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事件自真水岛之后已传遍全国,许多罪犯将其视为神明。没想到,即使被捕,他们的行为仍对社会造成了影响。甚至有犯罪学家预言,近几年犯罪率可能会上升。这无疑是危言耸听,北极星给了罪犯们疯狂的希望。
尸体检查后,唐雪莹说:“死者身上出现绿斑,估计死亡时间为24至48小时。死者未穿鞋,身上有束缚伤和撞击伤,这些都是生前受到攻击的痕迹。但他嘴唇上有大量白色或淡红色泡沫,如果死前掉入水中,不应出现这种迹象。当然,我还需要回实验室进行比对。”
“所以你认为他是死后才被扔进水中的?”高俊宇问。“在没有进行比对之前,我不敢下结论,因为许多死者可能存在混合死因。”
“这方面你更专业,雪莹,后续就拜托你了。”“放心,俊宇哥,这是我的职责。就像这个绿斑,是尸体皮肤上的污绿色斑痕,由肠管中的腐败气体硫化氢与血液中的血红蛋白结合形成硫化血红蛋白,或与血液中游离的铁结合形成硫化铁,透过皮肤呈现绿色。
由于回盲部粪便呈液状,细菌容易繁殖,腐败分解较早较多,尸绿首先出现在右下腹部、右季肋部和鼠蹊部,然后逐渐扩展至全身。尸绿通常在死后24至48小时内开始出现。死后3至5天,腐败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及其衍生物结合,形成硫化血红蛋白或硫化变性血红蛋白,或与血液中的游离亚铁离子结合,生成硫化亚铁,使皮肤呈现污绿色。
尸绿首先出现在尸体右下腹部,然后逐渐扩展至全身,使尸体皮肤染上深浅不一的污绿色。尸绿的形成是由于腐败气体中的硫化氢与溶血产物血红蛋白及其衍生物结合,或与血液中游离的亚铁离子结合,生成硫化亚铁,使皮肤呈现污绿色。
由于回盲部细菌繁殖较快,尸绿也首先在这一区域出现。其他有利于细菌繁殖的部位,如水中尸体的头部、胸部,生前软组织化脓处,也可能先出现尸绿。”“没错,看尸体上的绿斑不多,估计不超过3至5天。”高俊宇说。
尸体被带走后,我很少在现场使用仵作之术,通常都是回到勘尸所再进行。毕竟,现在我有自己的验尸场所,可以更加专注地进行检验。现场的痕迹已被许多痕检员用宽幅测光源处理,这时唐雪莹用鲁米诺喷了一下,马海瑞忍不住问:“唐法医,你为何不用联苯胺呢?”
唐雪莹与痕检员们忙碌着,法医在现场的勘察工作同样重要。资深法医不仅要能从尸体上发现线索,更要参与现场的证据搜集,否则就只是空有理论的空壳。反之,若只会现场勘察而不懂验尸,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在收集完现场证据后,我们询问了一位目击者。这位男士在酒吧玩乐后,因尿急在附近偏僻处解决,意外发现了尸体,吓得他连尿都憋回去了。经过观察,我们排除了他的嫌疑,随后放他离开。
尸体被带走后,我们也开始陆续撤离,基本的现场勘察工作告一段落。回到局里,郑琪和团队将进行基础调查,包括监控和死者的人际关系等。死者的身份很快得到确认,虽然未经过鉴定,但他身上携带的钱包里有身份证,这让我们感到困惑——他穿着睡衣却带着钱包。在确认死者为张阳成后,高俊宇立即通知了其家属。我们提取了他的血液,准备与尸体进行比对。
