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实现理想

素锦看着她，有些无奈：“你被贬到膳房，似乎还挺高兴的？”
从一品王妃一夜之间被贬为藏书楼侍女，本应是极大的委屈，但她却毫无气馁之色，反而容光焕发，粉面桃腮，看起来好得不能再好了！
司蔷羽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刚刚陷害自己的美男没什么好感。怀儿苦着脸说：“小姐，这样我们怎么实现你的理想呢？”司蔷羽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裳，朝怀儿招了招手：“走吧！左迁了！”说完，她走出藏书楼，扬长而去。
素锦深深地望着那抹潇洒远去的身影，半晌后笑了：“真是有趣……”
在膳房，司蔷羽趴在一个大池子边，看着池中游动的鱼儿，垂涎欲滴：“天哪！没想到沈朝京都深入大陆腹部，多为平原的地方竟然还有如此肥硕的海鱼！鳕鱼、墨鱼、甲鱼加白条！真是财大气粗，与我们这些人不可同日而语！”
在膳房的一角，怀儿蹲于刀架旁，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厨师熟练地处理着熊掌。她惊叹道：“哎哟！真没想到这小盆般大小的熊掌，竟然是这般大批地准备，真是山珍海味，无所不有，与我们这些普通家庭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正看得出神，不觉间肩并肩撞在了一起，怀儿眼中带着羡慕的光芒，吞了吞口水，轻声对司蔷羽说：“小姐，虽然这里汇聚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美味，但对于您想要攀上闲王的软榻，似乎并无多大帮助啊……”
这句话轻得几乎无法听见，怀儿的眼睛却像两颗闪亮的杏仁，滴溜溜地在四周的食材上打转，那垂涎的样子，无需言语便已显露无疑。
司蔷羽并未听清她的细语，目光全被那些琳琅满目的珍稀食材所吸引，桃花瓣般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怀儿，既然山珍海味、飞禽走兽一应俱全，我们何不来举办一场满汉全席呢？”
那天中午，司蔷羽和怀儿将整个膳房清空，两人挥舞着厨刀，大显身手，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满汉全席。她们围着桌子，尽情享受美食，整整一个下午，将数月来积攒的鲍鱼、鱼翅、鱼肚、熊掌、海鱼等珍贵食材一扫而空。
当膳房的门终于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打开时，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怀儿扶着同样饱胀的司蔷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出来。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她们缓缓离开了膳院，向着偏远而萧条的锦厢苑方向行去。
众人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探头往膳房里一看，只见一片狼藉——整整一个月的闲王府例菜食材，九十余条海鱼、十五双熊掌、三十八对飞禽、一百零八种珍贵植物食材，全都不见了踪影。
鱼池里，已是空空如也。
熊掌，竟已消失无踪。
飞禽，亦已绝迹。
众人，无不陷入狂乱之中。
“速去禀报王爷！”刘大娘一边说，一边颤抖着双手扶住墙壁，坐倒于地，她只觉天旋地转，心如刀绞。
厨娘们纷纷失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可如何是好？若是王爷追问起来，我们如何赔偿？这些珍稀食材的价值，足以让我们倾家荡产啊！”
刘大娘的脸色阴沉如水：“这件事，我们不能独自承担！我去向王爷说明。”她在王府服役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放肆的婢女，竟敢将王府的食材一概糟蹋！若不让那丫头付出代价，她就誓不为人！
刘大娘脑海中回荡着一个时辰前的情景……
“膳房本侍女征用了！”那无耻之极的侍女竟然如此宣称。
“区区一介三等侍女，怎敢擅自征用闲王府的膳房？”刘大娘义正词严地质问。
然而，那侍女却满不在乎地回应：“王爷已经同意了！”
刘大娘猛地站起，声音坚决而有力：“绝对不允许！”她本以为众多仆役在场，事情应是稳当无误。然而，当她辛苦地从前院点验新进的果蔬回来时，却发现膳房一片狼藉……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
而在锦厢苑的屋顶上，司蔷羽正享受着午后的小憩，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翻身继续沉睡。
