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大笔的赔偿金和她已经无力维持的生活为诱饵,逼迫她从一个略显干净的女主播,沦为一个没有人格尊严的暗娼,是吗!这才是你害怕的点!”
骤然而起的一声“是吗!”让乔立伟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去,奇怪,明明是这么炎热的夏日,他却只觉得冰冷从脚底板直窜她的头顶。
凌慕的目光,只是轻轻的落在自己刚在写下的字。
“苏青说,谭燕妮的房子里经常有不同男人进出。”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们。”
陆英手里还提着个电脑,此时往桌上一放开了机:“这是我们通过现场血脚印和手印的分布状况模拟出的一个现场情况,你们看看有没用吧。”
凌慕一挑眉,看了江疑一眼,见他并不在这个阵容里,而是在不远处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机,眉间似乎还有隐隐的愁容。
她很快收回目光看向陆英:“看看。”
随着刑侦技术的发展,通过案发现场的情况模拟案发现场已经很普遍了,陆英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警局专用软件,画面上先是一片黑。
加载后才出现了模拟人,画面上受害者受伤后的路线先是在屋子里乱窜,然后体力不支跪爬在地上。
最终停留在门口,而施暴人站在屋子里唯一没有血迹沾染的地方——门口,凶手蹲下身来,给了受害者最后的致命一刀,然后开门离开。
光是这一段动画一样的画面或许很难让人产生什么共鸣,但是当见过那血腥现场的亲历者将画面填满的时候。
惊恐的受害者,冷眼旁观甚至有些享受这恐怖游戏的加害者的面容被嵌入血肉皮囊之后,才会感受到什么叫恶寒。
面对这样血腥的现场,凶手当时是什么感受?快活?害怕?还是冷眼旁观?
“你们也看完了。”陆英说:“有啥帮助吗?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解析了脚印和手印血迹的社深浅。”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看到了没,这硕大而又象征着勤奋的黑眼圈。”
凌慕回了他一个算是温和的笑:“有,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几个信息。”
“什么?”
“第一。”
凌慕拿起笔在面板上开始写:“经过对乔立伟和李凯的审讯,我们得知,在大额违约金和不景气的直播成绩面前,谭燕妮被乔立伟和李凯威胁成为了暗娼。
平时接一些上门服务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第一个死者张敏,也是同样的经历。”
“第二,审讯中我们发现,乔立伟虽然是九天传媒的老板,但就是个酒囊饭袋,公司的主要经营其实在经纪人李凯手上。
乔立伟交代,谭燕妮的客人都是李凯筛选的,原因你们应该也想得到。”
寻诚立马道:“因为谭燕妮接的都是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从谭燕妮身上的痕迹来看,这些人都是老手,所以要经过筛选才能让谭燕妮接客,是吗?”
“对。”凌慕点了点头,旋即眉目一冷:“所以李凯一定有一个名单,我们试想一下,凶手为什么可以很安全的进入谭燕妮的房子,他是不是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更或者说,凶手是冒充了这些客人中的一员,让谭燕妮放松了警惕,最后实施了杀害?”
“那还等什么,让那个李凯交代名单啊。”陆英插了一句话。
江疑摆弄完他的手机,但这中间他们说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此时他收起手机走过来,说道:“这个离开是个心思深的,不怎么配合我们的工作。”
“也就是说,他不交代这个名单?”陆英看向江疑:“不应该啊,你江疑再加上凌法,你们两都让他交代不了?”
“老陆。”江疑似笑非笑:“我们虽然一个帅一个美,但我们可不是神。”
陆英惊诧于向来闷骚的在灵魂深处的江疑今日怎么骚到了表面来,刚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就见江疑忽的语气一凉:“经不起事的老板都交代了。
按道理这时候他早交代早解脱,既然不交代,那就意味着,这背后还有更深的水。”
凌慕已然顺着他的话想到了什么,迅速看向东安:“东安,立刻调查李凯的情况,家庭,感情,朋友,一个不落。”
东安立马应声而去,凌慕的声音还在继续:“寻哥,郑队,提审张敏公司的老板,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新鲜的。”
寻诚和郑明杰立即开始行动。
陆英看着这帮大老爷们这么听话都有些诧异,不禁问凌慕:“凌法,我能采访一下,你是用什么征服了重案组这帮直男吗?”
“智慧。”凌慕这次的笑意更加真实,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在下佩服。”
陆英做了个抱拳的动作:“东安和老寻这两人我还能理解,老寻嘛,永远是老好人一个,没什么脾气,跟谁都过得去,东安就更简单了,没心没肺,可这个老郑,倒让我有点好奇啊。”
凌慕漫不经心的,重新点了他电脑上的画面开始看,随意问了一句:“怎么?”
陆英也当是随口一说:“老郑这个人啊,曾经跟过一个省局的刑侦队队长,也是巧,那人跟你一个姓,叫凌木,你听说过吗?”
江疑的目光猛然瞥见俯身看着电脑屏幕的凌慕,见她后背倏然间有些僵硬,短暂的沉默后凌慕依旧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像听说过,怎么了?”
陆英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发现她的异样:“老郑是凌木亲自带起来的,他那时候啊,比现在更莽,遇事都不过脑子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调到咱们市局来,只可惜啊……”
陆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只可惜啊,老郑这把好刀,凌木队长还没磨好老郑这把好刀就牺牲了,我记得,老郑当时跟我出一个现场。
听到这话,这铁血硬汉难过到进了医院,当时吓坏我们了,关键是,他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有,一句哭声都没有,直接晕了,要不是大夫说悲伤过度,我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