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婷月露出微笑,站起身来坐进了轮椅,双脚踏在踏板上,轻轻一转,轮椅便滑动起来,灵活自如,无论是前进还是后退都毫无障碍。她想起了父亲的话,轮椅是可以调整高度的。她伸手摸索,找到了一旁的铁杆,上面有几个档位。她拉了一下,轮椅轻轻地升到了第一个档位,虽然升高不多,但已经足够让她感到新奇。她想尝试再升高一些,却发现自己无法拉动。
她站起来,蹲下身子仔细研究,发现弹簧的力度不足,无法使轮椅升得更高。而且,设计上也有所欠缺,即使能够拉升,椅子也会向后倾斜,这无疑是个巨大的安全隐患。她摇了摇头,心想:“这可不行,我得想办法改良一下。”
欧千帆看到轮椅如此便捷,心中不禁欣喜若狂,急切地说:“快,扶我过去试试。”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颜婷月轻抬皓首,柔声细语地提醒道:“此物尚需琢磨,暂且搁置为妙。”
然而,欧千帆的目光早已被那能自行操控的轮椅所吸引。他见其能随意进退,不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哪里还顾得上等待?
颜婷月无奈,只得伸出纤细的双手,扶持着他。她的身姿虽不显得矮小,但与他相比,却宛如一株柔弱的柳条。她必须全力以赴,方能将他稳稳扶至轮椅之上。
坐在轮椅上,欧千帆初试操纵,略显生疏。然而不久,他便如同掌握了诀窍,竟自得其乐地旋转起来,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颜婷月望着他纯真的笑容,内心亦生出一丝喜悦。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如水,温柔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欧千帆停下了嬉戏,他的目光与颜婷月那双柔和的眼眸相遇。那一刻,他心头一荡,仿佛有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充满了整个胸膛。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声呼唤:“婷月,来我这里。”
颜婷月顺从地站起身,轻移莲步,来到他的身旁。她尚未开口询问,便被他一把拉过,轻轻一拽,她便跌坐在他的坚实大腿上。她的脸色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霞,挣扎着欲起身,他却紧紧拥抱着她,低声在她耳边轻语:“别动,就这样陪着我。”
颜婷月抬眸看他,如此近距离的相对,他的嘴唇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她身子往后移了一下,分出一些距离,瞧着他俊美的容颜,眸子里触及他眼里的柔情,心如同鹿撞,怦怦乱跳。
“你……哪个,一会有人进来。”颜婷月移开眼,不敢再凝视他炙热的眸子,怕再多看一眼,她会忍不住强吻他。
而她,当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因为,她的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覆上她的唇了,热情而霸道,他的唇触碰到她温软的唇,便肆意吸允,舌头缓缓地伸进她的嘴巴,与她的舌尖交缠。
热情在升温,他双手开始在她后背漫移,她的胸部贴近他,两颗心碰撞,火花四溢。
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道夕光从窗缝里透进来,如此美好,如此柔和。
他的手悄然从她的背部滑过胸前,轻轻地覆上她姣好的弧度,颜婷月只觉得脑袋一阵爆炸,顿时便空白一片,她的耳畔,是他略带情,欲的呼吸,热切而激动。而她坐在他大腿之上,清晰能感受到一些变化。她很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听从他的带领,走向他和她之间更深一步的交流。
只是,他到底没有更进一步,他缓缓地放开手,凝视着一脸绯红的颜婷月,轻声道:“傻瓜,你刚才在发抖,你怕?。”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颜婷月的心头轻轻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她轻笑着,带着一丝苦涩,“这不是恐惧,我只是……”言语未尽,她自己也未能明了心中的迷茫,或许,这不过是女子面对未知时的自然反应。
那位王爷突然改变了话题,声音中透着一抹温柔,“你可否告知本王,你的芳名为何?”他问道。
颜婷月一时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急忙从他的腿上滑落,边笑边挥手,“王爷,您这是在开玩笑吧,我的名字,您怎会不知,我是颜婷月。”
欧千帆深深地注视着她,忽然放声大笑,“本王以为,你刚才心神不宁,可能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哈哈,本王只是在逗你玩,真是个天真的女子!”
颜婷月疑惑地望着他,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又是玩笑。但不管是真是假,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被人指为妖孽而处死的场景,而那妖孽,就是她自己。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王爷,这种玩笑还是少开为妙,您的话让我以为王爷您失忆了,我差点就要去请御医了。”
“好吧,以后不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看你吓得面色都变了。”他顿了顿,又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不过,本王要收回的不仅仅是刚才的话,还有‘傻姑娘’这个称呼。本王忘了,你已非当年那个少女。”说着,他故意用一种轻佻的目光打量着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颜婷月想起了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情景,脸颊更是火热,心跳得更加剧烈。她跺了跺脚,娇嗔道:“您要是再这样胡说,我就再也不来看您了。”
欧千帆轻轻推动着轮椅,声音洪亮而清晰:“如今,你若不肯来见我,我便亲自前往寻你。”
颜婷月眼中掠过一丝薄怒,她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娇嗔:“你以为我不敢将你拒之门外?”
