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谁给你的信

彭明对徐亮的处事方式颇为赞赏，尽管如此，他也清楚徐亮不过是姜府的管家，于是转头吩咐自己的助手：“周师爷，请送送徐管家。”

周师爷立即跟上，一边送行一边解释：“徐管家，彭大人就是这个性格，在嘉兴城任职久了，说话直接，你不必放在心上。”

徐亮内心早已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成为姜府的管家，正是因为他懂得礼仪和分寸。

尽管彭明的话让他有些不悦，但鉴于背后有姜家撑腰，他还是保持了礼貌。“周师爷过誉了，这件事一过就过了，我不会向姑娘提及，我得回庄子处理些事情，周师爷请回吧。”

周师爷尴尬地点点头，道别后，徐亮便骑马离开，一去不回头。

回到姜府，徐亮被直接带到花厅见姜默。

姜默原以为庄子上出了事，没敢随便打听，所幸徐亮很快返回。徐亮行了个礼，未等姜默询问，便主动表达了自己的不快：“姑娘，彭大人的言论令人不寒而栗。”

姜默听了，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她淡然回应：“我分给百姓土豆种子的决定是认真的，如果能让他们饱腹，对他们来说，我确实是救星。

但这事若闹大，除了彭明，恐怕还会有其他官员不满，不光是对我，也可能是对彭明。”

在月福搂的书房内，程顺如临大敌，紧张地等待着主子的斥责。

心中暗自咒骂塔瓦国国君的策略，派使者绕道北齐来到大周，明显是避免与元湛直接交涉，尽管使节团的访问原本就是为了他，程顺心想，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子，我们是立即返回吗？姜姑娘和您才刚有所进展，这一离开，短则两三月，恐怕难以再见，而且，两位小主子还在陇山书院呢。”

元湛下了命令：“回去，你安排几人，两个去陇山书院保护孩子们，另外两个留在姜府，她一旦出门，他们必须时刻跟随，但务必不被发现。”

程顺知道这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跟踪姜姑娘。

“主子，鉴于姜姑娘的能力，就算是您，可能也难以确保她不发现，或许，向姜姑娘坦白，让暗卫的工作会容易些？”

“如果她愿意，我又何必暗中派人跟随？我担心的是她那庄子上的土豆，一个连我都未曾听闻过的作物，她竟已开始种植，如果真如她所言，亩产能达两千斤左右，大周何愁百姓饥饿？”

程顺也被这个消息震惊过，但想到是姜默的作为，便不再感到意外，她总能做出令人惊讶的事，比如短时间内治愈了主子长期的心症。

“属下这就去挑选暗卫。”话音未落，程顺转身离开，元湛也随后悄然离开书房，避开姜府的守卫，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姜默的闺房。

一进闺房，看到桌上的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姜默的地图挂在墙上，元湛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是否有潜入闺房的嗜好，或者他认为姜府的大门不过是摆设？

“元郡王难道沉迷于夜行窃听吗？难道我姜府的大门仅仅是个装饰品？悄无声息地进入女子的闺房，您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损元郡王的身份吗？”

元湛看着气呼呼的姜默，无言以对，直接行动堵住了她的抱怨，直到她平静下来才轻轻松开：“你说完了吗？如果还有话，继续吧！”

姜默力一把推开元湛，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直接说，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她接过信封，满脸疑惑地盯着元湛：“这是谁给你的信？”

元湛沉声回答：“这是皇上亲自派人送来的密信，塔瓦国国君担心大周可能会发起战争攻打塔瓦，所以在耶律昊撤军的第一时间，便派出使臣团前往大周求和。

他们选择了经过北齐进入大周的路线，这封信大概是十天前从皇宫中发出的，我必须在十天之内赶回京城。”

姜默静静地听着元湛解释，直到他停止说话，她才抬起头，满是困惑地问：“那又怎样？你要回京就回京，为何特意告诉我这些？”

元湛投给她一个‘你明白的’眼神，但担心她故作迷糊，便直接开口：“你是我孩子们的娘亲，我要回京复命，你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另外，我希望在回京之前，能听到你给我的答案。”

姜默一脸茫然：“答案？什么答案？”

元湛带着一丝无奈和肯定的神情，“我已对你倾心，你呢，心中是否也有我？如果你我心意相通，我会在回京后请求皇上的旨意，将我们的婚事正式定下，一旦成婚，你和孩子们的名字将被记录在皇家族谱之中。”

姜默眼神微闪，似乎有些犹豫，轻声回答：“我还没想好，无法给你答案，至于孩子们……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只要你答应，孩子们自然会听你的，如果你有任何关于我们的顾虑，尽管提出。”

姜默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顾虑？怎么可能没有顾虑？我们之间有孩子，本就是一场错误的开始，我们能够再次相遇，只能说是缘分深厚。

但是，你现在告诉我你对我有情，元湛，问问你自己，你的心真的是为我动的，还是仅仅因为有了孩子？再者，我虽然平凡无名，但我不愿意我的丈夫将来还有其他女人。

你是大周的英雄，长公主的后裔，皇上的侄儿，你能保证，一生中我的位置不会被其他人取代吗？”

元湛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担心的问题仅仅是这些，那我可以立刻向你保证，我有能力解决这一切，如果你还不相信，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

而且，如果你还担心我会另觅新欢，作为一名大夫，你应该清楚有多少种方法可以彻底摧毁一个男人的自尊。”

姜默听后，不自觉地朝元湛的下半身瞥了一眼，随即感到尴尬，赶紧转移了视线。“这件事，我确实有能力办到，但是，你的背后又是什么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