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骨人队接到报案,一名12岁的男孩示天罡失踪。永来县收骨人支队长经过分析,决定派遣驱邪小组协助调查。
抵达永来县后,我了解到失踪男孩的情况。示天罡的母亲因工作原因,每晚回家较晚,而示天罡的父亲已故,他通常独自照顾自己。尽管年幼,但他的独立性值得称赞。
我询问示天罡的母亲:“您通常晚上几点回家?”
“最晚8点或9点,但那天因为处理事情,我10天后才回来。”她回答。
“您回家时示天罡就不见了?”
“是的,门是虚掩的。我本以为孩子出去了,但家里有些东西被打翻,没有物品丢失。我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最近您有发现示天罡有什么异常吗?”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学、回家、自己做饭。”
示天罡的母亲显然对他的了解不多,她平时忙于工作。
这时,一名查勘员报告:“组长,门窗没有被撬痕迹,现场未丢失物品,排除了入室盗窃。”
“那有发现指纹、脚印、毛发等线索吗?”
“屋内脚印不清晰,但使用足迹灯还原后,发现来自多人,其中一组可能是示天罡的。”
“附近的监控情况如何?”
“这个地方偏僻,部分监控损坏,只能获取到附近街道的录像。”
我推测,如果是拐卖案件,嫌疑人不太可能直接进屋带走人。但也有可能他们改变了策略,选择在偏僻地方直接绑架,尽管这样做有风险。
我走出屋外,侦查员走访邻居后回来汇报:“据邻居描述,他们看到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和示天罡一起离开,示天罡似乎没有被强迫,而是自愿跟随。”
“难道他只是出去玩了?但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我转向示天罡的母亲,她坚定地摇头:“不可能,他有手机,平时都会开机,但自从失踪后就打不通了。”
“他的手机号我们已经获取,并在调查中。示天罡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我们也进行了勘察和走访,但尚未有结果。”收骨人支队长刘学真补充道。
刘学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收骨人,他仔细检查了现场。我也让查勘员进行了检查,结果相似。我亲自复查了示天罡的房间,在触碰到一处花盘时,发现泥土中似乎隐藏着某些东西。
我戴着橡胶手套,从泥土中抽出了某物。刘支队和高力宏等人也已靠近。
“这是?”高力宏问道。
“可能是临时藏匿的。但为何要这么做?”
刘支队猜测:“难道是示天罡无意中所为?”
“不,如果是无意,不会藏得如此隐蔽。他也不可能选择此地。这显然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不是和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一同离开的吗?难道他并非自愿,而是故意表现出妥协的姿态?”
霍兰接着说:“所以你认为,他当时是受到了威胁,但他很机智,并未直接反抗?”
“很有可能。示天罡明白,若直接反抗,可能会置身于险境。”
“那这孩子确实聪明。”
我与雨荷分析着,示天罡的母亲焦急地赶来:“你们说,我的孩子现在是否有生命危险?”
“应该不会。以他的性格和机智,他定会不断与对方周旋。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因为之前的事态难以预料。”
赵荣贵拿起了我刚才抽出的物件,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仅写着几个字:“helpme”。
“帮我?这是示天罡发出的求救信号。”赵荣贵边说边仔细观察,片刻后分析道:“从文检学角度来看,示天罡在写h和e时,心情已开始紧张,且显得焦急和烦躁,这说明他当时处于不安全的环境下。”
我接过猴子的花生,剥开一颗后说:“继续。”
赵荣贵也拿了一颗花生,边吃边说:“他当时应该是故意找借口进入房间取物,拿起旁边的红笔,故意拖延时间,写下这些英文字母。选择英文而非中文,是因为书写中文会更耗时。到了‘l’时,这一笔的下端非常扭曲,明显偏向右边,这表明他感到危机更近,情绪更加紧张。再看‘p’,连笔画都写错了……”
我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赵荣贵继续:“最后,‘m’中的中心竖线笔迹模糊,这反映出他当时的心理状态是犹豫和困惑。他一定在思考如何隐藏这个线索,同时又担心被那几个人发现。他更担心的是我们能否找到。他肯定考虑到,如果自己失踪超过24小时,警方就会立案……”
这里需要纠正一个误区,失踪后24小时才能报警的说法并不准确。家属在认为受害者失踪时就可以报警,但警方立案需要等待24小时之后。
“别过分夸奖我,然后呢,你还发现了什么?”我仿佛在考验赵荣贵,继续询问。
霍兰悄然而至,他轻巧地取走几颗花生,似乎决定与我一同成为赵荣贵的倾听者,耐心地伫立一旁,静候佳音。
“最后,我们注意到这个‘e’字,它只完成了一半,可能是由于泥土中的水分,导致上面的字迹呈现出芒状扩散。然而,‘e’字并未完全渗透,似乎在书写过程中,他被突然打断,匆忙中不得不隐藏起来。我推测,那时那些人可能已经冲了进来。”赵荣贵边说边检查房间的门锁,那里有破坏的痕迹,“示天罡可能意识到了危险,迅速将物品藏匿起来,避免了被发现。幸运的是,我能够根据前面的字迹,推断出两个英文字母。”
赵荣贵将纸条翻转,背面的颜色引起了我们的注意,“这些颜色,难道不像某种灯光吗?”
