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影刚回到府里,管家便急冲冲地上前说道:“老爷,还好您回来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么?”司空影看着管家着急的样子,皱了皱眉。
“刚才有人送信过来,是南部的,貌似是要紧事。”管家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司空影。
“去书房。”司空影接过信,说道。
到了书房之后,司空影拆开信,看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老爷?”管家在一旁看着司空影的神情,开口询问道。
“信上说,南部涝灾,司空家在那块的蚕桑业受灾严重。”司空影简单概括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司空家的蚕桑业多设在山区,就算水淹也……”管家想了想说。
“南部暴雨,湿度太重,大部分的蚕虫都难以养活,再加上山洪和泥石流。桑林也被毁很多。情况不怎么乐观。”司空影皱着眉头解释道。
“那,老爷,是否派个人去南部查看下?”管家询问道。
“不用派别人了,管家,你下去帮我准备下,明天,我亲自动身去南部一趟。”司空影想也不想地说。
“可是,老爷,南部现在正是灾情严重的时候。老爷您亲自去会不会太危险了?还是派别人去吧。”管家一听司空影要亲自去,不禁担心地说道,“老爷若是不放心手下那几个年轻的,老身愿意替老爷去一趟。”
“管家,你年事已高,去那岂不是更加危险?还是我亲自去趟吧。你叫人多准备些防雨的用具便是。”司空影摇头否决了管家的提议说道。
“可是,老爷……”
“管家,你的意思我明白。可,作为司空府的当家,这趟必须得由我亲自去。无论什么理由,懂么?”司空影打断了管家的话,坚定的说道。
管家看着司空影坚定的神情,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自从太老爷意外去世后,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的长大的少爷,便毫不犹豫的担当起了这个庞大的家业。那个曾还会拉着洛逸公子一起闯祸的少年,仿佛是一夕之间长大。用他的坚强、勇敢和大气,安抚了家中每个因为老爷去世而恐慌的心灵。而如今,他不顾危险执意要亲自下南部,只因为他现在是司空府的当家。他明白自己的责任跟义务。眼前这个曾经爱笑爱闹的少年啊,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成长为了真正有担当的男人了。
管家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说道:“老身明白了。老爷,我这就叫人下去准备。”
“嗯,去吧。”司空影点点头说道。
管家向司空影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开,带上门时,他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埋首与书桌前的司空影。带着一股欣慰一丝怜惜的心情,缓缓地带上了门……
与此同时,驭南楼内……
“人家不要嘛!不要不要嘛!”轻浮一双充满水汽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三分幽怨七分撒娇,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娇嗔道,“你欺负人家!人家不干嘛!”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这件事,没得商量。如果你觉得这是欺负,那就当我欺负你好了。”被盯的人,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地说道。
“啊呀!怎么可以这样,人家明明在中堂玩的好好的,你干嘛突然把人家叫过来嘛!还莫名奇妙的扔一件苦差事给人家。人家不要嘛!不要!”轻浮像是演上瘾了一般,继续嗲着声音撒娇着。
“你在这样嗲声嗲气的。我让你先抄上一千遍楼规再上路。”那人不冷不热地说。
“……”轻浮立即闭了嘴,盯着眼前的人,不悦地皱皱鼻子,“真没意思,就知道拿楼规压我。一点小情趣都没有,亏你还是驭南楼的头牌呢。”虽然还是不满的抱怨,但声音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跟我是不是驭南楼的头牌无关。我讨厌男人嗲着声音说话。”头牌敲着桌子说道,“至于情趣这种东西,你留着跟客人使。我不吃你这套。”
“头牌,人家好歹是你带进驭南楼的,虽然人家天赋异禀不用你调-教就上手。可是,你也不能把人家带来就抛弃了呀。你知不知道人家夜里都偷偷地独自伤心落泪了好几回呢。”轻浮绕过书桌,蹭到头牌的怀里,指头在头牌的肩上画圈圈,无比妖-娆地在头牌耳边说道,“人家当初可是为了你,进的驭南楼呢。可你连一次都舍不得给人家。”
“玩够了的话,就去叫丸子给你准备下行李。早点回房休息,今晚放你假。明天就动身启程。”头牌不为所动地说道。
“啧。你什么时候才能拜倒在老子的石榴袍下。”轻浮不悦地起身离开头牌的怀抱,不甘地说。
“你什么时候真心真意的勾引我一回,也许我会。”头牌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不在意地说。
“切。你总是这样,虽然表面温柔可亲,可是底子里总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连人家演戏都不配合下,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接客的。”轻浮随意地甩了甩衣袖,没了先前那副伤心不甘的样子。
“那是我跟客人之间的闺房之乐。不想告诉你。”头牌抬头温柔地对轻浮笑了一下,和善地说道,“你该去休息了。”
“知道了。”轻浮无奈地应了一声,随即又摆出一副自恋的样子,“人家这次出门,不知道多久才回来,你可别太想人家了哦!”
