敲门声。蒋德描述了那人的外貌和威胁他的方式,以及他是如何被迫屈服的。
蒋德的叙述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何馨的学长,李志良。我决定再次寻求他的帮助。
找到李志良,他没有拒绝,而是和我一起前往警局。在车上,李志良分析了情况,提到了一篇关于心理催眠的论文,暗示了催眠致死的可能性,尽管论文表面上否认了这一点。
“催眠杀人,催眠戒烟,催眠发生关系,这些都是有根据的,只是真正懂得的人很少。”李志良说。
我询问了论文作者的名字,得知是夏乐贤。虽然我当时并未在意,但这个名字却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象。
回到警局,李志良作为心理顾问,与刘海涛讨论了催眠恐吓的可能性。刘海涛立刻意识到,凶手很可能是一位心理催眠师。
“没错,一般人不可能做到这样的杀人手法。”李志良肯定地说。
“但我们该去哪里找这个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刘海涛感到困惑。
我转向李志良:“你之前提到的夏乐贤,他现在在富明市吗?”
“不,我只是想见见他而已。” 我回答道,心中对那篇《关于心理催眠是否致死的探讨》论文的见解仍在回响。论文中提到的催眠恐吓,通过诅咒、报应或因果循环等心理暗示,引发人的恐惧,进而导致肾上腺激素上升,可能引发呼吸紧张、抽搐,甚至致死。
“我明白了,行,我联系一下他,看看他有没有空吧!” 李志良有些不悦地回应。
出乎意料的是,夏乐贤并未拒绝,第二天中午,我们如约在富明市的多隆餐厅见面。李志良介绍着:“乐贤啊,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何馨你也记得,我们曾共事。”
夏乐贤,一位斯文的男性,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银框眼镜,举止温柔,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何馨率先开口:“夏乐贤学长,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个涉及心理暗示的案子,想请你帮忙。”
夏乐贤礼貌地回应:“何警官,你把案子的具体情况说说吧。”
我详细叙述了谢书容的案情,夏乐贤听得非常认真,仿佛是首次听闻。他听完后分析道:“催眠恐吓确实存在,但要达到致死效果,除非受害者心中有愧,否则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何馨立刻意识到:“看来我们需要调查谢书容的过去。”
我们没有继续讨论,而是以工作为由返回了公安局。何馨迅速展开调查,发现谢书容曾在多所学院就读,期间有过欺凌行为,得罪了不少人。通过移动公司调取的信息,我们找到了谢书容临死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音乐,这些线索指向了她曾欺凌过的同学。
“凶手是利用这首音乐制造心理催眠的。” 何馨说道。
“但仅凭这首歌曲,我们如何确定凶手?” 刘海涛问道。
我们通过技术手段迅速锁定了嫌疑人的位置。刘海涛和我带领警员包围了嫌疑人所在的出租屋。房东惊慌失措,我们解释后,他带我们上楼,说是最近租给了一位电商从业者。
进入402房间,我们发现屋内一片狼藉,电脑被毁,地上散落着泥沙、纸巾和头发。房东抱怨着损失,我们则专注于现场的勘查。在精密仪器的帮助下,我们发现了众多脚印和指纹,但这些痕迹让我们陷入了困惑。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故意的,现场的痕迹让我们混乱,他到底认识多少人?”
