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那个极限收骨事务所确实与众不同,西方的建筑风格,艾登大师的死状令人唏嘘,他当时是否目睹了我们的困境?”
“只有我一人被带到了极限收骨事务所,其他人在工厂时就已不知所踪。艾登告诉我,在雷斯特有个废弃的公园,那里最近出现了一些可疑的身影,他话未说完,我便晕倒了。”赵荣贵边写边说。
艾登显然还有未尽之言,他的突然离世让我心中充满了悲痛。我向赵荣贵叙述了艾登的最后时刻,他虽然沉默不语,但脸色变得沉重,眼眶泛红。我安慰他:“艾登的牺牲不会白费,他留下的线索指引我们前往那个公园。那公园叫什么名字?他有明确提及吗?”
“福莱植物公园。”赵荣贵写道,“如果我们能找到雷斯特的地图就好了,但网络无法访问,这种地方可能连地图上也不会有标记,这个小镇充满了诡异。”
赵荣贵写完后,显得有些不安,我能感受到他的忧虑。我深吸一口气,承诺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赵荣贵这次没有继续写字,而是用手势表达:“作为你的徒弟,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我笑了笑,回答说:“师傅保护徒弟是天经地义,你就跟着我,遇到危险时协助我。不过我们先不要急于行动,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我们在工厂里仔细搜寻,最终拆下了车灯和电箱,制作了一个大型照明灯。我们还找到了一辆状况不错的汽车,这将成为我们的交通工具。我们将照明灯放置在后车厢,随后驾车继续前行。尽管赵荣贵暂时无法说话,但他驾驶汽车的能力并未丧失,他的动手能力依然出色。
汽车在道路上疾驰,车头灯为我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老鼠们在灯光的照射下纷纷躲避,它们似乎对光芒极为畏惧。尽管这些老鼠看起来凶猛,但在灯光下却显得十分脆弱。
我们抵达了公园附近,刚停下车,白天的阳光便洒落下来,结束了我们压抑的一夜,带来了新的希望。
随着新的一天的到来,我们的搜索变得更加容易。我们关闭了手电,步入公园深处。老鼠们在阳光的照耀下纷纷躲藏,仿佛害怕被晒干。
我们没有因此放松警惕,因为老鼠随时可能发起突袭。我们从公园的外围向内探索,发现这个公园的规模远超我们的预期。从大门的广场到旁边的体育场,我们看到了篮球场和足球场等公共设施。我们原以为雷斯特这样的小镇不会有如此庞大的公园,看来我们的估计有误。
然而,随着我们深入探索,我们发现这个公园几乎占据了雷斯特的一半。难道雷斯特曾是一个旅游小镇?我相信这里曾经可能是,但现在鼠疫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小镇。
当我们来到篮球场时,赵荣贵似乎被勾起了某些回忆,他站在篮球架下凝视着。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询问:“你怎么了?”
赵荣贵用手势回答:“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上大学之前的日子。”
我不知道赵荣贵是如何决定考警校的,但他的爷爷是文检出身,很可能与此有关。像他这样的文检世家,即使有兄弟不从事文检工作,也总会有人继承爷爷的遗志。而赵荣贵就是继承了文检绝学的人。看着他眼角的泪光,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他曾教给我和叔叔仵作之术,但我没有学会。如果我当时学成了,现在或许能和谢雨燕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想到自己的妻子,我心中更加难过。但现在不是消极的时候,作为组长和领导,我必须保持坚强。我对赵荣贵说:“我们得加快行动,逐一解救驱邪小组的成员!”
赵荣贵坚定地点了点头。尽管他现在只能用肢体语言与我沟通,但他的决心显而易见。
我们朝着篮球场附近的足球场走去。这两个地方相连,看起来还算整洁,鼠疫来临之前应该还有人在这里活动。
在足球场的守龙门附近,我们发现了一些脚印。赵荣贵似乎能从中看出端倪,他比划着告诉我:“苏小草可能经过了这里!”
