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封棺

老妇人剪下一撮慕浩的头发，在即将缝完的时候塞入穆清凌的嘴巴里。
行完礼之后的穆清凌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对象，众人合力将她摁进棺材里，此时一名穿着道袍的男子拿着一根蘸了鸡血的桃木钉，对准了她的脚掌，猛的刺了进去。
依葫芦画瓢，两只脚掌都被牢牢钉穿。
接着，又将桃木钉狠狠地朝着锁骨下两寸打了进去。
穆清凌被缝了嘴巴，她痛苦地躺在棺材里，剧烈的疼痛瓦解了她的意志，她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出现在棺材上方的人影。
然后，在没咽气之前，看到了他们将棺材盖给盖上了。
她听到了钉子楔入木质棺材的声音，最终尘埃落定。
穆清凌感受到稀薄的空气渐渐消失，她的脸涨成了青紫色，瞳孔扩散，意识逐渐模糊。
最终竟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慕国云搂着自己的妻子章萍站在一旁，深情哀恸，章萍声嘶力竭的声音几乎快要盖过穆清凌的惨叫。
“接下来，将这举案齐眉的两人合葬，这阴婚就算是配好了。”坐在凳子上的柳沁说道。
院子里凭空又出现了许多人，有之前负责抬轿子的男人，这会又多了六名打着红伞的女人。
她们浓妆艳抹地站在庭院里，嘴角的弧度上扬，看上去就像是冲着堂屋内的人笑。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诡异。
“起棺——”四名男人，两两一组，分别抬起了慕浩和穆清凌的棺椁。
六名女子自动分成两排，打着伞，嘴里哼着小调。
仔细听，小调的内容赫然是“活人葬墓，阴婚既成，街上行人回避，莫出头，莫出头。”
原本想要跟上去的慕国云听到这话，瞬间打消了念头。
抱着软骨头似的夫人便回房了。
柳沁则是缀在队伍的后面，负责收尾工作。
“咔嚓”一声脆响，存放在抽屉里的手镯悄然断裂。
那是属于穆清凌的信物。
清晨，晨跑完回来后的陆淮瑾用毛巾擦拭着颈间沁出来的汗水，他走到客厅，拉开冰箱，取出了一罐快乐水。
他指骨分明的手指捏着罐身，喉结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滑动。
刚下楼的谢时瑜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她揉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走到客厅，准备找点水喝。
结果她揉眼睛的手顿住，猝不及防看着汗水滑过陆淮瑾的喉结，然后她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嗨，早啊。”谢时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陆淮瑾颔首，然后状似不经意轻咳了一声，视线从她肩膀上滑过，旋即便上楼了。
某人后知后觉感受到了一股凉意，她伸手一摸，“嘶，肩膀处一片冰凉。”
原来是有些衣冠不整。
陆淮瑾拿着那副白蜡烛的画看了许久，然后拉开抽屉准备将和穆清音、穆清凌有关的东西归类到一起。
然而，在拉开抽屉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瞬间睁大了。
断裂的手镯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道，“哪个环节出了错？”
迎头一棒打得他措不及防，这宗案子才刚开始，这就以失败告终了吗？
已经穿戴整齐的谢时瑜此时正在厨房里煎蛋，她将蛋轻轻在案板上敲了一下，双手沿着缝隙一捏，鸡蛋连着蛋清一起滑进了锅里。
顿时呲啦一声巨响，香气逐渐蔓延，她撒了点盐进去之后，等待一面煎好了之后就翻个面。
结果她就被陆淮瑾拽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天然气的火给关了。
“哎，我的蛋。”谢时瑜有些依依不舍，“还没吃呢。”
陆淮瑾牵着她的手道，“不急，我们先去处理一件事情。”
某人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陆淮瑾带着谢时瑜直奔慕宅，当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还有人礼貌地替他泊车。
四合院内依旧是挂着白幡，中央的堂屋明晃晃挂着一个奠字，只是停放在堂屋中的冰棺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听这里的管家说，慕先生爱斯哀思过度，已经卧床不起，今日不宜见客。
所以，暂时代由慕国云的大儿子慕贤来招待。
陆淮瑾和谢时瑜被安顿在会客厅内，长长的桌子上摆好了宴席，就像是特地为二人准备的一般。
菜肴还冒着热气。
一套木制茶具摆在眼前，慕贤正坐在席间，莞尔一笑。
“陈先生，贵客登门，蓬荜生辉。”慕贤客气道。
陆淮瑾微笑，“哪里，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慕贤；“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就不客气了，”陆淮瑾说着便为谢时瑜盛了一碗汤。
“您夫妻二位伉俪情深，属实让慕某羡慕。”慕贤漫不经心地倒茶，贴心地放在了他们面前。
正当谢时瑜准备反驳的时候，陆淮瑾捏了一下她的手。
她将逸出喉咙的反驳压了下去，乖乖地接下了那一碗甜汤。
软软糯糯地说了声“谢谢先生”。
陆淮瑾凝视着慕贤的眼睛，问道：“如果想要祭拜令弟，不知可否方便？”
“可以，不过不可厚此薄彼，慕浩他傻人有傻福，过了零点之后，他便是有妇之夫了。”这一番话出来，二人内心都有些震撼。
也就是说，昨夜的时候，居然就已经完成了阴婚。
这么说来，慕浩和穆清凌大抵是合葬在一起了。
至于今天慕国云为什么不出来迎客，很有可能是为了避嫌，当初说好的一个月之后，如今却将日子提前。
“是谁将穆清凌、穆清音二人的行踪泄漏了，引起了贾覃的怀疑，这才要快刀斩乱麻，一不作恶而不休，直接选择在昨夜就配好了阴婚？”
此时的陆淮瑾心里已是百转千回。
谢时瑜小口喝着暖暖的汤，眸子却是在观察陆淮瑾。
她的耳尖有些泛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在于她自己喊出的那句“先生”。
慕贤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龙井，顿时神清气爽。
“陆先生，一会便由我带着二位去祭拜三弟，如何？”
慕贤补充道：“不过，我们只能远观，不可打扰道长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