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君荣有些生气,低声嘟嚷:“睡地铺就睡地铺!有什么了不起的!”却忽然无奈叹了口气,起身揭开纱帐,伸手推了推北寒衣,轻声哄道:“寒衣啊,先别睡,起来喝点水,吃点东西,才什么时辰啊,真是的,被你扰得我都乱了。”司马君荣点了烛火,见北寒衣不理他,坐在床沿想了想道:“寒衣啊,我真的知道错了,要打要骂你冲我来,别亏了自个行吗?我看着心疼。”
北寒衣听着心里暖暖的,微微调身朝外,仔细看司马君荣的眼睛,却板着脸问:“只要你少打我主意,比什么都好。”
“先不说这个。”司马不愿意听北寒衣说这些拒绝他的话,直接岔开话题:“寒衣啊,你要先喝水,还是先用膳?有特别想吃的吗?”
“我现在能吃什么?嗯?”北寒衣寒着一张脸,半嘲讽的瞪司马君荣:“先给我倒杯水,没听见我嗓子都哑了吗?”
“哦。”司马君荣乖乖的倒了水递给北寒衣,朝门外扬声吩咐:“杨有福,进来布膳!”
杨有福正站在殿外垂手侍立,半抬着头瞧天上渐亮的繁星,方才看着房里熄了灯,还以为司马君荣就这么睡下了,正想着要提醒主上用膳,却没想到司马君荣又传他布膳,杨有福生得一颗玲珑剔透的心,稍加揣忖,便心里有了谱,北寒衣未曾进食,估计传膳多半是心疼北寒衣了。
杨有福转身推开门,眼风里瞄了床上一眼,见司马君荣正扶着满目不情愿的北寒衣坐起来,还体贴的将软垫靠在北寒衣腰上,眼里笑意便不由漾开,和声吩咐宫人布好膳食,告了退,闭门而去。
司马君荣嫌室内昏暗,拨亮了烛心问:“寒衣啊,你想喝哪个粥?”
紫檀卷草纹镂兰圆桌上,摆了山楂莱菔子粥、淮山莲子粥、栗子粥、核桃仁粥、地黄花粥、菊花鲈鱼羹、桂圆姜汁粥、荷叶莲子粥、开郁种玉粥等九道粥,腾腾冒着白气,阵阵粥香溢开。
北寒衣看着紫檀方桌的粥,额头青筋突突的跳,隐忍着问:“这都是什么?”
“粥啊。”司马君荣卖乖道:“寒衣近日不宜吃些硬食,这不,我特意吩咐御厨房给捡了几道好消化的粥做了出来,知道你嘴刁,我还特意吩咐让他们做了几道民间粥方,你瞧着哪个有胃口,我给你盛一碗。”
北寒衣扫了一眼桌上的粥,真是五花八门做得齐全,健脾开胃的、养胃助颜的、舒肝解郁的、养血理脾的,清脾去热的,连助女子经事不调的都有,北寒衣无力左手扶额,右手敷衍得往桌上指了指:“留下桂圆姜汁粥,其他都撤下去。”
司马君荣乐得眉开眼笑,传了杨有福又将粥一一撤下去,只留一道桂圆姜汁粥,盛了一碗体贴的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北寒衣,北寒衣拧着眉头,想伸手拿勺子自己吃,被司马君荣轻巧的躲开,笑呵呵道:“你别动,你如今身上不好,少动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