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秦芳自杀

“谁答应你了？”
江行红着脸开始耍赖皮，死活不承认。
谢应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越扣越紧，嘴唇贴在江行耳边蛊惑道：
“宝宝，你忘记我说过我录了音了吗？现在在耍赖，是不是太晚了点？”
江行撩不过他，索性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走了，快回家了，饭还没吃呢。”
快到家时，江行的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江行顺手接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江行，是我。”
电话里响起江淳，江行名义上的爸爸的声音。
江行顿时就冷了脸，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他紧攥着拳头，不耐烦的道了句：
“我跟你已经断绝关系了，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江行想直接挂断电话，却听到那边说：
“你妈死了。”
江行的怒气值一瞬间拉满了，他控制不住怒气的大声吼道：
“你是不是有病，你他妈不会好好说话吗？她在怎么样也是...”
江淳出生打断了江行没说完的话，语气冰冷，丝毫不在乎道：
“我不是在骂你，是在通知你，你的妈妈秦芳，死了。她不是我们江家的人，我不负责收尸，她在第一医院。”
江行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炸蒙了，手指卸了力，手机掉到了腿上，弹了两下最终落到了地上。
他脑子一瞬间就空了，不会转，没了思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去干什么。
虽然他对自己从小抚养自己长大的妈妈没什么感情，也断绝母子关系了，可听到这个消息，就像是心里突然间空了一块。
有些东西有些人，可以不想见，但他没了之后就格外想念。
秦芳对江行来说就是这样的。
即使秦芳因为江淳把自己卖了，江行做的最过分的也无非是跟他断绝关系，从来没想着报复她什么的。
但现在，突然有人来通知自己，从小跟你相依为命的妈妈没了，彻底离开世界了。
就有种不真实感，明明上次见面她还在叫着自己，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阿行，怎么了，谁的电话。”
“阿行，阿行？”
“阿行，你怎么了？你看看我。”
谢应的声音逐渐着急，他扶上江行的肩膀，轻轻摇晃着江行，试图让他醒神。
江行呆呆地转过头，双目无神，嘴一张一合，声音如同蚊子般讷讷，但谢应还是听清了。
他说的是：
我没妈妈了。
江淳没必要特意打电话来开这种玩笑，所以这事没有假的的可能性。
“我该怎么办？”
江行恍了神，眼睛半阖，像没了魂一样。
“电话里说什么了，阿行，复述一遍给我听。”
谢应耐心引导着，手指轻轻揉捏着他的后颈，帮他缓和着情绪。
“他说我妈妈死了，让我去给他办丧事，在第一医院。”
谢应重新启动了车子，开启导航，一路疾驰。
第一医院距离周南所在的医院并不远，索性谢应打了个电话把周南也叫上了。
那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有个职业医生在还是会好一点。
谢应到的时候，周南已经在第一医院门口等着了。
“怎么回事？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
谢应看了一眼江行，还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给了周南一个眼神，二十多年的默契，周南秒懂干脆利落的闭上了嘴。
医院护士台的护士小姐姐显然是个网速快的，认得江行和谢应，一见到他们就主动上前。
“是江先生和谢先生吧？”
谢应点点头，江行的手冰凉，在他的掌心里握着怎么都捂不热。
“跟我来吧。”
护士在前面沉默的领着路，江行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双眼空洞，靠这本能被谢应牵着往前走。
一行人在太平间前停了下来，护士回头看了一眼江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打开了太平间的大门，带着他们走到了一个蒙着白布的尸体前。
“见完后带着相关材料来办后事。”
护士交代完就出了门留着他们在里面。
太平间里温度极低，冷的人身上直打寒颤。
周南搓了搓胳膊，在一旁安静地站着。
他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的了，是要检查秦芳的死因。
江行看到白布的时候终于有了点反应，他颤抖着手一点点小心的掀开了白布。
内心无意识的在祈祷着，这一切都是个玩笑。
白布慢慢被揭开，率先露出的是掺了银丝的一头黑发，随后是泛青的额头，再往下，是那双和江行如出一辙的桃花眼。
只是这双桃花眼直直的瞪着前方，没了平时的神韵和温柔的感觉，反倒有些惊悚。
江行跌坐到了地上，泪水成了流的淌下。
不必再往下看了，单是这双眼睛，他就一辈子都不会认错。
自记事起，自己的人生里只有妈妈有这样一双眼睛，集温柔与星光，给了自己成长路上的无限希望。
如今竟是死不瞑目，再也没了别的神采。
从这一刻起，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没了。
他咽了下口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把位置让给了周南。
“南哥，帮我看看，我妈妈是怎么...”
周南点点头，上前一步，没让江行说完剩下的话。
他继续掀开白布，只掀起到腰侧处就明白了。
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是深可见骨的割伤，就算不是一声也能一眼就看出她的死因。
割腕自杀。
她是自我了结的。
江行摸了摸秦芳冰冷刺骨的脸，唤了一声妈妈，把她的眼睛合上，盖好了白布走出了太平间。
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她的后事还得办，她自杀的原因还得查。
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割腕，一定是江淳他们做了什么。
江家，自己不跟他们追究到底，他们反而越发猖狂。
江淳，自己妈妈好歹爱了他二十多年，如今人没了，竟然看都不来看一眼。
还用什么不是江家的人他不能办后事为借口，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江行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江家，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