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喵喵教主

小猫的爪尖流金，只给沈归荑留下冷漠一眼，就犹如疾风雷电般身体形成一道流畅白线，几乎是在霎那间就将这邪灵从内而外的击溃。
沈归荑终于再见晨光，但被邪灵冲击的她全身无力，从空中坠落。
殷无月反手布下一层光阵，让她没硬生生砸死在地面。
沈归荑虽然受了那一下，但年轻人身体好，除了吐了口淤血以外并没有觉得其它不适，她呆楞的看着那只猫几乎是将邪灵一击毙命，咽了口水道：“这是哪位大神啊？”
沈归荑对它没有印象，就算有，它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副本里。
大局已定，殷无月已落地面，他站得远，没听见沈归荑的低语，只看见了渗入地里的鲜血。
他确实是恨这个人，是想杀了这个人的，但也是她替他挡了这一遭。
“你还好吗？”殷无月迈着步子靠近，明明一句关心的话让他说的满是漠然。
“我没事。”沈归荑如实回答。
说实在的，他确实不太会关心人，许是邪灵太过厉害，他不是那么信沈归荑吐口血就好，于是道：“没事起来走两步。”
沈归荑：“......你被赵本山夺舍了？”
“什么？”殷无月显然没有听懂，那只小猫还在尽心尽力消灭剩余邪灵，见沈归荑没有理他，犹自捏了一张传音叶直达天庭。
不到一刻钟，之前发布任务的npc的声音就在二人耳边响起。
“帝衹，此次任务已经临近尾声，这只狐精该如何处置？”
帝衹，通俗一点，就是上帝。
其实他更像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因为所有的任务他都推给了殷无月，表面上一副总是很忙没空去干的样子，实际上他最忙的事情也就是给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
“她痴情一片，也没有真正伤害过人，”帝衹叹了口气，夹杂着浇水声，悠闲道：“点化一番，放了就是了。”
果然，人设没塌。
沈归荑拍拍裙摆的土站了起来，插话道：“有一只猫出手相救，本以为是只妖，但它已有元神，帝祗可知它是谁？”
浇水的声音顿了一下，帝祗愣怔：“你是沈归荑？你嗓子怎么了？”
“音道有疾。”殷无月抢先回答。
“那是声！道！”
帝祗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回答：“上次我忘了跟你们说了，当初我能得知此事，便是得了它的可靠消息。它不是妖，他是喵喵教主——尺玉。”
恕沈归荑直言，她真的不记得有这号人物，看来故事还是必须得走的完整，不然计划根本赶不上变化。
“尺玉在宫中待了数百年，狐精的到来抢占了他的鲜鱼，只能吃鱼干。在皇宫待久了就不喜欢自己动手，所以才一则消息上报天庭。”
沈归荑和殷无月异口同声问道：“那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出手帮我们？”
“因为我的本性就是平等的看不上每一个人。”尺玉的利爪穿透最后一个邪灵，他稳稳落在房檐上。
他在白光中幻化成了一个俊朗少年，用着众生都在他脚下的口吻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太废物，摆不平此事，我也懒得出面。”
沈归荑：“......”
殷无月：“......操！要不是因为你懒得出面，我和沈归荑何会经历如此险境！”
沈归荑捂住了他的国骂，小声道：“哥，哥们，别喊了，他一爪子打过来够咱俩耳鸣半小时的......”
“潘郎！——”
一声凄厉哭嚷盖住了沈归荑的话，苏阿紫跪坐在地泪眼朦胧，死死捂住被她塞回去强化后的命丹，可怀里抱着的书生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点点星光，只留苏阿紫一人独吞伤痛。
天色已然大亮，星光散在晨光里，在苏阿紫的手中余下一颗淬着碧茫的灵石。
“冷翡石？”
殷无月话音落下，那冷翡石就像听到了召唤一样，不受控制的缓缓飞向九曜剑，就像它本该存在在那里一般，像一滴水汇进江洋，与剑身完美契合。
沈归荑在一旁默默看着，男主就是男主，没死老婆也能升官发财，果然主角光环是无比强大的。她咳了一声，提醒道：“点化，点化她。”
殷无月从意外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开口道：“此次你虽做错了事，但——”
“此次你虽做错了事，但你的本意是想救人。”
尺玉从房檐上一跃而下，抢了殷无月的话头，“看在你没有为祸人间的份上，天界尚且能够留你一命，入了我教，望你从良从善，否则断不会容你。”
沈归荑刚想开口，尺玉就像在瞬间读懂了她的眼神一般，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人是我救的，邪灵是我斩的，我说句话也不行吗？”
一句话让沈归荑的气焰全息。
好吧，吃人嘴短，她认了。
尺玉吹响胸前骨哨，须臾后，许多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房檐上冒了出来，个个都是奶猫模样，看得沈归荑心里萌化。
它们没有尺玉那样灵活的体态，只一步一步迈着短腿，毛绒脖颈上个个都晃着一个金项圈，跌跌撞撞的向苏阿紫走去，撒娇似的蹭在她的掌心。
尺玉凌空在掌心化出和小猫脖颈上一模一样的金项圈，上前替苏阿紫戴上，算是一个入教仪式。
沈归荑看这入教待遇看傻了眼，问道：“还缺子弟吗，我要应聘——”
殷无月赶紧把她拉走了。
大干一场，耗费了二人不少体力，虽然已经飞升成仙，但还是保留了凡人的习性，会饿会困。
凡间的街道里逐渐多了人烟，摊贩的叫卖声络绎不绝，各色小吃在空中散发着热气，一片民生和谐。
戾帝是废物了点，但不得不说他的命够好，即使不懂朝政也没有外敌来袭，还逃出了殷无月的手掌心，大抵后半辈子会活的更加潇洒。
来自清晨的寒风吹散了二人的困意，沈归荑打了个哈欠，她现在脑子不是那么清醒，慵懒道：“回天庭吧，我们日后再会。”
“吃过饭再回去吧，凡间的吃食很久没有吃到了，前面水云间的就不错。”
他心里对沈归荑有些默默转观，也许她并非和她爹一样是个狡诈之人。
出于她两次三番的出手搭救，他觉得自己凭着良心抱有一丝感谢之情是应该的，请她吃顿饭还个人情也很应该，所以说出了这一句看似随口实则邀约的话。
他的眼眸染上了些绯红，许是困的，寒风吹过的鼻尖也是红的，把脸色冻的发白。
这个模样在沈归荑的眼里看起来极为可爱，没了那份凌厉感，像一个邻家哥哥。
在沈归荑的印象里，她每回想磨着妈妈带她出去下馆子的时候，用的就是这句话。所以这句话在她的耳中，就自然而然变成了殷无月想要去吃。
于是她二话没说拉着殷无月就进了水云间，一锭金子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暴发户似的说：“你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掏钱！”
她这一声吼的众人侧目，殷无月无语扶额。
显然，沈归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