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主人。"红衣,黄衣和绿衣少女对着来人齐声说道。
"免了。"白衣人的声音便如刚刚止歇的箫音一般,令人神往,却也依稀辨出他是个男子。
"谢主人。"三人说着,起了身。
"寻到了吗?"
"回主人,寻到了。不出主人所料,果然是在悬剑山上。"红衣少女回答道。
悬剑山?听到少女的话,苏云衣心中不禁一凛,心想,他们是什么人啊?悬剑山,悬剑山……
"人呢?"
"回主人,老宫主他,仙逝了。"红衣女子继续答道。
"死了?哦。"白衣公子的语气让我似曾相识,隔了许久,才终于想起,向辉告诉我于航死了,我便也是这般平静,这般无意,平静的令人害怕,无意的叫人心疼。
"他早就该死,二十年前他就该死。活到今天,跟没有活又有什么区别呢?"白衣人喃喃自语。
我知道了,他在说那个疯人,可是越发觉得他这话也是在说我自己,我早该死了,打于航离开的时候就该了。活到今天,跟没有活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是谁啊?"苏云衣还在心中这样思索。
"他不是一般人,你小心别被他发现了。"
"尸首呢?"
"被人埋在了苏夫人的坟旁,没有主人的命令,奴婢们不敢妄动,只是稍作了处理,免得被人发现。"
看来,霍雯霜的墓碑也是她们妙手回天了。
"嗯,就在那埋着吧,再好也没有了。"
"是。"
"有没有寻到那样东西?"
"没,没有。老宫主的身上没有此物。"
那样东西?此物?指的是什么呢?
"那疯子却不知将那武林至宝藏在了何处。毁了灭了倒也罢了,只是切莫叫奸猾之人偶得了去,再掀起江湖的血雨腥风。"
武林至宝?我突然想到了,九转魔心咒?
"奴婢一定会找到的,主人切莫着急。"红衣女子忙道。
"嗯。明个咱们到那将他拜祭了,便回宫去吧。算来,余水的荷花就要凋谢了。"白衣人说着,抬头望向了空中。
苏云衣不禁随着他的动作也抬了头,烈日炎炎,却终究看不到什么的。
这时,又有一位青衣少女从空而来,落到白衣人的身后,单膝跪地,说道:"禀主人,孟先生不在不死庐。"
"不在?"白衣人轻轻重复。
"嗯。他的徒弟说是去了枯水采药。"
白衣人点点头,说:"沈修啊沈修,本宫低估于你了。"
"主人,奴婢把那人留在了不死庐里。"青衣少女继续禀告。
"罢了。就留在那吧,孟凡若是回来了也算他命好,若是回不来就怨他命薄吧。"
"走吧!"说罢,白衣人身子缓缓升空,其他少女也跟着飘了起来,倾洒落花,踏花而去。
一切,华美如梦。
苏云衣痴痴地望着红黄蓝绿青白紫,七道人影飘然远去,良久不能回目,待他摇摇头,回过身来时,不禁愣住了。
苏云衣愣愣地看着刚刚远去的黄衣少女和绿衣少女鬼魅一般的正朝自己走来,有些惊惶无措了。两位少女虽然脚步轻缓,却仍在片刻之间便走到了苏云衣的面前,然后身子一晃,便又来到了苏云衣的身侧,手臂伸出,把他架了起来,脚下一个用力,苏云衣便随之飘起,行在了空中。苏云衣错愕极了。
"你们是谁?放了我!放我下去!"苏云衣喊着,心中倒并不害怕。
苏云衣虽然不胖,但终究是有些重量的,两位少女驾着他运起轻功却丝毫不费力气,想来,武功定然了得。
两位少女面色如水,不染风尘,并不理会苏云衣不住的呼喊,带着他越飞越远,出了树林,近了街市,落到地面,架着他穿过人流,来到一家甚是气派的酒楼,店名"忘归"。
正是吃饭的时候,所以忘归楼里已挤满食客,两位少女架着苏云衣的情景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径直上了楼,二楼倒是清净得很,偌大的厅堂只有白衣公子一人静站窗前。
"主人,人带到了。"黄衣少女禀告道。
"嗯。下去吧。"
"是。"黄衣少女和绿衣少女应着,便松开苏云衣,自行退下了。
苏云衣站在白衣公子的身后,如此贴近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竟有一股压迫感袭来。白衣如纸,长发如墨,柔滑的曲线勾勒着他静默的轮廓,轻淡的笔调描摹着他忧郁的身姿,一丝淡淡的荷香从他的身体传到了苏云衣的鼻尖。他纤细如雪的右手中握着一管玉箫,一管同苏云衣腰中之物一模一样的玉箫,一管同我的灵魂寄居之物一摸一样的玉箫。
这足够让我讶异了,讶异到又乱了心神。
苏云衣在这一刻竟没了心思,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该沉默还是质问,我唯一能辩明的,是苏云衣竟在期盼着那人的转身。
"在林中的时候见到公子腰中的玉箫,实在好奇得紧,这才叫人请了公子过来。"白衣公子悠悠地说着,转了身。
林中之时,苏云衣离他数丈之外,又藏匿于大树之后,他竟也能在不声不响之间,洞悉他的存在,而且,更注意到了他腰中一管小小的玉箫,眼前的白衣人,更添了一层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