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刻板的成见

在柔和的灯光下，一抹绝美的弧度轻轻勾勒出她红唇的轮廓。那是黎昭言，一个名字如同其人般清冷而孤傲。她的美，宛如冬日里绽放的一枝独秀，让在场的男子都不禁为之侧目。他们原以为，这世间无人能与司徒杰匹敌，直到黎昭言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刻板的成见。
然而，欧阳绝似乎置身于这一切之外。他的目光，未曾在他人的容颜上逗留，所有的专注，都投注在台上那位女子的身上。黎昭言的美，是那么的纯粹，仿佛不属于这尘世。她就像是清晨第一缕阳光下的百合，散发着淡雅而清新的芬芳，即使是露珠，也掩不住她的光芒。
在这寂静的夜晚，欧阳绝的目光忽然一转，落在了黎昭言身后的一道身影上。那是司徒杰，他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仿佛隔着人群，也能让人感受到他那锋利的气场。只有在黎昭言的身边，他才能卸下那份锐利，展现出温柔的一面。对于其他人，他总是那样，不可接近，如同刀锋一般，冰冷而无情。
他轻轻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似乎在无声地告诉旁人他的清白。他的手挥舞着，似是在迎接一个久别的友人，唇间轻启，默声传递着讯息：“小杰杰，你的目光该投向何处？非是向我，而是眼前这位羞涩含蓄的帝女。她身为帝女，却显得如此易于被人左右，未来又怎能替干爹分担重任？”
司徒杰目光如炬，警告之意溢于言表，虽未出声，唇形却清晰传达着他的决绝：“欧阳绝，慎言！你以为这是你的地盘，可以肆意妄为？若真如此，我定不会让你好过！”两人之间，言语虽无声响，情感却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随着欧阳绝脸上笑意的加深，司徒杰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力量在指节间凝聚。
然而，就在两人的对峙中，黎昭言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是冬日里的暖阳，将这场无声的较量暂时画上了句点。
她的声音微颤，仿佛每个字背后都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而，尽管声音如此微弱，她还是坚定地向下方的百官们宣告：“我知道，诸位对我继承大统，心中满是疑惑与不满。这一切，我皆能感同身受。但黎国自古相传，尊死者为尊，何况今日之礼，是为了先帝。难道各位愿意让先帝在天之灵，见到我们纷争不休，难以安息吗？”
她的话语虽轻，却似乎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她心中并不确定这样的发言是否恰当，但她所追求的，仅是不想让先帝目睹这番不和的景象。
正如她所愿，她的话使得台下的喧嚣有所平息。人群之中，低语渐起，他们议论纷纷，似乎都在等待着先帝的葬礼与祭祀仪式结束之后，再继续这场未完的议题。
谢予倦眼见形势，迅速站出，接过黎昭言先前的话语，续道：“正是如此，本官亦觉得帝女之言甚是有理。逝者已矣，咱们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曾受先帝恩泽，此时此刻，岂不是报恩的佳期？难道咱们都是些不知感恩图报之辈？”
那领头的官员，面露难色，终于勉强首肯，然而他的目光转向黎昭言时，却满是不屑与讥讽：“行吧，此事暂且搁置。但别以为这便意味着我们承认了黎昭言成为黎国的继承者。她这样的不详之身，怎能有资格承继大统！”
黎昭言纵使天真，也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轻蔑。她下意识地紧咬着唇，头脑昏沉如旧。近日来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加之今日的纷争，她感到体力正一点点流失。但她紧咬牙关，决不向任何人示弱。若此刻退场，无异于向众人宣告，她黎昭言，不过是个无法守护任何事物的失败者。
在宁静的殿堂内，任了了轻描淡写的动作，无意间映入了司徒杰的眼帘。他不动声色地对身旁的侍女轻声吩咐道：“快去，为帝女呈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
那小丫鬟颔首应诺，脚步匆匆地向御膳房的方向奔去。
任了了重归座位，却觉得椅上仿佛布满了刺，使她如坐针毡。她从未有过觊觎权位之心，然而如今，却被逼无奈地坐上了这尊贵无比的宝座。正如她所料，同情的目光寥寥无几，众人将她视作篡夺皇位的贼人，既轻蔑又嘲讽。
参汤热气腾腾地被丫鬟捧回，递至黎昭言手中。司徒杰目光柔和，温言细语地提醒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先饮下这参汤，再考虑其他事务。”
“多谢你，杰。”黎昭言轻唤他的名字时，脸颊染上淡淡红晕，如同初尝爱意的少女。她心中忐忑，不知这般亲昵的称呼是否过于冒昧，但这是她心底的感激之情，在这艰难时刻，他选择与她并肩作战。
司徒杰那英俊的面庞微微一怔，未曾预料黎昭言会如此称呼自己，心头涌起一丝惊喜交织着错愕。向来保持距离的他，今日却为她再次破例。意外的是，这称呼并未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节奏。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她与他，仿佛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的可能。时局动荡不安，她深知一举一动皆受瞩目。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坐姿，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官员们的非议。因此，她匆匆饮下几口参汤，提神醒目，随即将心神重新聚焦于在场的重臣们身上。
祭祀仪式正按部就班地展开，先帝的灵柩缓缓安放于黄陵之中。众官员跪拜于墓碑前，或泣不成声，或泪流满面。黎昭言心中暗自揣测，先帝在这些忠臣眼中，定是位仁君，至少，在她看来，他的形象要光辉得多。