欧千帆不以为意,轮椅缓缓前行,直至来到她的身边。他伸出手,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引她坐在自己对面,目光坦诚:“好了,我不逗你了。但是,我必须向你表达我的感激。”
颜婷月凝视着他,轻声嘟囔:“你也会说出感谢的话?真是难得一见,仿佛太阳从西方升起。”
欧千帆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缓缓说道:“我并不总是那么冷漠无情。对了,你可还记得,在山间的那次,你给我讲过一个鬼故事吗?我竟然忘记了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么?”
颜婷月愣愣地看着他,心中疑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欧千帆挺直了身子,斜视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你也忘记了?看来那故事多半是虚构的,说什么是身边人的经历,原来是哄人的吧!”
颜婷月模仿着他,挺直了腰板,斜斜地投去一瞥。她轻启朱唇,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记忆犹新,那故事里的女主人,名唤颜婷月。”尽管今日的他似乎有些异样,她还是顺着话题往下讲。
他轻轻呢喃着那个名字,目光未曾离开她,眼中的光芒温柔得能融化冰雪,让她的心湖泛起涟漪。原来,他以这般柔情呼唤她的名字,竟如此悦耳动听。
他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温声问道:“日后,我可否称你为颜婷月?”
颜婷月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急促起来,不解地反问:“何以要称我为颜婷月?”难道,他已窥见心底的秘密?
他的脸庞逼近,轻轻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道:“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灾难!”
“啊?”她愣住了,双眼茫然地凝视着他,“我是你的颜婷月?”
“正是,一场无法逃避的灾难!”他开怀大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颜婷月目光如炬,怒视着眼前之人,一字一顿,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愤怒:“你才是灾难,你是降临于我的灾难!”
欧千帆轻叹一声,声线里透出一丝无奈:“如果成为你的灾难是我的宿命,那么,我亦感到荣耀。”
颜婷月心头泛起一丝迷茫,这话语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种深意?她忽然觉得心口有些发闷,难道说,自己真的对他动了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难道她成了那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在颜文兰与他之间,她又该如何自处?
然而,每当回想起他对她的那一吻,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跳动,脸颊也不自觉地染上了红晕。
整个夜晚,颜婷月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饭后便静静地坐在窗前,手托着腮帮,眼神迷离地凝视着窗外盛开的牡丹。她下意识地摆弄着绿叶,不知不觉间,将那些叶子一片片摘下,洒落一地。
小菊戴着面纱,与嬷嬷站在门外,偷偷注视着颜婷月的一举一动。她轻声向嬷嬷询问:“郡主这是怎么了?自从今日回来,她便一直那样坐在窗边出神,王爷是不是又斥责她了?”
在深深的府邸里,嬷嬷独自站在门外,心绪如乱麻般纷扰。她记得,那日王爷的面色阴沉如水,显然心中藏着怒火。她猜想,在那密闭的房间内,王爷定是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番。轻轻一叹,她喃喃自语:“郡主啊,您这是为了王爷,为了那轮椅,不知忍受了多少屈辱。”
在嬷嬷的眼中,郡主如同珍贵的金枝玉叶,却在小月一家面前不得不低声下气,甚至赔上了自己的尊严。这一幕,令她心中充满了不忍。
目光转向小月,嬷嬷忍不住询问:“你今日为何遮面?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王爷和兰妃的人,有没有来过这里?”
小菊转过身,声音微弱:“没有,他们未曾来过。”
然而,嬷嬷与小菊相伴已久,小菊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嬷嬷的眼睛。她凝视着小菊,语气坚定:“好吧,你若不肯说,我便去问其他丫头。”
小菊急忙拉住嬷嬷,声音中带着哀求:“嬷嬷,请不要问,免得惊扰了郡主。”
嬷嬷紧握着小菊的手,追问:“告诉我,今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王爷对你有所责罚?我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会在门口等候郡主?他是否已经知道郡主外出,对你进行了处罚?”
小菊拉着嬷嬷走到廊下,缓缓地摘下面纱,泪水随即涌出,哽咽着说:“不是王爷,是兰妃来了。”
冷气倒抽一口,嬷嬷的目光落在小菊身上。那原本如花似玉的俏脸,如今肿得老高,脸颊上还残留着血痕,犹如被打成了猪头。嬷嬷气愤地问道:“她怎么敢如此放肆?你毕竟是郡主的近身,她这样欺负你,难道不怕王爷问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