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凌!”吕春归看到自家的师妹被人杀害,近乎疯狂般地拔剑向姚凌杀去。
姚凌本就是杀手出生,又怎会害怕别人的刀剑,别人的刀剑只会让他更加兴奋,更加有力。他的嘴角勾起笑容,英俊的脸上显出期待的匪气来。他已经看清了吕春归的招式,那个人再厉害也是肉体凡胎,他的速度再快,也是有限的。
当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吕春归的剑上的时候,他觉得吕春归的速度很慢,实在是太慢了……完全不足为敌。
就在吕春归的剑快要接近姚凌的时候,又一道漆黑的看不清的影子闪过,那黑影打在吕春归的剑上,击断了吕春归的剑,姚凌稍一闪身,避开飞射出来的半截剑尖。
那让人看不清模样的黑影儿般的人道,“带上她的尸体。”
吕春归不敢违背那个人的命令,他把断剑往地上一丢,气愤地走过去,将已经在雪地中变凉的吕云霞抱起来,踏着沉重的步子从姚凌身前走开,姚凌也没去追杀他,转身去问君绝怎么样了。
君绝刚想说自己没事,姚凌就把他抱起来,不容君绝反抗,任性地往城里走去,“别乱动,一会儿我还有一笔账想和你算一算。”姚凌说。
“你想问你那个同伴的事情?”君绝说。
姚凌道,“是你下的手?”
君绝道,“不是,我也是看到你来,我才知道出了事情,就分神用道术查看了一下,发现他被我给你的符纸伤到了,我给你的符纸本不会伤人,是吕家师兄妹做了手脚。”
“那真该连那个男的也一起杀了,这笔账以后我在和他算。”姚凌道。“你别乱动,伤口还在流血呢。”
“我没事。”君绝刚用力想把他推开,又感觉到肩胛骨下的伤口在痛,血又开始流了。
“刚才我看到了,你身上还有好几处伤口,是我的暗器所伤,你也是能耐,被打成这样都还不出声,当时我以为柳道已经没人了,还以为你已经让人杀死了,或者是已经离开这里了,那会儿,我还真的怀疑你利用了我。”
“如果我真的利用了你,你会难过?”
这本是不该问的话。但君绝想起自己接了姚凌的钱和木偶,便觉得自己是有权利问这种话的,他心里对姚凌是有某种期盼的。
“应该不会。”
姚凌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
姚凌道,“我是杀手,我的职责让我失去了难过的权利,不过你长得可真好看。”
姚凌往他脸上看去,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低下头去,想要亲他一下。
这一次,君绝是真的推开了他,而且把他推得老远,自己也从姚凌怀中滚下来,也在雪地里滚了老远,雪地上拉开了一道长长的血迹。滚了一身的雪,摔得十分狼狈。
君绝从雪地中爬起来,背靠柳树站定,“我还能自己走,这点儿伤,真的不算什么,刚才的那个黑衣人你可瞧见了,他就是魔尊姜小年,如果不出所料,姚家已经出事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刚从姚家出来,姚家没事,是你有事,你不是还没修成仙吗,身体让人捅那么大一个窟窿,不去看大夫,你不死谁死?”姚凌很不客气的凑近他,“走吧,不抱就不抱,我扶着你。”
君绝轻叹一口气,也没多说,沉默着,让伤口流血,让他扶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进那座繁华的城。
进城后姚凌买了一个面具带上,他说,“要和人接触,还是把脸遮一下好,毕竟我和姚冰长得一模一样,怕有人认错人了惹出事儿来。”
最可悲,莫过于要为了另一个人隐藏自己的模样。
而姚凌就是如此活了二十年。
二十年里,他一直都是一道见不得光的影子,生活在永夜园,每次和陌生人接触,他都需要仔细处理自己这张脸,他必须要百分百确认没有人会把他认成姚冰,那位天之骄子般的大少爷。
“为什么不离开姚家?”君绝又问。“姚家对你不好。”
姚凌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拽进医馆,值夜班的大夫看到君绝浑身是血,姚凌又带着一张奇奇怪怪的面具,先吓了一跳,一张老脸,瞬间变成了恐怖的白纸,以为是见着鬼了。
君绝嘴角挂着尴尬的微笑,反过来安慰大夫道,“没什么重伤,就是流血不止,还请先生帮在下止血。”
“……”
姚凌和大夫对望了一眼。
姚凌道,“我的面具应该不吓人吧?”
大夫:“……”
几十年的职业经验让大夫很快冷静下来,礼貌并且负责的帮君绝检查伤口,包扎伤口,然后又开了药,让他记得按时吃,如果没出现什么恶化情况,两日后再来复诊,如果伤口恶化或者有什么不适应的情况就要及时过来做检查。
姚凌帮他付了钱,又带着他去住了客栈。
这天夜里,姚凌没回永夜园,他在客栈的楼上吹了一夜的冷风。第二天,白雪将他裹成了一个雪人,立在客栈的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