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守卫回头看他刚才所在的那片屋顶的时候,韩匀正躲在一处屋檐下,胧月能给他争取的时间不多,要是想这短短的时间内找出秘籍,就算是他也毫无把握。
只不过他原本的目的也不是今日便要偷得秘籍。仅是要办成今日的计划,时间于他已经足够充裕了,不,应该说是太过充裕。
他一边看着高台上守卫的动作,一旦守卫背对他,他便迅速朝目的地移动,在他转过身来之前,又找好掩蔽物躲起来,游刃有余地翻进了目标院子。
这本就不是什么深宫大院,守备并不是那么森严,刚才教主一走,跟走了几个人,只留下一个侍卫还守在门口,百无聊赖地望着院子的门口,想是在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韩匀望了一眼高台,高台上的守卫刚刚背过身去,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短笛,从藏身的树后一闪而出,一根银针从短笛中飞出,不偏不倚正中侍卫的颈后,侍卫踉跄了两步,韩匀急忙飞身过去接住侍卫倒下的身体,将其安放在门口的石桌旁边,自己迅速推门进入了房间。
虽然是白天,房间里的光线却非常暗,因为窗户上糊的是纸都是深色的,透光性相对要差很多。房间虽大,但摆设却出人意料的简单,只有最基本的床,桌椅和一个占了一整面墙壁的书架。
韩匀走到书架前,一本本把书抽出来,看一眼然后随意扔在地上,书扔掉后,书架上空出一排,他仔细地敲了敲露出来的墙壁,墙壁很厚实,要不是后面没有密室,要不就是墙壁的厚度超过三尺以上。
他停下来,打量着房间的四周,看到可疑的地方就慢腾腾地上去翻翻看看,姿态悠闲,一点都没个做贼的样子,倒是房间不一会儿就一片狼藉。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到有人在说:
“喂,你怎么睡着了?……咦?不好!他晕过去了!”
3,2……韩匀听着越来越近的吵闹声,心里默数,1!
门应声打开,白发少年带着一群人立在门口,脸上木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大胆!你在这里做什么?来人,快拿下!”人群中有人大喊,随之有数个人影包围过来。
韩匀也不急着说话,解下系在腰上的的长鞭,迎了上去。他蹲下身子,第一鞭朝着众人的脚下挥去,跑在前头的急忙闪避,苦了跟在后头看不见的,被一鞭子抽翻在地,鞭子去势不减,卷了后头的椅子腿,将整个椅子拉飞起来,又砸翻了一人。他收回鞭子,第二鞭第三鞭直朝着最前头两人的手招呼过去,鞭上带着倒刺,两人吃痛,手上的剑纷纷落地。随之他原地旋转了一圈,增加了第四鞭的冲力,横着扫向最后一人的脸,那人被直接抽晕过去了。
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七七八八倒了一片,被抽掉武器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赤手空拳的又想冲上来。
“住手。”还没等少年发话,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道,“好身手。”
韩匀收起鞭子,抬头一看,人群分开一条道,一袭白衣的月见走了进来,不知为何,看见此人韩匀本能得觉得背上一凉,强自压下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沉声说道:
“好说。”
“为何闯入教座房间?”月见摸着手上的指环,说话一惯地彬彬有礼,但韩匀却丝毫不敢松懈,答道:
“为了偷教内秘籍。”
“秘籍?你何必要偷秘籍,等到办了祭典,你自然就可以学了。”月见说话的调子不急不缓,但韩匀记得,在擂台上他也这样的不急不缓,下一刻却可以瞬间就取了人的性命。
“我等不及了,我需要秘籍。”
“那你可知道,你现在被抓个正着,按教内的规矩,是要被打断手脚扔到沙漠里自生自灭的。”月见说着,右手一扬,软剑的剑柄从袖中划出,落入了手中。
“你刚才也说了,我的身手不错,我对自己也颇有自信,现在杀掉我是教内的损失,尤其按照往年,你们至少会接纳十数名新教众,今年的擂台这么早早结束,你们必定缺少人手。”话虽如此,韩匀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鞭。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软剑慢慢地从月见的袖子里滑出来。
“这里之所以会有绿洲,是因为底下有一条大的地下河流通过,而沿河不仅你们一个绿洲,据我所知,上游还零星分布着好几个小的部落,现在是雨季,食物和水源充足,所以彼此间相安无事,但一旦到了旱季,彼此间争抢食物抢水源是常有的事,每年都有死伤,恐怕今年人手不足,情况会更糟糕吧。”韩匀也故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闻言,除了少年与月见,大多数人变了脸色。
“即便你说的是事实,离旱季还早,你怎就知道我们不会再重新选上一轮呢?”月见低头自顾自抚摸着雪亮的剑身。
“不会,据我所知,你们为了休养生息,每年2月到5月达成了休战协议,这四个月内是无论如何不会开战的,所以你们才敢放心出去,如今已经4月了,要召集人马又要千里奔波,第二轮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如何得知这些消息的?”月见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韩匀知道他起了杀心,但这时候绝不能露怯:“我自然是有我的办法,这也是我的筹码,我要证明我有被留下的价值。”
“物极必反,厉害的棋子自然是好,但是厉害不易控制的棋子却是大碍。”月见手上的剑灌注了真气开始缓缓打开,韩匀也严阵以待:
“莫非堂堂蝉羽教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胆子倒是有,只不过,家贼难防,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月见丝毫不为所动。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韩匀松口道,“如果一个月内,我偷不到秘籍,便自愿服下蛊虫,一世为奴。”
月见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剑身,似在权衡利弊。倒是一直沉默的少年教主开了口:
“有点意思。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胆子的人了,本座陪你玩这个游戏,月见你看如何?”
“既然,教座这么说了,那便这么办吧。”
月见抬起头了,脸朝着韩匀的方向无声息地笑了,韩匀也勾起嘴角,两个各怀鬼胎的遥遥相对。
预告:贼被抓的下场是先奸后杀?开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