而在这肃穆的氛围中，司徒杰却如临深渊，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欧阳绝的身影。他拥有一张俊朗的脸庞，无论行至何处，总有女子为之倾心，使得他的踪迹通常不难寻觅。然而此刻，他却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消散于人海，无迹可寻。
在寂静的深宫之中，谢予倦的目光如影随形，始终未曾离开过黎昭言的身影。自从他决定走近这位宫中之人，他的心便如同被细针刺穿，时刻警醒着。晨曦初照时，他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却引发了心中的疑云：若是真有人暗中对黎昭言图谋不轨，他又怎会得知这等机密？难道在这阴谋的漩涡中，他亦扮演了一角？
这念头如野草般在他心中疯长，让他不禁心生惊惧。若一切皆如所料，他接近黎昭言，岂非早有预谋？而黎昭言，无知地置身于险境，却又恍若未觉。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中默默立下誓言：纵使牺牲多年来辛勤守护的荣誉，他也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黎昭言分毫。在他眼中，这份坚守，无论代价如何，都是值得的。
随着祭祀典礼的圆满落幕，各国使节纷纷献上瑰丽珍宝，以此表达对黎昭言的崇高敬意。尽管她未曾获得众多大臣的认同，但这样的礼制亘古不变。目睹每个国家献上的宝物，都是他们视为至宝之物，黎昭言心头泛起层层涟漪，感动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当云国轮至进献之际，原本应由男宾呈递的时辰，出人意料地由一位长相甜美的少女取而代之。她踏上高台，目光却未曾落在黎昭言身上，反倒是始终紧盯着司徒杰，脸颊因羞涩而染上淡淡红晕。
谢予倦轻声在黎昭言耳边细语：“此女便是云国的公主，云流年。或许她以使臣之姿出现，不过是为了提前一睹司徒杰掌事的风采吧？未料掌事的魅力如此之大，竟让云国公主也为之心动。”
在华灯初上的殿堂中，一位女子身着朴素的使臣服饰，尽管衣衫略显不合体，却难以遮掩她如花似玉的容颜。云流年公主，她的名字如同她的外貌一般，充满了诗意与梦幻。她那双璀璨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在角落里，司徒杰的目光偷偷掠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显然，他对云流年并无印象。当他察觉到云流年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时，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礼貌地轻轻颔首，便匆匆收回了目光，不再与她交流。
然而，云流年并未因此感到气馁。她优雅地转身，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帝位上的黎昭言。她的脸上绽放出甜美而又迷人的笑容，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她温柔地说道：“黎国帝女，这些首饰虽非世间罕见，却是我们云国精心挑选的珍品。它们或许不足以映衬帝女的天姿国色，但愿这份微薄之礼，能表达我们云国的诚挚之情。请帝女笑纳。”
她的话语中，既有对黎昭言美丽的赞赏，也流露出对两国友好的期盼。在这历史的长河中，她如同一朵温婉的花，既坚韧又不失柔情，她的故事，正缓缓展开。
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每当她展颜一笑，便有一种说不出的美好。黎昭言心中暗生惊异，虽是初见云流年公主，内心却生出莫名的喜欢。这份欣赏，并非因为她那高贵的身份，而是源自于她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黎昭言暗自思忖，若能像她一般，心中欢喜时便放声大笑，遇到心动之人便脸颊绯红，生活定会轻松愉悦许多。然而，自幼她便是个冷静淡漠之人，善于观察言辞、揣摩神色，这恰是让她感到最为疲惫之处。
她面带微笑，示意侍女接过礼物，目光转向云流年，柔声细语地开口：“公主莅临，未能远迎，实乃朕之疏忽。但请海涵，鉴于先帝刚刚驾崩，朝政之事繁忙，望公主恕罪。”
在黎国的深宫之中，云流年公主俯身跪倒，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她的声音柔和而诚恳：“黎国帝女，您的仁慈我已耳闻。使臣们纷纷传颂，言您宽宏大量，允我一愿多年所悬。此情此德，我当以额触地，表我无尽之谢意。”
黎昭言见状，急忙示意身旁的丫鬟上前扶起云流年。然而，丫鬟的触碰却意外引来了云流年的不悦，她的目光如冰刃般锐利，吓得那丫鬟瑟缩后退。云流年随即又露出温和的笑容，对黎昭言说道：“黎国帝女，本宫有一事相求，虽知或许过于冒昧，但愿帝女能体恤本宫之心。可否让司徒杰掌事亲自扶我起身？本宫心底久藏情愫于他，近日来更是思念至极，食不甘味。若能得帝女允此小小之愿，本宫将不胜感激。”
黎昭言心中泛起波澜，面对云流年的请求，她显得犹豫不决。她并不反感云流年，然而一旦涉及司徒杰，她的内心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
轻轻侧过脑袋，她的目光与司徒杰相遇。他似乎早已察觉到她的凝视，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仿佛在默默传递着一个信息：无论她有何吩咐，他都愿意不顾一切去完成。然而，她心中有个请求，却始终难以启齿，恐惧着一旦说出口，将来会懊悔莫及。她害怕看到他与其他女子亲昵的场景，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蹙起来。
与此同时，云流年静候着她的答复，时不时地偷偷投以目光，贪婪地望着司徒杰那俊朗的面庞。尽管他从未对她投以一瞥，但能够如此接近地欣赏他的容颜，对于云流年而言，已是心满意足。
时光荏苒，几年流转，他的面庞竟成了一幅能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他或许早已将往昔的她抛诸脑后，然而她，却如同烙印般深刻铭记，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誓言，在尘世的旅途中，这份记忆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