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凌慕竟然成了那个最清醒的,即便如此,人也晕晕沉沉的。
该说的还没说。
夏尚伟却跟看明白了似的,囫囵着:“都懂,夏叔都懂。”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玄关,抱着相框跑回来,脚下一滑,顺势摔到了地上,老头子忽然就悲从中来。
没了那身警服加持,他似乎只是寻常人家的家长,到了如今的年岁,应该孙子都要早恋了,可这些年他独身一人,只是听说有过喜欢的人,但最终还是无疾而终。
酒精上头,老头子嚎声大哭:“一帮垃圾,都他妈的不是人,留我一个,妈的,对象要抢,连死都要跟老子抢!”
他指着沈长英的脸,想指给凌慕看,却连凌慕的人影都有点分辨不清,自顾自的朝着反方向,点着沈长英“你爸,臭不要脸的,我先看上的你妈妈!
你知道吧,我先认识的!他一出现,你妈就跟他看上眼了,她说我是好人,转头就跟你爸私定终身!”
凌慕晕乎乎的,只是笑,原来还有这故事。
夏尚伟越说越生气:“我两才认识三个月啊!饭都没吃几次!你爸跟她才认识多久,她就跟人私定终身!”
“没一个好货!”他指尖杵着照片上的人:“以前总让我背黑锅,真到了关键时刻,一哥哥撂挑子撂的比谁都快!”
反正最后不知道是怎么收场的,凌慕依稀记得夏尚伟把照片上其余三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她晕晕沉沉的将人拖进去。
有人敲门,她开门一看,是个面善的阿姨,不好意思的跟她说是夏叔的邻居,两个人很熟,听到有动静,害怕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
阿姨身后跟着个跟她差不多年岁的姑娘,跟她解释:“我妈跟夏叔叔很熟,我看你也不舒服,不如这里就交给我们。”
她还留着一丝谨慎,倒是江疑走过来,借着酒劲认出对方,将人请进来,胡乱寒暄了几句,和凌慕回去了。
当然,叫的是代驾。
根本没给她考虑的机会,江疑靠在她身上,却还能准确的掏出兜里的钥匙开门。
门开,狭窄的门道两个人一起进,免不了踉跄一步,也就是这个空档,一直醉醺醺的人忽然一个反手,一手搂住她的腰,一个翻转将人困在玄关处,圈在他的双臂之中。
她下意识微微后仰,以此来躲避他忽然的侵略,慌乱间她对上他的眼睛,原本应该迷蒙的双眼,此刻却满是清明。
“你装醉!”她气不打一出来,抬起脚就要去踢他:“好玩啊!”
“嗯。”他生生受了她这一脚,龇了龇嘴,低着头,用鼻尖去蹭她的,语气亲昵又满是蛊惑:“喝太多,不好。”
凌慕被他弄得心猿意马,红着脸:“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一声轻笑自耳边溢出,她隔着衣衫触碰到他滚烫的肌肤,被他的呼吸扰的意乱情迷,她感受到他揽着腰的手掌发出炙人的温度,听见他说:“凌慕,你变坏了。”
她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他说喝太多不好,她的心思已然跟着他七拐八拐拐到了一个莫名奇妙的想法上,啊,或许吧,是她自己要想。
但这事儿,若非你情我愿,谁会这么大言不惭。
他埋首在她颈间低低的笑,在她仿佛心跳都快出来的时候将人往怀里带。
“叫师兄。”他笑够了,忽然停了捉弄,像是惩罚一般的轻咬一口她脖间的软肉,带起她一身的颤栗。
凌慕声音都是软的,她喝了酒,眼睛都带着水汽,一层雾似的湿蒙蒙的,檀口微张,气息有点慌乱,茫然一般的望着某一处。
江疑等不到回应,牙齿又磨了磨她的软肉,真想狠狠咬一口。
抬起头来,就对上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无辜的撞进他的眼睛里,击的他心里的防线全部破碎。
他身子又倾了倾,目光贪婪的盯着她水润的唇,轻声又带着请求:“可以吗?”
可以吗?
她听见他说,眼睛里情欲似火,却偏偏像个衣冠禽兽,做难堪的事情前,还要一本正经的征求她的同意。
可以,命给你都行。
她心里却无端的这么想着,却不说话,伴着他粗重的呼吸,指尖轻点他的胸膛,眼尾缓缓溢出笑来,刹那间照亮了满室风光。
她这么一笑,江疑就彻底丢盔弃甲。
“师兄。”她笑着叫了一声,双眸一丁点都未躲闪,仿佛带着泫然欲泣的脆弱。
江疑喉结猛动,似有烈火从眼睛里飞出来。
“命都给你。”他咬牙切齿,将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于是帆船遇到风浪,颠簸在无尽的海浪,浮浮沉沉,握不住抓不着,却又享受着失重的快乐。
低语间,他握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发着狠气:“叫师兄。”
脑子里满是她泫然欲泣叫他的模样,每每想到,他就发狂。
……
第二日凌慕醒来,鼻尖已经萦绕着肉粥的香味,闻到就知道是软软糯糯的味道,凌慕睁开眼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江疑家里,他的卧室,他的床,他的被子。
被子上的味道跟他身上的香水味很像。
她转动眼眸,想到昨夜的荒唐,困顿未消的脸又热了起来,甚至刚好不久的胳膊都带着隐隐的疼,微微一动全身,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龇牙咧嘴中她心潮澎湃,待慢慢冷静下来,心里头忽的就溢出满室的欢喜,真好,兜兜转转,他们到底还是走到了一起,他足够承担她心里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江疑进来时就看到她趴在床上,陷在枕头里,细碎的,带着羞赫的笑声从枕头里溢出来,白嫩的脚丫子蜷缩在一起,轻轻拍打着床尾。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紧张害羞的捶枕头,低低笑出了声音,引得凌慕骤然回神,被子一抓就把自己盖了起来。
“该干的都干了。”江疑忍笑走过去,指尖点着被子下她的脑袋,倾身凑近:“我妈来了。”
被子下不愿意露出脑袋的人忽的僵住了,在江疑低低的笑声中扒下被子,声音都是微颤的:“谁?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