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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手段

医妃不好惹 魔族红血 2024-05-14 13:12
药味和脓臭味是从左侧的房间传来的。小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味道,或许因为闻久了,不再觉得难闻。她注意到颜婷月的脸色,便提议道:“我们还是到外面坐吧。”
颜婷月让嬷嬷将补品放在桌子上,对小月说:“我知道伯母身体不适,特意买了些补品,希望你不要嫌弃。”
小月惊讶地看着颜婷月,她没想到颜婷月会亲自来看望她,还带来了礼物。她知道颜婷月此行必有目的,暗自猜测,难道是想让她回去向王爷解释那天的事情?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毕竟女人为了争宠,可能会采取各种手段。
小月心下虽起波澜,面上却如湖面般平静,轻声问道:“王妃今日莅临,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寒舍吧?”她知晓,王妃不会无缘无故来访,更不可能是专程寻她那铁匠的父亲。在这王府中打杂多年,世间的曲折她早已洞悉。
颜婷月眉眼含笑,回答道:“正如我之前所言,我此来是为了见伯父。”
一丝冷笑掠过小月的唇角,她已猜到王妃的来意,心中自有一番底气,态度间透着几分傲然:“王妃何必迂回曲折?直言所需即可。只要条件合适,无论何事,小女子都能应承。”
生计所迫,她从未自诩清高,亦非心慈手软之辈。为了银两,有时候,良心也不得不暂且搁置。
颜婷月心思纯净,只为一事而来,未曾料到小月心中竟有诸多思量。听她如此一说,便知其误会了自己的意图,轻轻摆了摆手解释:“你误会了,我确是为你爹的手艺而来。我想请他为我打造一件物什,至于报酬,定会丰厚,远超市面之价。”
小月疑惑地睁大了眼睛,不解地问:“王妃何以指名要我爹打造?这满街铁匠众多,难道非我家老爹不可?”
颜婷月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我要打造的这件物品,颇有难度,恐怕寻常铁匠难以胜任。”
在那个黄昏时分,小月沉默了片刻,她抬起头望向颜婷月。她的面庞因疲惫而显得有些沉重,长发也稍显散乱。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为了家中的生计,无论多艰辛,我父亲都会尽力而为。”
颜婷月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绽放,“这真是太好了。你的父亲在家吗?可否让我见上一面?”
小月回答道:“父亲很快就会回来,请王妃稍候片刻。我真是疏忽了,您们来了这么久,我都未曾招待茶水。”说罢,她匆匆起身,去准备煮茶的事宜。
就在小月离开的当儿,左侧的房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呻吟,紧接着是一声沙哑而微弱的呼唤,“小月……”那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最终化作一声痛苦的呻吟。
颜婷月微微一愣,正要迈步前往探视,却被嬷嬷紧紧拉住。嬷嬷低声提醒:“小心为上,我们并不知晓她母亲的病情。”
颜婷月坚定地说:“你在此等候,我要去看看。”
嬷嬷知道,自己又怎能让颜婷月独自一人前往呢?于是,她紧随其后,一同踏入了那间充满未知的房间。
在一间无窗的屋子里,光线显得格外昏暗。仅有一盏微弱的油灯,在小木桌上摇曳着,照亮了四周。这灯光下,房间内的情形勉强可辨。
桌上摆放整齐,只有一个药碗静静地放在那儿。床旁,尿壶与痰盂并置,空气中混杂着刺鼻的气味,令人几乎忍不住要呕吐。那股脓臭,是从床上飘散而来。颜婷月目光投向那里,只见一位面色枯黄的女人躺在床上,头发散乱地铺在枕上。尽管是暖和的八九月天气,她却盖着一床厚重的棉被。她伸出一只手,费力地想要支起身体,辨认来人。她的眼睛因极力睁大而显得有些狂乱。嬷嬷的心不禁怦然跳动,这位妇人瘦削得宛若幽魂。
颜婷月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两指轻按在她的脉搏上。虽然对中医了解不深,但基本的诊断手法还是掌握了。仔细聆听脉象,只感到其脉动缓慢而虚弱,连绵不断,便知她的元气已严重亏损。那妇人开口询问:“你是何人?”
颜婷月柔声反问:“老人家,你感觉哪里不适呢?”
妇人深深叹息,声音中满是无力:“我早就说了不必请大夫,何必再浪费钱财?让我安息便是。”
颜婷月轻声责备道:“世人皆有生的愿望,哪有求死之理?老人家,请告诉我,你的身体何处感到不适。”
小月突然闯入房间,发现颜婷月正坐在床沿,紧握着她母亲的双手,不由得急切地询问:“这是怎么了?”