或许是因为与苏小草相处时间较长,赵荣贵对她的了解颇为深入。我点头表示理解,并跟随脚印继续前进。很快,我们经过了守龙门。据称,龙门的两条门柱直径为50毫米,上面有挂钩用来固定球网。
在沙池边缘,我们发现了疑似苏小草的脚印。赵荣贵显得颇为自信,我们沿着沙池边缘,穿过林荫道,来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如果不是周围植被被老鼠啃食的痕迹,我几乎要停下来欣赏湖畔的美景。我们本想继续前往湖畔,却在经过一棵树时,意外地在礁石间发现了苏小草的身影。
赵荣贵的猜测成真,我们急忙走到她身边,轻触后发现她仅受了轻伤。赵荣贵焦急地发出声音,却无法说话。我呼唤苏小草,摇动她的肩膀,她终于醒来,剧烈咳嗽,身体颤抖。赵荣贵紧张的神情下,我们轻拍她的背,直到她逐渐恢复,紧紧抱住赵荣贵,仿佛害怕再次失去他。
苏小草注意到赵荣贵的异常,我解释了他的声带受药物和电击影响。我们决定立即离开,将他送往医院检查。苏小草提到小镇的异常,以及她和同伴被迫分开的经历。她描述了自己在公园醒来后,找不到出路,最终在礁石附近晕倒。
我向苏小草讲述了我们的遭遇,提到老鼠时,她指出她也见过异常的老鼠。我们发现一只死老鼠,旁边有自行车的痕迹。我对死老鼠进行了简单的观察,发现它的筋骨异常坚硬。苏小草提议将老鼠作为物证,以便回去进行法医检查。
我们讨论了通信问题,苏小草表示她早已发现这里没有信号。她认为我们需要找到线索才能呼叫支援。我鼓励大家继续前进,相信我们能找到驱邪小组的其他成员。
苏小草突然问赵荣贵是否有零食,赵荣贵掏出巧克力递给我们。苏小草笑了,表示自己已经饿了两天。赵荣贵用手势表示不用谢。我们吃了巧克力,感觉力量恢复。继续前行时,我们遇到了一条瘦弱的流浪狗。赵荣贵用绳子牵住它,我提议利用它的嗅觉来帮助找人。赵荣贵给狗吃了奶糖和巧克力,它变得兴奋,苏小草带它洗澡后,我们发现它其实很可爱,金色的毛发卷曲,眼中似乎蕴含着深邃的力量。赵荣贵牵着它,阳光下,狗的毛干了,它显得活力四射,对赵荣贵特别依偎。
赵荣贵蹲下身,轻抚着狗的头部,随即递给它一块糖果。苏小草好奇地问:“为何不给它巧克力呢?”
赵荣贵轻轻拍打自己的腹部,苏小草顿时恍然大悟:“狗不能吃太多巧克力。”
“确实,”我补充道,“人们常误以为狗完全不能接触巧克力,这其实是个误区。虽然巧克力含有可可碱和咖啡因,对犬类有害,尤其是对中枢神经和心脏的损害较大,可能导致过度活跃、异常兴奋、呕吐腹泻、呼吸困难、肌肉痉挛甚至休克。如果狗狗不慎摄入巧克力,应立即送往宠物医院进行催吐或洗胃治疗。不过刚才那块巧克力很小,应该不会有大碍。”
“希望如此。”苏小草回应道。
我继续解释:“市面上普通的巧克力,狗狗少量食用通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平时还是避免喂食,尤其是大量食用。”
“明白了。时间紧迫,我们得赶紧行动。”苏小草说着,流浪狗突然行动起来,跑得比我们更快,四腿快速跃动。我们意识到,它一定是发现了异常。
即便是普通犬类,在特定情况下也会有所反应。我们跟随它狂奔,很快离开了林荫道,进入后山。苏小草紧随其后,突然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地方我曾来过,雅欣就是在这里被一个怪人带走的。”
提及怪人,赵荣贵用手语描述了那人的形象,苏小草点头确认:“对,我也遇到过这个人。”
我们跟随流浪狗来到公园后山的峡谷附近,它突然停下,对着一个洞窟入口狂吠。我们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如果流浪狗真的帮我们找到了雅欣,那它可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率先进入洞窟,打开手电筒照亮狭窄的黑暗通道。苏小草和赵荣贵紧随其后。起初道路尚宽,但越往里走,通道越窄,我们不得不侧身前行。我心中紧张,不由自主地掏出了执法武器。苏小草和赵荣贵的武器似乎已被怪人带走,他们手无寸铁。
我领头前行,流浪狗在我脚下,它小巧的身躯比我们更容易通过狭窄的通道,很快便冲进了洞窟深处的一个开阔空间。这里似乎是洞窟内部的秘密区域,分布着多个温泉,周围雾气缭绕,不远处立着一个牌子:“雷斯特温泉区”。
这里竟是一个旅游景点,但我们没有放松警惕。流浪狗继续前进,最终在一个温泉间的过道上发现了一个人。我快步上前,发现那人正是刘雅欣。我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她手臂上有手印,但无论我怎么摇晃,她都没有反应,似乎处于昏迷状态。我们只能暂时将她安置在洞壁旁,心中焦急却无计可施。如果谢雨燕在场,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但目前我们中并无医学知识。
我们等待了很久,期间多次呼唤刘雅欣,但她始终没有醒来。我提议:“我们不能再拖延了,先离开这里,将赵荣贵和刘雅欣送往医院,同时呼叫支援寻找其他小组成员。”
赵荣贵未等苏小草回答便用手语表示:“我可以带雅欣离开,你们继续寻找其他成员。虽然我们的任务重要,但其他成员的安全也同样重要。”
苏小草和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有道理。我们已经确定了赵荣贵和刘雅欣的安全,而其他成员可能正面临危险。赵荣贵背着刘雅欣离开,我本想将武器交给他,但他拒绝了,示意我们更需要武器。
