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瞳

要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在心里真的是一千个不愿意。又一想，段蓉让我来就是为了拿这东西。想到段蓉，隐隐有些担心起来，她说过让我一定要十一点之前离开，一定不能打开布偶，可现在这两样禁忌我都犯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跟着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摇摇头往外走，外面主街道上好些人慌慌忙忙的往一个方向跑，闹哄哄的成了一片，看样子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向来对这种看凑热闹的行为不怎么感冒，刚从影院跑出来，外面乱些也好，正好趁着乱赶紧开溜。
灰溜溜的到了街道上，生怕别人认出我就是那个电影院里“看人家裙底的猥琐男”，一出外面，那些根本就不看我一眼，悬着的心刚放了下来，只是毫无主观意识的扫了一眼人多的地方，那颗刚放下来的心瞪的再次悬了起来，嗵嗵嗵的跳个不停。
畏手畏脚的挤进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群中，往里投去目光，血腥的场面让我发出一阵心惊，和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一样，胃里一阵翻涌，我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看见这种场面了，只是这次明显恶心的多了。
人群中间是一片血泊，几名保安极力想要控制住现场，远处响起了警笛声。
在那一片血泊中，是一个我算不上熟悉的人——正是影院踹我一脚的那个男人。他一身的玻璃渣，说是从五楼跳了下来。
这还不说，那个男人斜躺在地上，露出一半脸，露出的那一半脸上，眼眶的位置成了一个血窟窿，还在汩汩的往外泵着血，男人的手微微有些抽搐，在他手里捏着一个东西，正是他的那一只眼球。
“听人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刚在上面扣了眼睛才跳楼的，你看，那眼珠子还捏在手里呢！”
“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你说会不会是撞鬼了......”
周围的人面对这血腥的场景，有害怕的，有失声尖叫的，议论声也一直没断过，我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就像是头上被套了个马蜂窝，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这种东西怎么不去死呢！”
“好。”
那会儿我以为是幻听的话带着股股寒意打心底的往上蹦，我精神恍惚的往后退了几步，突然，一个人一下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人群中扯了出去，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让你十一点之前一定要走，你不听！让你别打开布偶，你不听！这下好了。”
“段蓉！”
我喊出声来，这声音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穿了一件足以遮挡住身形的宽大外套，但我还是一下就认出了，这人就是段蓉！
“是我！没时间跟你废话，快走。”
确认来人就是段蓉的时候，心里重重的担子轻了一些，只要看见她没死，这都是值得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跟你长的一模一样的尸体是谁？”
“布偶？”
“......”
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段蓉吭都不吭一声，看都不看我一样，只是一个劲儿的拽着我走。
终于，我受不了。一把甩开段蓉的手，她被我猛的一甩，忽的回过身来，一言不发，一把将我抱住。
良久，她才放开我。
“吕英，我爱你。但有些事，你真的知道的越晚越好。你记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如果你爱我，就给我五年时间，五年后，我给你答案。好啦，我就送你到这儿吧，如果你想帮我，就别再问东问西，现在就打车回去。我让你取的东西你先拿着，保存好。”
段蓉说完，松开了我，转身去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推推搡搡的把我推上了车，给我关上了车门，“记住我说的话，你不听我的话已经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师傅，送他去宁远大学。”
车子启动，我回头看了眼段蓉，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走出去白多米之后段蓉没在看我，赶紧给师傅塞了个车费让他停了车，我悄悄跟上了段蓉，我倒想看看她是要干什么。
段蓉转身之后一直沿着街道往前走，拐了个弯，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小车。她走进，右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很自然的将段蓉揽入怀中，蜻蜓点水般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搂着她打开了左侧车门，将她送进了车里。
黑车发动，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这一刻，我的世界差点坍陷，我木楞的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我不相信段蓉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们在一起三年，她从来中规中矩，我了解她，这绝对不是她！什么眼球，什么怪事，比起眼前的情景，又算的了什么。
我打到车想要跟上去，出租车司机弯弯绕绕的快到吴家坟的时候声称跟丢了，又说吴家坟今天出了凶杀案，大晚上的没人去这里，我浑浑噩噩的看着窗外，从来不抽烟的我问司机师傅要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呛了半天。
“兄弟，我看你是失恋了吧？还是对象跟人跑了？没事儿兄弟，咱们国家什么多，人多啊！”
“送我去宁大吧。”
“嗯，好勒。”
出租车缓缓的在校门口停下，我在校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瓶二锅头，一边吹一边往宿舍走，还一边拨段蓉的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可我就是抱着希望，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一切怎么就变了呢。
等我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烂醉如泥，当天晚上怎么躺床上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宿舍已经只剩我一个人，而也就是这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我的一只眼睛变得血红血红的，就好像轻轻一揉，就会从眼里滴出血来。
慌慌张张摸兜里，一摸，兜里装着的那只眼球也不知道是在哪儿掉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是不见了。只有另外一个口袋里还装着那个布偶娃娃在告诉我这一切不是我昨天酒醉后的瞎编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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