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丢下我就丢下我?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江疑一说自己去找夏尚伟了,凌慕就意识到,江疑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忽的一下子,她的委屈就铺天盖地的来了。
她其实不是多么坚强的人,从小被凌木和林霜护着,再加上自己也机灵一点,除了不知道父亲是谁。
她的人生截止在三年前一直是顺风顺水的,甚至让她有些骄纵,受了委屈总是会湿了眼睛,哥哥有了嫂子和林果,她也识趣,来保护她的那个人,理所当然的变成了江疑。
她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教官硬刚,刚完了一个人在雨中负重跑到精疲力尽,也可以觉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反过来被救助者冤枉一声不吭。
可一旦见到江疑,一点点小事,她都能小嘴一瘪瞬间就眼泪连连,她的坚强,只能在独自一人的时候。
江疑自问自己是个冷心冷肺的人,可在凌慕面前,他的所有标准完全都不作数,别人哭哭啼啼叫矫情。
可凌慕一哭,那就是手忙脚乱天塌地陷,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一度觉得自己有病。
等江疑意识到到的时候,凌慕已经哭得有些收不住了,肩膀一抽一抽的,偏偏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瞬间就急了。
“你哭什么,我让你早告诉我,你不告诉我,现在好了吧,你现在哭,你凭什么哭,我还没哭呢,我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好吗?”
他还红着眼睛,手忙脚乱的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泪,发现这人就跟水做的似的,又转身拿了纸巾盒过来,试图用纸巾来堵住她的泪腺。
“别哭了。”江疑凝着她的眼睛:“你这样待会别人都说我欺负你。”
凌慕抽着鼻子,她也想停下,可是忽然一下子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一直以来压着自己的大山忽然之间自行撤开。
她的疲惫,担忧,难以启齿忽然之间都不存在了,又轻松又委屈,一时间百感交集,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签了保密协议的。”她终于好受了点,开口却说了这么一句。
江疑一听,愣了一瞬,很快无奈又觉得可怜巴巴,差点笑了出来:“我知道,所以你不能跟我说。”
“你还老是逼问我。”凌慕又委屈了起来:“你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脸色有多难看?好像我欠了你多少似的。”
“我那是太激动了。”江疑脑门一紧:“谁叫你那时候装作不认识我?”
凌慕心虚的很,一时间连眼泪都止住了。
“过来。”江疑被她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不知道从拿拿出一瓶冰水:“敷一下眼睛,免得待会见不了人。”
凌慕不说话,却乖乖的拿了水过来,江疑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直没移开过她。
直到凌慕自己受不了了,有些局促的问:“你老看我什么,有什么你说。”
“不说。”江疑摇了摇头:“这件事先到此为止,等你想自己说的时候再跟我说。”
凌慕一愣,很快又明白过来,夏尚伟肯定不会告诉江疑所有的事情,所以,这件事的主动权还是在自己这里的。
江疑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给她时间,而不是在现在两人情绪都不稳定的情况下互诉衷肠。
三年来,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将冷静这个词语体会的深入骨髓。
等凌慕回到重案组的时候,寻诚他们正一脸紧张的等在门口,一看到她三个人就冲了上来:“凌队,怎么了,江疑欺负你了?”
“你哭了?”郑明杰这次倒是眼尖的很,虽然凌慕自己都觉得看不出来了,却被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凌慕赶紧摆手:“没没没,一点误会,而且江支叫我过去,也是因为案子的事情……”:
郑明杰已经握起拳头:“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说着就气势汹汹的往外走。
凌慕赶紧将人扯住,哭笑不得:“真没事,你们看我是那种会受委屈的人?”
“可江疑一直看你不顺眼来着。”寻诚说的理直气壮的:“再怎么着他也不能欺负你,以为我们重案组没人啊?”
“就是,我们重案组又不缺男人!”东安也义愤填膺的附和了一声。
凌慕觉得有些头疼,刚要说话,就瞥见江疑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你们还有闲情逸致聊天?”江疑走过来,站定了:“有新案子了,你们要是忙,我给二队了。”
“不行!”重案组众人异口同声的吼道。
凌慕顺着他的话想到了那个情景,忍不住汗毛直立。
寻诚自己也打了个激灵,忽然问坐在前面的江疑:“哎?江支,这个案子你还要加入我们重案组?”
“不行吗?”江疑挽着袖子,淡声说了一句:“夏局说了,这个案子我全程跟进。”
寻诚一愣,很快笑了起来,看了眼凌慕:“那当然是行的,只是江支,你最近往往我们重案组跑的频率有点高啊……”
“我不觉得高。”江疑挽好袖子,两手放在膝盖上:“你们重案组我不能来?”
“能来是能来。”寻诚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体:“但你不要老是欺负我们凌队,我们重案组可都是站在她这边的,你一个大男人家家的,怎么天天欺负我们凌队?”
凌慕没想到寻诚会忽然这么说,她下意识的看向江疑,嘴上已经说道:“寻哥,你说啥呢?”
寻诚冷哼一声:“你别替他说话,刚刚你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我们又不瞎,而且在这之前江支叫你出去,回来就成那样,不是他欺负你还能是谁?”
“寻诚。”江疑测过神来,眼眸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武了?”
“我向来如此。”寻诚一看江疑那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生气,更有底气了:“她到底是个姑娘,工作上做的不好你随便批评,但生活上,你可别欺负她。”
“我敢欺负她?”江疑看了凌慕一眼:“你倒是问问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寻诚撇撇嘴,一脸不信:“我们凌队一个姑娘家能把你欺负到哪里去?”
江疑冷笑,心中暗自排腹,他口中的这位姑娘家,可是让他好受了三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