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药膳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女子的命运如同飘摇的柳絮，难以自主。司徒婉，这位烟雨楼中的佳人，便是如此。夜幕低垂，她的婢女荷香轻声提醒：“小姐，看来您早已预备周详，那位客人给人的感觉倒也诚恳。夜深了，小姐请早些安歇吧。”
司徒婉微微颔首，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好，你也早些休息。”
待得荷香退出房间，寂静的室内只余下司徒婉一人。她并未即刻就寝，反而取出了恩师遗留的针灸秘籍，孜孜不倦地钻研其中奥秘。针灸术，非同小可，它要求施针者对人体穴位有着精准无比的认识。而她，对于某些隐秘穴位的掌握尚显浅薄，需得勤加练习。
她轻展皓腕，其上布满了因频繁练习而留下的细小伤痕。针灸之道，分为针刺与灸疗两种，涉及将细如牛毛的针缓缓刺入腧穴之中。此术在当世大熙乃至其他五国皆属罕见。师傅诸葛玄明曾言，这是其故乡独传之术。每当思及师傅描述的摩天大楼、翱翔天际的飞鸟以及日行千里的奇景，司徒婉便对其故土充满了无尽的向往。
终于，当她结束了一夜的修炼，已是子时将近。她额头上的冷汗珠透露出丝丝痛楚，她轻柔地以巾擦拭，然后取出自制的膏药，小心翼翼地敷于创口之上。初涂时刺痛难忍，不多时，便有黑血渗出。继而，她又取了另一种膏药继续涂抹，以期加速伤口愈合。药性本含三分毒，长期服用药膳的她深知此理，故而在修炼针灸术后，总不忘施以特制膏药，一则吸毒，一则助愈。
收拾好一切，司徒婉轻轻褪去衣裳，躺于床上，任凭疲惫席卷全身……
近日来，她依旧未曾踏足正房一步。在大熙，家中长辈与嫡系子女均须共餐以示家规，这亦是巩固正室地位的一种方式。八年来，除了必要的场合，司徒婉仅见过司徒夫人一面。她不愿在母亲和司徒沐泽面前上演虚情假意的戏码，而司徒沐泽亦明白其中的缘由，因此并不强求。至于司徒夫人，自是乐得其成。
司徒府的晨曦尚未完全散去夜色，荷香已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烟雨阁的门扉。她走到床榻边，轻声唤醒着沉睡中的司徒婉：“小姐，是时候起床了，夫人有请，您得去正厅一趟。”
司徒婉在朦胧中皱起了眉头，慵懒地翻了个身，声音带着几分困惑：“母亲找我何事？她向来对我不闻不问，怎会突然召见？”
“小姐，您忘了吗？今日是大小姐的及笈之礼，作为将军府的千金，您的出席是理所应当的。”荷香耐心地提醒着。
“唉，现在是什么时辰？天色尚早，让我再睡会儿。”司徒婉意兴阑珊，显然对于这般清晨便被叫醒感到不快。
“小姐，您若是再赖床，恐怕夫人会更加不悦。还是速速起身吧。”荷香催促着，她知道自家小姐除了医术之外，最享受的便是这晨间的宁静时光。
“小姐，您还得梳妆打扮一番呢！”荷香苦口婆心，但司徒婉似乎又沉沉睡去，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就在这时，舒雅的声音从外室传来：“荷香姐姐，二小姐可曾醒来？夫人差我来送衣裳，是二小姐稍后需穿的。”
“多谢舒雅姑娘，烦请回报夫人，说小姐即刻便起。”荷香应声而答，心中暗自叹息，每次唤醒小姐，总是一场费力的较量。
司徒婉在荷香的轻唤下，从梦乡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见荷香一脸焦急地站在床前，手里提着一件嫩黄色的裙装。
“小姐，快些起身吧，夫人已经派人送来了新衣，您得穿上它去参加大小姐的及笄礼。”荷香催促着，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司徒婉瞥了一眼那件裙装，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嫩黄的裙色原是她这个年纪最为喜爱的，如果没有那些隐秘的心思，她或许会误以为母亲终于对她展露了慈爱。然而，她也明白，母亲从未放弃过任何一个让她难堪的机会。
“荷香，快来帮我更衣，这裙子真是美极了！”司徒婉故作兴奋地说着，掩饰着心中的复杂情绪。
荷香会意，目光掠过窗外的人影，迅速而熟练地帮助司徒婉穿上了裙装。司徒婉站起身，裙摆轻轻摆动，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美丽而不失娇嫩。
就在这时，舒雅姑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那我这就回去了，让二小姐快点，不要迟到了。”
“好，舒雅姑娘慢走。”荷香回应着，语气中带着一丝礼貌的冷淡。
舒雅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离去。荷香并不想与这种人多费口舌，只是默默地将心思放在了眼前的司徒婉身上。
