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以身相许

饭后，原本打算带女儿回家的姜默，却发现小女儿并不想离开。元湛还没来得及享受与女儿亲密的时刻，就被程顺提醒，他已经答应了彭明，今天要带彭明的儿子过来玩，因此留宿的计划不得不取消。

当两人离开书院，一同坐上马车时，姜默直接坐到了车厢的内侧，并用一个小几子隔开了她与元湛之间的距离。

元湛跟着上车，看到那个小几子后，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他轻轻一挥手，小几子便随风飞出了车窗，消失在远方。

姜默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撅嘴：“有武功了不起么？”

元湛端详着姜默，声音淡定而坚定：“我听闻你曾领导翼东关的守军，夜袭塔瓦国营地，一举烧毁二十万石粮草，这是真的吗？”

姜默并不意外，坦然回应：“确实如此，我带去的每一个人都带回来了，还给敌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难道郡王殿下是想为我立功？”

元湛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以身相许作为奖赏呢？”

姜默轻笑两声，半是调侃半是疑惑：“郡王殿下开这样的玩笑吗？我立下的功劳，你不替我请功，反而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说的是我愿意以身相许给你。”

姜默一时语塞：“那个……关于请功的事，当我没提过。”

元湛不放弃，继续说：“言出必行，之前孩子们说过，只要你肯承认我是他们的爹爹，他们就会接受我，你对此有何回答？”

“回答？什么回答？不管我是否承认，你不还是孩子们的爹爹吗？至于他们是否认你，那是他们的权利，他们是独立的个体，我无权干涉他们的选择。”

元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在来翼东关之前，我已向皇上求得一项特别的恩典。”

“然后呢？你所求的恩典为何要告诉我？”

元湛深情地望着她：“是关于你的，我求的恩典，全是为了你，姜默，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的心里、我的思绪全被你占据。

从临安城到东兴城，再从翼东关到嘉兴城……我对你的情感只增未减，你，能否同样心悦于我？”

程顺坐在车前驾驭着马匹，耳边却是传来主子元湛在车厢内深情表白的话语，那些话语甜蜜到让他一阵阵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连续起了一茬又一茬。

车厢内，姜默被元湛突如其来的认真态度弄得一愣一愣的，她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有些手足无措：“我……给我点时间吧，我需要考虑……”

元湛没有给她更多时间反应，突然凑近，用一个深情的吻打断了她的话，将自己的心意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上。

在那一刻，元湛感受到姜默的柔软，心底的情感愈发强烈，既忍着内心的澎湃，又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在怀中逐渐软弱下去的女子，最终，他的情感化为了一声长叹。

姜默，经过这番深情的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乱了套，除了元湛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和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当她试图挣扎离开元湛的怀抱时，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无法立即站稳。

“那个……我觉得有点热，能不能……你能离我远一点吗？”姜默的声音有些微弱。

元湛听话地往后退了一点，但实际上，他的动作仅仅是象征性的，几乎没怎么移动位置。

姜默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如果对方不动，那她自己动总可以了。然而，她刚试图移动，元湛就将她再次牢牢地按回原位：“如果你不想在外头被人围观，我不介意让你重新体验四年前的感觉。”

作为一名医者，姜默立刻明白了元湛言下之意。正是因为她明白，为了避免被围观，她只能在元湛的怀中不安地等待，直到程顺宣布到家了。

“我们到家了，我应该先下车……你……”姜默试图说。

元湛及时松开了搂着姜默腰肢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向你娘问个好吧，天色已晚，其他的事情，我们改天再说。”

姜默听后，强作笑容，心里暗想如果不是处于人家手下，她真想给元湛来两针，让他也感受一下被人这样操控的感觉。

回到家中，家里的丫鬟迎夏迎上前，恭敬地说：“姑娘，您回来了，需要我伺候您洗漱吗？”

一路上紧绷着神经的姜默，一回到熟悉的家中，她整个人瞬间松弛下来，直接倒在床上，心中回想着元湛对她的表白……

说实话，她不讨厌元湛，甚至可以说有点喜欢，只是这点喜欢还不足以用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这么想着……姜默心里一松，一下就睡了过去。

当迎夏轻手轻脚地端着热水走进房间时，她发现姜默已经沉沉睡去。迎夏只得轻轻为姜默擦洗了脸和手，脱下了她的鞋袜，然后静静地退出房间，守在门外。

与此同时，在月福楼的元湛刚步入后院，便看到了彭明与他的儿子彭子杰在凉亭中等候，眼前摆放着尚未收拾的餐盘，显然这父子俩已在此等候了一段时间。

彭明立即起身行礼：“元郡王，这是我的儿子，彭子杰，子杰，快来给元郡王问安。”

彭子杰模仿着爹爹的动作，恭敬地向元湛行礼：“子杰给元郡王请安。”

元湛点了点头，示意程顺前去检查彭子杰的资质，程顺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彭子杰的脊背，回头对元湛说：“主子，孩子的根骨尚可。”

这句“尚可”让彭明和彭子杰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元湛接着说：“彭大人，您的儿子我会安排专人进行一对一训练，待他技艺成熟，我将会让他进入军营，至于能否在军中创造出自己的天地，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命运了。”

听闻此言，彭明激动地跪下磕头，表示感激：“元郡王的栽培之恩，彭明没齿难忘，将来若有什么用得上彭明的地方，尽管吩咐，绝无二言。”

元湛挥手让他起来：“起来吧，我向来不喜欢与地方官员过于亲近，以后若无事，彭大人无需频繁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