赵荣贵带着刘雅欣离开后,我和苏小草继续深入洞窟。流浪狗没有跟随我们,似乎与赵荣贵更为亲近,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我们凭借自己的能力继续搜索,出了洞窟后,发现了一个古老的村落。这里的房屋都是木制的,保存着很久以前的风格,显然已经与世隔绝多年。
村落中的房屋虽然破旧,但面积宽敞,墙壁裂缝,四周积满灰尘。许多房屋的玻璃窗已经破碎,一些地方还打着补丁。这里的居住条件显然很差,甚至不如雷斯特温泉区。
我和苏小草深入村落,分头探索,但并未分开太远。这个地方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单独行动太过危险。我一边搜索,一边警惕地关注着苏小草,绝不能让她遇到任何危险,否则赵荣贵定会责怪我。
在村路蜿蜒中,我注意到左侧的一间屋子亮起了灯光,这在一片漆黑的村舍中显得格外突兀。我示意苏小草靠近,随后我们一同踢开了一扇门,谨慎地探索着屋内。这显然是80年代的建筑,木质结构,没有被破坏的迹象。我先前观察过周围的环境,这里地势稳固,不太可能遭受台风或地震的侵袭,但村庄的荒凉和空无一人的景象让我感到困惑。
我们进入屋内,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屋内的灯光却亮着,这让我们推测楼上可能有人。我们像小偷一样潜入,经过一个种满梧桐树的庭院,水井旁的木桶上还留有干净的水迹,这让我们确信这里确实还有人居住。
进入建筑的大厅,这里比周围的房屋都要宽敞,但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家具。我心中暗想,如果这个村庄能开发成小城镇,或许也不错,但现在却被荒废了。我不禁疑惑,雷斯特这个地方为何没有被开发,难道真如某些灵异传闻所说,因为小镇的诡异事件,连政府也不敢靠近?
我们对雷斯特的情况并不了解,接到通知便匆匆赶来。到达后,所长的不欢迎态度让我感到惊讶。如果所长不希望我们来,那通知我们的人又是谁?
回忆着这些,苏小草突然注意到壁炉还在燃烧。我顺着她的声音望去,发现壁炉内是水泥堆砌的,木柴似乎刚放进去不久。我们正准备继续搜查,屋外却传来了脚步声,我们立刻转身。
一个穿着破烂衣物的村夫出现了,他歪着身子,看到我们便问:“你们是什么人?是收骨人吗?”
终于见到了人,我激动地放下手中的武器,告诉他我们是来调查的,并询问他是否见过我们的同事。村夫表示自己一直独自生活在这里,村里的人因为一场疫情都去世了,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能幸免。我问他为何不离开,他回答说自己对外面的世界不熟悉,担心无法生存。
我观察了村夫的外貌,他的头发苍白,身形佝偻,但并不显老。穿着朴素的红色毛衣,裤子破烂,手指和脖子上沾满了泥沙,显然生活条件艰苦。
我耐心地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她喝了一口,有些难为情地说:“对不起,我们家就这样,无法好好招待你们。”
苏小草追问:“阿姨,你真的没有见过我们的同事吗?”
村夫回答说最近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有动静她一定会听到的。我注意到她在说话时刻意保持冷静,但无法逃过我的观察:“阿姨,我希望你能老实一点,我们可不是毫无根据地找到这里的。你刚才说完全没有动静,显然是故意这样说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看你的样子,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你们别乱说我没有被人威胁!”村夫激动地反驳。
“如果没有,那你就是故意把她们藏起来了?”我再次拔出武器,逼近她。她露出委屈的表情,跪在地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这样逼我!”
我故意握紧武器,逼近几步:“一般情况下,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你别想在我们警方面前撒谎,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的这种伪装,在我们眼里无疑于班门弄斧!”
“收骨人同志,别这样!”村夫跪在地上,不愿起来。我只好收起武器,也过去扶她。
“阿姨你冷静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伤害了?”我问道。
“没有,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在紧张的氛围中,村妇的沉默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她的身体微颤,脸色苍白,显露出内心的恐惧与动摇。苏小草的声音坚定而温和,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保护的承诺:“阿姨,请相信我们可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