司徒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嫩黄色的裙装衬得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然而，她的眼中却掠过一丝坚定。无论母亲如何布局，她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今天，她将以最美的姿态，面对这场及笄礼。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大宅院里的故事总是细腻而深沉。
“小姐，您身着这裙子真是美若天仙，夫人对您的宠爱可见一斑。”丫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窗外的影子随即消散无踪，她匆匆向正房方向赶去。
“夫人，二小姐那边毫无疑虑，一切如常。”丫鬟低头禀报着。
“嗯，你辛苦了，去账房领赏吧。”夫人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多谢夫人恩赐。”丫鬟恭敬地退了出去。
而在另一处雅致的闺房中，母女俩的对话温馨而关切。
“娘，这样做真的妥当吗？”司徒悦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悦儿，放心吧，这次定会让她无地自容。你快去准备吧，今日有贵客到访，你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了。”司徒夫人的目光柔和，看着眼前越发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期待。
“娘，您这是在取笑我。”司徒悦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转身离去。
“奶娘，你看这孩子，还是那么害羞。”司徒夫人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
在这个家族的辉煌与荣耀背后，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默默地编织着各自的梦想。
在古色古香的闺房内，司徒婉的母亲正与家中的奶娘交谈着。
“夫人，您放心吧，小姐天人之姿，将来定是不同凡响。”奶娘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小姐的赞美。
“还是奶娘嘴甜，好了，咱们也快先去招待贵客吧！”母亲微笑着回应，随即转身离去。
闺房内，只剩下了司徒婉和她的贴身丫鬟荷香。
“小姐，您快脱下来，不要穿了。”荷香从司徒婉的表情里就猜测到了这裙子有问题。
“荷香，你忘了你小姐是什么人了？这点程度的东西还伤不了我。”司徒婉自信地回答。
“可是，小姐，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您还是换下吧”荷香虽知晓小姐的医术精湛，却还是不能放心。
“好了，我的好荷香，不要担心了，我自会小心的，我只是想看看母亲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没事的。”司徒婉安慰道。
“好吧，那小姐，您先服下解药吧，不然奴婢可不放心。”荷香递上了解药。
“这样行了吧，我们可以走了，不要让母亲久等了。”司徒婉从床板里拿出解毒丸服下。
“小姐，等等，奴婢给您梳个发吧。”今日来的都是些世族、贵族，荷香不希望他们对小姐的了解只限于熙城的那些流言蜚语，今日就让他们瞧瞧小姐是个多好的妙人。
司徒婉素来行事低调，常言道：“荷香，无需多礼，如此便好。”
然而忠心的荷香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坚持己见，温柔地将主子按坐在梳妆台前，“小姐，请容奴婢为您梳理秀发，快请安坐。”
面对荷香的执着，司徒婉只得无奈妥协，“好吧，你随意为我整理一番便是。”她心知若不遂了荷香的意，耳边定会响起连绵不断的唠叨。
尽管口中说着简单打理，荷香的动作却一点也不马虎，她为司徒婉梳理了一个俏皮的丱发，将秀发平分成两股，对称地束于头顶两侧，中间轻轻挑起一小绺，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气。
不多时，荷香的手艺便告一段落，“小姐，一切就绪，我们可以出发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夫人，左相夫人已经驾到。”
听闻贵客临门，司徒夫人急忙吩咐道：“奶娘，你先前去款待其他宾客，我随后就到。”心中明白，左相夫人在熙城的地位非同小可，若能与她交好，益处自是不言而喻。
门外，又一声热情的迎接响起，“贺兰夫人，快请这边走！”
在熙朝的繁华之地，将军府内喜气洋洋，司徒夫人迎来了贵宾，左相夫人携着礼物踏入了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