随后,我和唐雪莹、凌小董以及小董一同前往勘尸所。我回想起宋先生的教导,但面对的是男性尸体而非人骨,抱莲净骨术似乎派不上用场。幸运的是,我曾改良过这一技术,自创了抱莲洗尸术,这是一种酒精清洗的升级版,效果显著。
我准备了莲花,让高俊宇去购买白酒。我亲自削切莲花,将花瓣装进玻璃皿,并将一些放在载玻片上小心切割,挤压出汁液后,放入试剂瓶中。高俊宇回来后,我调配好白酒,脱去死者衣物,用验尸笔涂抹药液。死者身上的伤口立刻变得明显,包括唐雪莹之前发现的那些。
我们迅速拍照记录,我同时运用拼骨术来确定死亡时间。然而,当我触碰到死者左肩时,发现那里布满了溃疡面,我立刻警觉起来,让凌小董去找艾滋病快速检测点板。凌小董离开寻找,我们则凝视着眼前的男尸,心情沉重。
死者身上除了肩膀,小腿、大腿和脖子上也有溃疡面。在我的洗尸术下,这些痕迹更加明显,也更加令人不适。凌小董带回检测点板后,我立即为死者抽取心血,滴入点板中。结果显示强阳性,我们迅速换上全套防护装备,包括两层橡胶手套外加一层纱布手套,以增加安全性。
这些年,我国法医面临的挑战不断增加,但后勤支持却跟不上,导致整个行业处于低迷状态。法医一旦请假,工作量会激增。我们穿好防护服,从死者表面开始检查。死者身上有多处大面积挫伤和皮下出血,但没有开放性创口。颈部和口鼻没有扼、勒、捂的痕迹,头皮完整,排除了颅脑损伤或机械性窒息死亡的可能。
死者身上还有多处类似皮鞭和锁链造成的虐待伤。我分析后得出结论:“这是挤压综合征。”挤压综合征可能由长期虐待和拷打造成,表现为局部组织坏死、神经和肌肉变性,释放毒素引起全身反应,如发热、毒血症、菌血症等。由于软组织和肌肉受到筋膜限制,肿胀和水肿加剧,导致组织损伤和血液循环不足,形成恶性循环。
死者身上有30个巴掌大小的挫伤,属于重伤二级,显然是由圆形棍棒反复击打所致。我推测,死者在遭受折磨后被抛尸。我分开死者的颅骨和腹腔,检查胃部,从胃内容物分析,死者至少12小时未进食。我们需要尽快确定他离开住所的时间,最后一次手机信号的位置,以及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下的行踪。
我仔细记录下“准确的死亡时间为47小时20分钟”的信息,这将方便侦查员后续的调查工作。如今,我们惩罪小组已不再亲自处理一些琐碎任务,而是委托给省厅的侦查员们,毕竟他们人数众多,资源应当得到充分利用。
检查死者背部时,我注意到了大面积的皮下出血,这些由多次打击造成的出血已经连成一片,使得凶器的形状难以辨认。此外,许多挫伤还伴随着表皮剥落。
在唐雪莹的帮助下,我使用勘检伞,小董用紫外线灯照射,凌小董递给我止血钳。在仔细分离了死者背部的背阔肌、肩胛提肌、菱形肌等肌肉后,我在第五根和第六根肋骨之间发现了一些不明显的瘀痕,这是由于多次击打,血液挤压在骨骼中造成的。清除积血后,我得以清晰地观察到死者内部的情况,并用探针深入探查了死者的肝脏及其他脏器。
检查结果显示,死者身体并无病变迹象,即便患有艾滋病,如果不是遭受如此重击致死,他本可以活得更久。艾滋病具有潜伏期,通常不会立即发病,而是逐渐破坏患者的免疫系统,导致许多人在初期并不自知。
我不禁思考,凶手的杀人行为是否与受害者的疾病有关?