“不,你看这床铺,还有这些捆绑的痕迹,他催眠了许多人,囚禁了他们。”
警员们在床铺附近拍照,调查了房子的各个角落。我在厨房发现了一些速冻食物和吃了一半的罐头鱼,这罐头应该是几个小时前食用的。
勘察结束后,警员们陆续撤离。为了揪出嫌疑人,我们只能依赖出租房附近的监控,并运用各种手段进行调查。
何馨注册了多个账号尝试添加嫌疑人的微信,但对方并未回应,似乎对陌生人保持警惕。
我们密集排查了周边监控,在一家便利店门前的监控中,发现一名可疑人员夜间驾车,携带几个黑色拉杆箱上车,疑似藏匿了人质。刘海涛在便利店前激动地表示:“被囚禁的人可能已经遭遇不幸。”
“必须尽快将其逮捕!”我随即联系何馨,利用天网系统、行车记录仪、身份证出入记录等信息,最终锁定了嫌疑人的位置。他离开租房后,将车停在富明市边缘的森林附近,似乎有意隐藏行踪。
我们迅速赶往森林,发现车附近有其他车痕,我立刻判断:“他在这里换了车,监控被树木遮挡,无法拍摄到。”
“立即追踪车胎痕迹!”赵富贵建议。
“你认为能追踪到吗?这里没有监控,但方向明确,我们朝那边前进。”我回答。
我们一行人沿着车痕前进,随后调来几辆警车,在何馨的协助下继续前进。经过一个多小时,我们发现环境越来越偏僻。何馨告诉我们,附近有两座废弃工厂和一个烂尾楼,之后便是荒地。
嫌疑人可能将人质或尸体藏匿在这些地方。我们分散调查,三十多名警员分成三组,我和刘海涛暂时分开行动。夏侯和赵富贵带领一队,而我带领十几名持枪警员前往第一座废弃工厂。工厂内部残留着硫酸气味,我们从车间开始搜查,未发现异常,随后检查了饭堂和员工宿舍,依旧一无所获。
正当我准备通过无线电与刘海涛联系时,她突然通知:“快过来,我们发现了几具女尸!”
我们立即赶往刘海涛所在的烂尾楼。现场发现几名女孩的尸体被残忍分尸,随意丢弃在楼顶,血腥场景令人难以直视。我立即呼叫法医队,推测嫌疑人已逃离现场。检查尸体时,我发现她们至少已死亡两天,嫌疑人可能匆忙抛弃了尸体。
我没有亲自验尸,而是与赵富贵和夏侯一起,带领警员朝烂尾楼四个方向追捕嫌疑人。刘海涛也留下部分警员,带领刑警方向出发。
经过一段时间的搜寻,我们在树后发现了一名潜伏的嫌疑人。夏侯率先发现并示意我们不要冲动,持枪走在前面。我们小心翼翼地包围了过去,但嫌疑人突然主动现身:“别过来!”
“别动!我们已经追捕你很久了,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逃不掉的!”我警告道。
嫌疑人举起手,并未表现出紧张,而是慢慢后退,我们则不断逼近。
“你想做什么?”夏侯质问。
“我叫你们别过来!”嫌疑人反驳。
我告诉他:“你逃不掉的,我们的支援马上就到!”
嫌疑人突然笑了:“你们抓不到我的。看看这是什么?”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实验用的烧瓶,转动着,用柔和的声音对我们说:“各位警察同志,你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热带雨林,四周环境宜人,绿树成荫,空气清新,花香四溢,阳光明媚。你们的心情非常放松。现在,放下手中的枪,没有必要这么紧张。”
尽管我知道他在试图催眠我们,但我发现自己无法抵抗,仿佛被迷惑了一样,失去了控制。看着他手中的烧瓶,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无力,整个人放松了警惕。
随着手指的松动,手枪纷纷落地。嫌疑人走到我们面前,随意捡起一把枪,显得非常高兴:“我们将会成为好朋友,不,应该说,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就像那些失踪的女孩一样,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奴隶。跪倒在我的脚下吧!”