“呵呵,放心,不会的。”头牌依旧低头看着账本。
“死相!”轻浮抛下一句娇嗔,便甩甩袖离开了。
半个月后……
“真是的,这天漏了了么!下这么大的雨。都赶了这么久的路了,好不容易眼看就快到了。结果,还来场特大暴雨,给老子冲垮了桥。害的老子明天还得绕远路!”还没见到人,他的声音倒先大咧咧地在客栈门口响起。
司空影此时正在客栈里用饭,听到这声音带着七分不满三分妖-媚,让他觉得似曾在哪里听过,于是他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发尾被淋得半湿的艳红色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把手中被雨水打得快散架的油伞随意地扔在了门口。然后他抬眼扫了一下大厅,当目光落在自己这处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目光一亮,便蹦蹦跳跳地来到自己身边坐下,自顾自地抽了双筷子,对着小儿喊了一句:“小二,这里再添个碗。”不客气地先吃了起来。
“你。”司空影看着眼前的人,呐呐地开口,“怎么会在这里?”
“嗯?”轻浮停下筷子,抬头看了一下司空影,“爷你说什么?”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司空影稳了稳情绪,语气没有起伏地重复了一遍。
“来这里吃饭呗。”轻浮接过小二送上了的碗,继续自顾自的倒了一碗酒,灌了一大口说道,“不过还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影爷你了呢。”说完便对着司空影呵呵一笑。
“司空影。”司空影皱了皱眉头说道。
“啊?什么?”轻浮莫名其妙。
“我叫司空影,别叫我影爷。”司空影不满地看着眼前这个埋头吃着他的饭菜喝着他的酒的人。
“呵呵,我之前不是不知道爷你怎么称呼么。”轻浮又喝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说道,“那,你要是不愿听我叫你影爷的说,我就叫你空空吧。”
司空影眉头皱得更深了,直直地盯着轻浮。
“唉唉,好吧好吧。叫你司空影好了吧。你别老盯着人家看咩。虽然,人家知道人家美若天仙,可是被你这么盯着看,人家也会害羞的咩。”被盯了半天之后,轻浮终于开口说道。
看了一眼被消灭了大半的饭菜,司空影随即瞥了一下轻浮。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这种人要是知道害羞两字怎么写,就奇了怪了!
轻浮不在意地笑笑,说道:“人家是被我们那死鬼头牌给赶出来干活的。司空公子涅?你怎么也来南部这边了涅?”
“司空府的私事。”司空影动筷,他还没吃饱呢。心里倒是开始奇怪起来:一个男倌出楼干活,干什么?
“哦,呵呵。我们真是有缘分呢,这样都遇得到。”轻浮在酒足饭饱后,笑眯-眯地说。
司空影无视他,继续填自己的肚子。
“小二,我要间上房。”轻浮见司空影埋头吃饭,也不打扰,唤了一声小二。
“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二来到轻浮身边,欠着身子说,“本客栈的最后一间上房被您身边这位客官给定走了。”
“没有上房了,那怎么办?”
“嗯,还有两间下房,您看……”小二轻着声音说道。
“那两间给我的随从。你下去吧。”轻浮摆摆手,说道。
“诶!小的明白了,客官您慢用。”于是小二欠着身离开了。
“不行。”低头填肚子的司空影感觉到小二离开后,就有一股火辣辣的视线黏着自己不放,本打算不理会的,没先到那视线愈是不理愈是炽热。于是他无奈地开口说道。
“最后一间上房是被你定走的。”继续火辣辣地盯。
“不行。那是你运气不好,与我无关。”继续填肚子。
“你忍心要人家今晚露宿街头么。”继续盯。
“不行。现在天还算早,你可以另找一家。”继续吃。
“可是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再接再厉地盯。
“说不行就是不行。”吃饱,起身,无视。
“人家的伞的坏了涅。司空公子你忍心看着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雨,去百里之外的那家还不知道有没有客房的客栈么?”起身,紧跟,坚持不懈。
“不行。你可以选择睡下房。”上楼,无视,不回头。
“可是,人家身子骨那么娇弱。”上前,紧跟,不舍不弃。
“我说不行就不行。”开门,跨进,关门,落扣。
“司空公子,你就跟人家合住一宿呗。人家不会趁机吃你豆腐的涅!”守在门口,据以力争,“你要是怕人家对你心怀色-念,你就让小二给你根绳子绑着人家!其实,人家也只是想亲亲你,要是你不愿意,人家保证只是摸摸,绝不亲亲……”
门外的轻浮,用不大不小刚刚好让整个楼层的人听到的声音,不停歇地念着,房内的司空影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