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铩羽一路骑着马飞驰到贺府,心中的躁意消减了部分,但是还是不够,不知为什么最近只要是遇到一跟温清归扯上关系的事就会让他很烦躁不安,算了,去射箭场射会儿箭吧,直到下午贺铩羽才回来,他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因此也错过了一封信件,不过没关系,是他的总会收到的。
旦日,一早,贺府就迎来了一位客人,来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叶思铭,肉眼可见的叶思铭瘦弱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颇为憔悴与困倦,早已不见他往日的神采。
“叶兄,快请进,自你上次在军营离别后再也没有见过你了,这次叶兄前来所谓何事?”
“就是有一样东西温兄曾交代叶某给贺兄,如今贺兄回来了我也就来赴约了。”说完,叶思铭拿出来了一封信件递给贺铩羽。
“贺兄......”叶思铭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问贺铩羽,贺铩羽看他一脸犹豫不决果断地说
“叶兄有什么事就尽管问吧,贺某知无不言。”
“就是你最近有没有收到有关温兄的消息吗?叶某最近一直在找他,可是却没有任何收获。”
“抱歉,叶兄,贺某也没什么消息呢,不过陛下下令让我去寻他,我有消息了告诉叶兄。”
“那在下就先谢过贺兄了。”说完,贺铩羽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贺府,看到叶思铭为温清归如此担心的样子,贺铩羽觉得心中更加烦躁了,为什么一个二个都在关注温清归,贺铩羽刚准备拆开那封信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就有门童说宫里公公来了,贺铩羽只好先放下信件,前去接待客人。
“贺铩羽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王者敦睦九族,协和万邦。长公主柔嘉居质,婉嫕有仪,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破天将军,转战万里,无所不克,声威功烈震于天下,甚慰朕心。长公主与贺铩羽将军,喜觅佳姻,遂得金玉良缘。特赐完婚,贺将军还不起快快接旨谢恩。”
贺铩羽现在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很懵的状态,自己怎么就被赐婚了,他只知道自己并不想要这门婚事,但是他现在才刚刚站稳脚,如果现在就拒绝接旨,那自己一定会成为皇帝重点防备对象,自己很难再掌握军权了,思量之下他接过了那到旨,谢过龙恩,然后他就跑路了,理由是当务之急是要抓住朝廷要犯温清归,萧卷宝想到反正贺铩羽也接过旨了,也不急于一时,就让他去吧,贺铩羽就踏上了寻找温清归的路途,在出发之前,叶思铭又来找他了。
“贺兄,那封信件你可拆开看了吗?”
贺铩羽最近有些忙,一时竟把这件事忘了,他又急忙把那封信拆开来看了,这一看他不镇定了,这里装的全是温之轩杀死温君恙的证据,原来温清归他并没有杀害自己的兄弟,我一直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是温清归杀了温君恙,自己还从来没有信过他说的话,还多次以这件事侮辱他,贺铩羽一阵心惊,在得知是温之轩杀了温君恙的时候,贺铩羽简直都想把自己好好揍一顿,自己听信他们的谗言,和他们合作,还没有救下温清归,现在温清归是危险还是安全都不知道,他好像有点明白最后温清归看他的眼神了,那分明就是绝望,贺铩羽简直不能平静下来。
“这是真的吗?”贺铩羽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是真的,这是温兄托我调查的。”这句话像压死贺铩羽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股窒息感围绕着他。
他立马冲出了贺府,翻身上马,他想立刻见到温清归,问他是不是真的,他要温清归亲口告诉他,不过,只一会他就停下来了,因为他现在就想无头苍蝇一样,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温清归会藏在哪里,他发现自己对温清归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好像温清归对自己的一切都很了解,他迫于无奈又重新回到了贺府,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一样,他都没有发现叶思铭还在贺府中,叶思铭还一直在呼唤他的名字,但是他都置若罔闻。
温清归脸上虽淡淡笑着, 跟着点头, 心里却没多高兴。
温清归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江南知州一路随行同他们介绍着,温清归心下惊奇,专门寻了纸笔,一路听一路记。各地传回长安的文献资料虽说全面,却无法这般细致入微,更何况亲身到此,案例便就在眼前,看上去便更加直观得多。
就见朦胧的雨幕之中,确有一队人马怒气冲冲地走过。平板车上驮着砂石,用油布盖着。
温清归的眸色沉了沉。
哪有下着这么大的雨修路的?不仅视线模糊看不清,工人们也要冒着雨赶工。再加上修路的砂石要和水,砂石和水的比例都要拿捏好,否则路面的坚硬程度就会受影响。
下着雨,水从天上落,谁都控制不住定量,怎么能这会儿修路呢?
无论是他父亲还是沈知府,都不会这般胡闹的。
温清归扣了扣车厢,对车夫道:“你去,找一个他们的人过来。”
车夫应下,撑起伞便跳下了车。
他们的马车是巡抚府的,故而远远一看就知是官家的。那队人马不敢怠慢,立时便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领头的那个冒着雨,一路小跑到了温清归的车前。
“这位官人,您吩咐?”那人站在车外道。
温清归打开车帘,就见一个大汉站在外头。
负责你们修路的是谁?温清归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为何急着运送石料?
那人顿了顿,大雨之中,温清归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这,官人有所不知。府衙中的大人催工期催得紧,运送石料又费事,小人便自作主张,赶着这会儿将石料运过去。”
温清归问:“哪位大人催?”
那人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小人一介平民,也认不出哪位大人,只听戴乌纱帽的官爷吩咐。”
温清归皱眉。
这样的话,在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了。
虽说他也盼着官道能早些修好,但若这么不计后果的赶工期,早晚都要出事故的。
温清归嘱咐道:“运送的话没什么,但下雨之时,万不可赶工。”
那人诺诺应是。
温清归点了点头,道:“去吧。”
见他淋了半天的雨,温清归还不忘拿出马车上备用的油伞,递给那人。
那人连连道谢,撑伞走了。
在温清归撑起伞的那一瞬间,原本被大雨模糊了的面部,一瞬间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