嬷嬷平静地回答:“你母亲刚刚在叫你,王妃她听说了,便想进来探望一番。”
那妇人一听这话,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声音颤抖着说:“王...王妃亲临?天哪,小月,快请王妃到外面坐,这里太凌乱、太不洁净了......”话未说完,她激动之下,一口痰堵在喉咙里,憋得脸色发紫。
颜婷月见状,急忙将她扶起,让她弯腰倚靠在自己膝上,轻拍她的背脊,同时转头对小月吩咐:“快去取些温水来。”
小月被颜婷月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听到吩咐后,连忙回过神来,从桌上拿起一碗水,想要接过母亲,但颜婷月已经伸手拿过水碗,亲自喂给了小月的母亲。小月的母亲畏缩着,生怕弄脏了颜婷月的衣服。颜婷月稳住她,柔声说道:“先喝口水吧,老人家。”
小月的母亲慌乱中推辞了一番,但终究还是没能拒绝颜婷月的好意,顺着她的手喝了水。
这一幕让小月的态度彻底软化,她在母亲面前跪下,向颜婷月深深请罪:“过去我陷害王妃,都是受了兰妃娘娘的指使,我不敢违逆兰妃的意愿,只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了许多对不起王妃的事,请王妃责罚。”
颜婷月扶起她,道:“那些事情,我从没放在心上。”
小月见她如此大方,心中更是愧疚,这种大方与豁达,像一股甘泉,慢慢地流淌入她心甜,冲击着她一贯认定的原则。
颜婷月问起小月母亲的病,小月哀愁地说了一下,“娘亲的病由来已久,自我哥哥被人打死之后,她经常心神恍惚,愁眉苦脸。那日下田,因瞧见了哥哥昔日放在田间的草帽,一时忆子成狂,竟一路飞奔去哥哥的坟墓,路经别人的田,一不留神,被牛顶了一下,整个地翻到在地,左腿裂了一个大口子,血流成河。当时请了大夫,但是伤口时好时坏,治疗的时候,因下了重药,伤了根本,大夫诊治过,也没说具体的病情。只是每日呼吸困难,左手麻痹,胸口疼痛,有时候发作起来,几乎濒死。开的药方也是十分昂贵的,并且要上好的人参吊命,一旦发作,就要用人参片压于舌底,方能缓过去。”她顿了一下,瞧了颜婷月一眼,轻声道:“兰妃娘娘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她每每用人参来引诱我……”
接下来的话,她便说不出口了,只惭愧地垂着头。
颜婷月如今算是了解了她的苦衷,叹息道:“也难为你了!”一个孝顺的人,根本是不坏的,只是有时候迫于无奈。
她回头对嬷嬷道:“我这次出宫,宫内赏赐了一条千年人参,你明日给她送来。只是腿上的伤口,是不是一直发炎发脓?”
小月连连点头,“都溃烂了。”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颜婷月带着一颗好奇之心,欲掀开眼前的幕布。然而,小月的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急切而恳切地告诫:“王妃,此物非同小可,一旦目睹,恐怕会惊扰您的心神。”
颜婷月轻笑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无畏:“何事令我畏惧?”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从容,仿佛世间再无何物能动摇她的心志。“在我过往的日子里,那些急诊室的惨淡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伤痕累累对我而言,已不再有任何恐怖可言。”
小月却依旧固执,她的母亲更是坚决不让王妃瞥见自己的伤口,深怕那悲戚的画面会侵扰了高贵的王妃。颜婷月体谅老人的担忧,不愿让她受惊,只得轻轻叹息,柔声道:“明日我将传御医来,为你母亲细细诊治。”
小月闻言,震惊与感激交织在她的眼中,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她跪倒在地,哽咽着发誓:“自此以后,奴婢的性命便是王妃的,无论有何吩咐,奴婢绝不推辞。”
颜婷月看着小月动不动就要下跪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无奈。她曾经更喜欢板着脸过日子,如今却温和地开导:“你无需向我道谢,我之所以施以援手,并非无缘无故。我要的,是你的父亲为我做一件事。”
小月泪眼朦胧,望着颜婷月的目光中满是感激。即便是单单提及那传说中的千年人参,也足以让她的父亲为颜婷月效力十生十世。她心里清楚,王妃这般说词,无非是想减轻她的负疚之情。
不久,小月的父亲匆匆归来,得悉一切后,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感激。他恭敬地接过图纸,目光一扫,随即露出了惊讶和疑惑的神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轮椅’?”
颜婷月微微错愕,脱口而出:“此事,你怎知晓?”
小月的父亲回忆道:“那位公子曾来过咱们铺子,推着一张特制的椅子,嘱咐我们给它装上轮子。那椅子奇妙无比,能随意推动,上下左右自如升降,真让人琢磨不透其构造。”
站立式轮椅?颜婷月心头震惊,难以置信在这个时代竟有此物。据她所知,在现代,海外才刚研发出此种轮椅,能令人坐而似立,但因造价昂贵,尚未普及。
“那位公子何处可寻?可否引我一见?”颜婷月迫切询问,内心涌动着期待与兴奋,或许,她所寻的不仅是一张轮椅,还有可能是同病相怜之人。
“好嘞,那轮椅尚在铺中,咱家掌柜亲手为其打造铁轮铁线。公子言今晚来取,此刻赶去,恰为时宜。”小月父亲迅速起身,嘱咐小月取来烟斗,随即领着颜婷月匆匆出门。
二人赶回店铺,小月父亲向掌柜探问:“掌柜的,唐公子是否已来取走轮椅?”
掌柜目光一扫,见颜婷月衣着华丽,气质非凡,不敢有失礼节,便答道:“他刚离去不久。这位贵客,莫非也有定制之需?”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小月的父亲,一位铁骨铮铮的铁匠,曾对那位端庄优雅的夫人提起过一桩心事。然而话未说完,他便急忙带着颜婷月和嬷嬷踏上了寻找唐公子的旅程。
他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街道,小月的父亲惊讶地发现,颜婷月虽然出身尊贵,却能不落下风地跟上他的步伐。他的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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