我将后续工作交给凌小董他们,自己则前往勘尸所大门,并致电侦查员询问调查进展。他们告诉我,死者身份已确认为张阳成,他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小区,凶手似乎直接将他抛尸在附近。
理论上,抛尸者会选择偏僻或心理上认为安全的地方,但这个凶手却反其道而行之,将尸体丢弃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这无疑加快了我们确定身份的进程,并提高了找到目击者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侦查员们表示尚未找到目击证人。他们在小区附近检查监控,并前往张阳成的家中调查,发现他是单身居住。
我向黄馨索取了张阳成的资料。资料显示,张阳成39岁,未婚,曾在医院接受过艾滋病治疗,三个月前确诊。我随即指示侦查员前往医院进行调查。
不久,一位自称是张阳成姐姐的女子来到省厅。她在得知弟弟死讯后立即从海南返回。她告诉我,自从嫁到海南后,就很少回广东,与弟弟的联系也变得稀少。
我询问了她关于张阳成的工作和人品等问题,她表示对弟弟在酒吧工作并不赞同,但既然父母已故,她也不再干涉。
验尸报告与我之前的检查结果大致相符,技术警正配合侦查员排查监控,同时手机信号和行车记录仪也在调查之中。
侦查员汇报了他们的发现:在小区监控中未发现张阳成离开的画面,推测他是被凶手装起来抛尸的。张阳成家中有明显的血迹反应,以及脚印、毛发和指纹,但均属于张阳成本人。现场的墙壁上有锁链束缚的痕迹,甚至还有钉子残留,然而验尸报告中并未提及相应的伤痕。
我对此感到困惑,如果除了张阳成之外还有另一个受害者,那么现场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除非那些钉子是在杀人之后才被凶手钉上去的。
在现代科技的辅助下,任何进入案发现场的人理论上都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痕迹。然而,凶手似乎做到了这一点,这与张阳成似乎自我虐待并自行抛尸的假设一样令人困惑。我摇了摇头,即便他选择了自杀,那么处理尸体的人也必然会留下痕迹。
我决定亲自回到案发现场进行勘察。
在出发前,一名侦查员提到,他们在张阳成的家中发现了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了许多内容,似乎是张阳成有写作爱情小说的习惯。
我取出笔记本,翻开阅读,发现张阳成的文笔流畅,字迹工整,这种字体的美感,我自愧不如,因为多年来我已习惯了依赖电脑打字,手写的机会越来越少,除非是签署合同,否则我几乎不再动笔。
日记中记录了张阳成在辉煌酒吧工作时遇到的一位神秘女子。她总是独自一人坐在酒吧角落,静静地饮酒,从不与人交谈。张阳成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开始在电脑上编写以她为灵感的小说。
然而,随着日记内容的深入,情况变得愈发诡异。张阳成描述了一次与这位女子的近距离接触,以及她给他的一枚带有血迹的扣针。随后,他感到不安,甚至怀疑这位女子可能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在另一天的日记中,张阳成提到了一次令人不安的遭遇,他在酒吧工作结束后,感觉到背后有奇怪的声音,回头发现那名女子紧随其后。在一次意外的晕倒后,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家中,但感到下体疼痛,决定去医院检查。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我和郑琪穿上勘查装备,来到了张阳成的家中。屋内装修精良,设备齐全,显示出张阳成的经济状况不错。我负责勘查大厅,而郑琪则在房间内进行调查。
我使用了鲁米诺试剂和黄酒进行了检测,发现多处潜血反应,但侦查员之前的调查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足迹。我仔细观察了电视柜、阳台和中心沙发,发现足迹确实一致,甚至能看到死者坐下和走动的痕迹,以及被拖动的迹象。根据现场的痕迹分析,整个屋子似乎都曾是凶手施虐的场所。
阳台上竟然也留下了痕迹,这犯罪者真是胆大包天。他难道不怕被其他楼的居民目击吗?然而,考虑到他没有留下任何踪迹,我不禁怀疑,现场真的能找到他的线索吗?
任何犯罪都会留下痕迹,除非犯罪者并非实体存在。尽管我们警方不会相信鬼神之说,但科学的力量告诉我们,即便是赤脚行凶,也会通过宽幅测光源捕捉到微小的痕迹。
我拿出了仪器,这并非不信任痕检员和侦查员,而是我需要亲自排查才能安心。然而,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