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伯

在夜市逛了几圈。
兜兜转转，竟真让二人寻到了那日的大娘。
见到二人来朝自己打听那日的老人家，大娘一脸的不太乐意，以为二人是想要将昨日的金叶子追回。
“我都说了让你们别给那老人家金叶子，你们非不听。这下知道自己被骗了吧。”
沈枝枝从腰间掏出一颗金珠子，递给大娘。
“所以，您是否知道那老人家住在何方？”
大娘见到金珠子，整个人的态度要好上不少，答非所问道。
“我也知道姑娘是好心被那老人家给迷惑了，如今像姑娘这般人美心善的也是不多见了......”
沈枝枝皱了皱眉，打断大娘的言语。
“大娘只需说那老人家的踪迹便可。”
大娘咬了咬金珠子，眉开眼笑，指了一个方向。
“那日我瞧着好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不过那边不太吉利呢，听说.....”
话没说完，沈枝枝朝她抱拳，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大娘拿着到手的金珠眉开眼笑，也不再管沈枝枝二人。
璃曜啧了声。
“一言不和就甩钱的这个臭毛病，真是败家。”
系统听到这话也默默应和，依照宿主性情，恐怕也就这败家与原主有几分相似了。
沈枝枝听到璃曜的话，嘴角扬了扬，神情有些自得。
玩笑道：“谁让我是沈府小姐呢，不差这点小钱。”
璃曜接过她的话捧场，带了些笑意：“那看来跟着你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后吃香喝辣可别忘了我。”
“这是自然。”沈枝枝诚恳道。
两人朝着大娘指的地方一路寻去。
阴暗的冷风吹动着整条小路，树梢有寒鸦飞过，树梢轻晃，更显死寂。
小路弯弯曲曲，两人不知走了多久。
璃曜将最后一口糖葫芦吃掉，瞥了眼身旁的沈枝枝。
拉了她一把，凑近耳畔，突然道：“你胆子如何？”
沈枝枝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月光清冷，照在那片林子空地上，一座座无名孤坟孑立其中，绿影森然。
沈枝枝咽了咽口水，眼前场面在月色笼罩之下显得格外瘆人。
璃曜指尖的竹签朝着其中一团绿影打去，消散开来。
“鬼火，尚可接受。”沈枝枝蹙了蹙眉道。
璃曜摇摇头，“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踩到别人的东西了。”
由于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小路上还有些湿润。
沈枝枝低头一看，自己的绣花鞋上赫然沾着几张带血的纸钱。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老者声音，“姑娘，你踩着我东西了——”
沈枝枝猛地一回头，就瞧见自己面前站着的老者，在月光照耀下连眼角细纹都一清二楚。
心脏猛地一颤。
手已经条件性的抽出鞭子，被璃曜伸手挡住，一把将人搂入自己怀中。
声响引得林子里的鸟乱窜，树梢摇摇晃晃。
耳边传来璃曜温热的声音，“看来，你的胆量也不怎么样嘛。”
沈枝枝一把将人推开，有些恼羞成怒。
眼前老者分明就是二人正在寻找的老人家。
沈枝枝稳了稳心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人似乎是没有认出二人，声音淡淡道：“半夜三更还在这外面，可不安全。”
说罢将地上的纸钱拾起，攥在手心。
沈枝枝注意到，与白天不同，此刻老人家如阿飘一般，悬浮在半空中。
而老人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奇怪。
“老人家，你为何在这外面？” 沈枝枝不动声色退了两步道。
老人家眼神向下，“我是来寻我的孩儿的，他好像是去了...去了——”
老人家突然指向那片孤坟，接着道，“我也不知他在谁家...”
沈枝枝与璃曜对视片刻，最终璃曜先开了口。
“老人家，我们是两个寻常的赶路人，如今夜色已深，可否去你家歇脚？”
“可以，跟我来吧。”
老人答应的爽快。
他似乎眼神有些不太好，虽是飘在半空中，却有些跌跌撞撞之感。
夜色很深，老人在摸索着前进。
璃曜将衣角塞了些在沈枝枝手中。
沈枝枝有些不满，拽着璃曜衣角的手却紧了紧。
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屋，略显破旧。
老人推开门，朝身后两人道，“进来吧。”
沈枝枝瞥向璃曜，见他一脸云淡风轻，心里不知为何安稳下来几分。
进去之后，老人试了两次，才将烛火点燃。
晃晃悠悠的火苗，照在老人脸上，倒是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感觉。
趁着老人去倒茶水的工夫，沈枝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座小屋。
小屋由四间房子构成，一间是他们此刻待的地方，老人的卧室也占了一间，还有一间，应该是做客房之用。
还剩下一间——
房门有些没关紧，里面隐隐透出些光亮，不知是作何用途。
老人端来茶水，坐在两人身旁。
然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火苗，也不说话。
气氛一度安静。
璃曜挑了挑眉，开口询问：“老伯，这片怎么就你一个住户啊。”
老人摇了摇头，眼神有些空洞：“我也不知，我不是本地之人，是为了寻我家儿子到这来的。”
“你家儿子？”沈枝枝有些奇怪，接过话来。
老人一张脸突然向她靠近，表情有些狰狞。
“对啊，你见过我的儿子吗？”
沈枝枝被他突然靠近吓了一跳，指尖一紧。
璃曜单手将老人的脸支开，哂笑道：“老伯，我们就是两个寻常的赶路人，哪会见过您儿子。”
老人将头缩回，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也是，你们怎么会见过我儿子。”
神情莫名落魄。
璃曜狭长的丹凤眼一眯，试探着道：“不过老伯，您可以将他说与我们听听，说不定日后便见着了，到时候我们来只会你一声。”
老人家也没听出来璃曜是在忽悠自己，呐呐开了口。
“我本来也是妻儿双全之人，十九年前，我妻子因病去世，只给我留下一个儿子。”
“我就想独自将儿子抚养长大，也好叫我妻子在九泉之下安心。可是那一日，村子里突然来了一伙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