“灯光随处可见。”我回应道。
“或许我们可以从其他角度进行分析。这可以作为寻找示天罡的一个线索。此外,如果示天罡发出了求救信号,那就说明他的离开并非自愿。”赵荣贵补充道。
我们决定前往附近的交管所,希望查看监控录像,以期发现线索。就在此时,示天罡的母亲递给我们一个U盘,“这里面有什么吗?”我好奇地问。
“我家大厅装有监控摄像头。”她回答。
“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们!”我急忙让一名技术警员尝试打开U盘中的资料。很快,我们便看到了示天罡离开前的一幕。
录像中,三名大约18岁的学生在示天罡的家中,他们正轻松地享用着外卖,仿佛将那里当作了自己的家。示天罡则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地注视着他们,一言不发。
从他们进入房间的方式来看,示天罡显然是认识这些人的。门窗没有被撬开的痕迹,房间内也没有其他的入口。示天罡已经成年,他不可能随意为陌生人开门,除非对方是熟人。
我让技术警员放大了外卖包装上的字样,“老上海云吞”几个字映入眼帘。苏小草立刻认出,“这是一个连锁品牌!”
“对,根据外卖员的服务范围,我们可以推断出他们是在附近点的餐。虽然这是一个连锁品牌,但在一个区域内不可能有太多分店。我们可以首先锁定那家接到订单的店铺,然后获取订单信息,进而追踪到对方的手机信号。”我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好主意!”刘支队立刻行动起来,他随后告诉我,“这附近只有两家‘老上海云吞’的分店,确定是哪家在那个时间接到了订单,应该不会太难。”
“尽快行动,你是本地人,对这里的环境肯定比我们熟悉。”我催促道。
大概30分钟后,刘支队的侦查员打来电话,带来了好消息:“找到了,我已经把当时点餐人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了!”
何馨与技术警员们紧张地工作着,幸运地发现所追踪的手机号并非来自示天罡。大家原本担忧,如果那三名学生使用的是示天罡的手机订外卖,那么追踪就失去了意义。
根据手机信号,他们迅速锁定了本县的华羊街。在街景图中,他们注意到附近有一家假日酒店,其招牌闪烁着红黄光芒。
“红黄的招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高力宏对着屏幕疑惑地问道,“难道示天罡早有预谋?”
“不论如何,我们先去探个究竟。”我立刻带领队伍,与刘支队等警力汇合,驱邪小组也加入了行动,总计超过40名警员迅速集结在华羊街的假日酒店前。
为避免引起注意,所有人都穿着便衣,酒店员工对我们的来意一无所知。我们出示了示天罡的照片,并询问有关情况,前台查询后却一无所获。
随后,我们要求前台根据之前追踪到的手机号码和身份证信息再次进行查询,结果依旧。考虑到查看监控录像将耗费大量时间,我决定分三组行动:第一组随我上楼逐房排查;第二组负责查看监控录像;第三组则封锁酒店的所有出入口。
尽管逐房排查可能会引起不便,但鉴于当前形势,我们别无选择。幸运的是,我们的人数足够,上楼时基本两人一组,负责排查不同楼层的房间。监控小组的人数较少,除了封锁现场的人员外,大多数人加入了我们的排查组。
在大约30分钟的搜索后,我们来到了4楼。一个房间内传来了年轻人的交谈声,我们立即提高了警惕。我故意敲门询问:“你好,我是服务生,需要食物吗?”
“不需要,我们正忙着,请别打扰。”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回答。
我稍作思考,继续说:“但是隔壁投诉你们太吵了。我们最近安装了隔音层,可能是设备出了问题,需要进来检查一下。”
“哦,是这样吗?那……”年轻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但随即被一个更为粗犷的声音打断:“真是麻烦,但也没办法。我们不说话也不行,好吧,你们进来,快点。”
门很快被打开,我们发现门外的人神色慌张。一个胖子转身欲逃,但司徒、高力宏、刘雅欣、霍兰和我迅速冲入房间,将三名男生制服在地。
然而,房间内并未发现示天罡的踪迹。我们认出了这些男生,因为他们在视频中的吃外卖的样子我们曾见过。
“示天罡在哪里?”我按住一个男生的后脑勺,急切地问道。
“示天罡?你们是收骨人?”胖子挣扎着回答。
“没错,能告诉我们他的下落吗?我们现在怀疑你们与一起贩卖人口案有关。”
“什么?贩卖人口?别吓我,怎么可能?我们只是帮人转移了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贩卖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