“是的,主人!”几名警员突然开口,我感到自己仿佛失去了控制,完全不想反抗。这时,刘海涛和赵富贵等人赶到现场,他们一起举起枪指向我身边的嫌疑人。
刘海涛怒斥一声,命令退后,局势紧张。对方却大笑,似乎预料到了支援的到来,挑衅着何警官,企图激发反抗。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我们十几个人竟然真的捡起了枪,转而对准了刘海涛他们。刘海涛和赵富贵一开始感到诧异,但很快就从我们空洞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端倪——我们被催眠了。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别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们!”刘海涛镇定地持枪,对峙着两批警察,气氛紧张,枪口对峙,无人退让。
对方大笑,似乎对这场景感到有趣,却也透露出他的目的——拖延时间。他没有被逮捕的打算,话音刚落,便转身欲逃。然而,刘海涛反应迅速,一枪命中其腿部。对方惊愕地回头,愤怒地命令手下开火。
我们仿佛被无形之力推动,几乎要扣动扳机,幸而背后有人及时将那人制服,我们的催眠状态瞬间解除。我迅速拿出手铐,将对方铐住。经过一段时间,我们将其送往医院,并在途中确认了他的身份——海高峻,一名32岁的本地医生,就职于夏乐贤开设的自然心理医院。
夏乐贤被紧急召唤至现场,他对于海高峻的行为表示震惊,并表示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定会立即将其开除。海高峻在医院的表现被描述为业务水平不错,但性格孤僻,不喜交际,甚至在心理学领域中也属罕见。
随着海高峻逐渐恢复,我们准备开始审讯。面对审讯,海高峻的态度从轻松转为紧张。我直言不讳地揭露了他的罪行,并要求他坦白。海高峻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并透露了试图催眠我们的计划,却因我们的机智而失败。
我揭露了我们并未真正被催眠,而是在演戏,刘海涛的能力足以制服他。海高峻难以置信,对自己的催眠能力过于自信。我们进一步揭露了他的错误,使他意识到自己的局限。
海高峻提到了夏乐贤,称其为师傅,感激其对自己的培养。然而,他坚称自己的罪行与夏乐贤无关。当被问及杀人动机时,海高峻没有犹豫,直接指向了2012年万都大学的一起欺凌事件。他揭露了那些受害者曾参与对一名女生的严重欺凌,导致她被锁在标本室中,最终丧命。海高峻目睹了这一切,却因懦弱未能及时救助。他因此受到噩梦的困扰,感到那女孩的灵魂侵入了他的身体,驱使他进行复仇。
刘海涛询问:“当年的受害者究竟是谁?”
海高峻透露了居觅琴这个名字,随后我联系何馨确认,并很快收到了相关资料。
2012年,万都大学发生了一起令人发指的欺凌事件。居觅琴被囚禁数日,直至被发现时,她已不幸身亡。现场的十二星座标本被血染成红色,居觅琴的遗体被贴在墙上,仿佛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这里祈祷。她的身上多处受伤,法医鉴定显示,她生前曾啃食自己的肉体。现场还发现了她的分泌物,其中包含了她身上的皮肉纤维,以及肠胃中未消化的肉块,这些细节令人不寒而栗。
海高峻的复仇方式显然是错误的,我对他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但对居觅琴的遭遇更是深感痛惜。
“如果你当时能保持冷静,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对海高峻说。
海高峻表示感激,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最终,他被判处了死刑,十年前的案件也画上了句号。
回到四合院,我继续沉浸在化学实验中,假期我更喜欢在家阅读和学习,而不是外出旅游。何馨回来时,带来了大黑,并准备了狗粮,她似乎已经决定要养这条狗。我安慰她,大黑是我们的得力助手,许多案件的成功破获都离不开它。
我们决定不自己做饭,而是叫外卖。然而,何馨却告诉我,她已经安排了刘海涛来帮忙。刘海涛到来后,带来了丰富的食材,显然她准备大展身手。她的厨艺让我大吃一惊,乌鸡汤的味道堪比大师级,我忍不住称赞她,甚至开玩笑说,她不当警察后可以考虑成为厨师。
刘海涛解释说,她的父母都是厨师,并且拥有自己的烹饪公司。这顿饭,我竟然吃了五碗,感到非常满足。何馨透露了我喜欢的食物,刘海涛也准备了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我们围坐在一起,享受了这顿美味的晚餐。
第二天,我们一起上班,刘海涛前一晚留在了四合院,但我仅是为她安排了一个房间。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四合院宽敞,留她一人也无妨。回到公安局,一切如常,从早到晚,风平浪静。午后用餐,我独自前往一家新开的餐厅,同事们似乎都忙于工作,无人相伴。
平日无重大案件,我与刘海涛等人鲜少相聚,作为惩罪小组组长,我似乎最为清闲。
在餐厅,我点了意大利面,味道尚可,又喝了一杯咖啡。本想用餐后返回局里,却收到一条微信信息,称我幸运地被龙腾旅游公司邀请免费旅游。我一笑置之,删除信息,准备返回,却再次收到相同内容的邮件。
接连收到同样的信息,我感到事情并不简单,特别是何馨也收到类似邀请后,我立即结账离开餐厅,回到公安局。一进门,便发现同事们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