与此同时，闲王接到膳房被掠空的消息，先是皱起了眉头，接着满脸疑惑：“难道我偌大的闲王府，连一个区区女子都养不起吗？她想要什么，给她便是，何必如此惊慌失措？”
刘大娘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哭诉道：“那丫鬟一顿午餐便将王府一个月的食材全数耗尽，连晚餐的食材也所剩无几……并非老奴过于慌张！而是这等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行为，竟敢公然侵吞主子的月例，事后还若无其事地离开，留下烂摊子给他人收拾的丫鬟，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偷偷观察闲王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心中暗自窃喜：这下那丫鬟总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吧？
要知道，作为仆人，最忌讳的就是侵占主人的利益！每年都有无数因贪婪而被主人严惩甚至致死的丫鬟，她实在难以相信这次那丫鬟能够幸免于难！
“呵……”闲王轻笑一声：“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转向身后的端木说道：“你去取三千两银子给前门，让他们去采购些食材回来。”然后低头沉思：“至于那个胆大妄为、霸占主子月例、傲慢无礼的丫鬟？”
“杖毙？”刘大娘迫不及待地提出建议。闲王听后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将那丫鬟贬为后园的粗使丫鬟吧！”
在后园，刘大娘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跪行上前两步：“王爷，这不合王府的家法呀！”
闲王抬抬手，端木推着轮椅进内院。远远地，端木清冷的声音传来：“司侍女用食材是王爷首肯的，你且下去吧！”门口守着的几个小厮便上前赶人。刘大娘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虽失了脸面总好过丢了小命不是？连连磕头退下，低垂着的眸子却闪过一丝不甘。当夜，月色朦胧。
一个黑影抱着梯子跳下高墙，偷偷摸摸地往前街的“风月楼”而去。月光下，赫然是一名清秀的小公子！“诶哟！又是这位小公子啊！”老鸨乐颠颠地迎上前，举着香帕对着小公子肩膀就是一拍：“今儿个可是到了新货色，公子可要去看看？还是说公子今儿个还有好东西要？”
昨天这位小公子带着个小丫鬟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参加了地下室拍卖活动，卖了好些银两呢！说起来也是个大金主了！可得好好招呼着！
说到“风月楼”，除了地面往上数三楼的红粉佳人不得不提的便是地下室的拍卖。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到了这儿都给换上统一的服装戴上面具，只以银两定胜负！且，如此一来也避免了出地下室后劫财这一事项。
这样的拍卖会倒是与现代的竞拍会颇有几分相似。“昨夜说的雪山银狐可是到了？”小公子轻车熟路地穿过人群往地下室走，老鸨一边递上黑色斗篷银色面具一边道：“到了到了！可是您也知道雪山银狐可是千年难遇的灵狐！其血肉可解百毒，可谓是万金难求的宝贝啊！今儿个为了这只雪山银狐来的人也是不少……小公子可是志在必得？”
戴上银色面具，小公子的声音竟奇异地发生了变化：“雪山银狐是个有灵性的玩意儿，且看着吧！”“是是是！请罢！”老鸨将她送入隔间，笑盈盈地吩咐小厮小心侍候着而后扭身远去。
拍卖会早已开始，好在雪山银湖也算是个稀罕物排在最后才出。小公子刚坐下便见外面正在拍卖一件金丝软甲，夜明珠的光辉下那件金丝软甲并没有熠熠生辉恰恰相反透着低迷的黯淡。
场上价格已经炒到十万两纹银，寻常富庶人家一辈子也用不了的数字。小公子眼眸暗了暗，视线落在金丝软甲左肩位置，那里竟迥异于其他部位，以亮红色金丝线绣出一朵彼岸花的形状，给整件软甲平添了几分旖旎。
在古香古色的雅间内，一位年轻的小公子正低头凝视着那件金丝软甲，他的双眸似桃花瓣般娇嫩，却难掩其中的湿润光泽。面前的小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然而，当十张百两重的银票无声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态度顿时变得极为恭敬。
“我这就去请掌柜的！”小厮边说边忙不迭地跑了出去，动作迅速而又略显滑稽。不多时，一名身着玄色兜帽长袍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雅间的门口，他问道：“阁下是想了解这件金丝软甲的来历吗？”
小公子简洁地回答：“不错。”
见状，掌柜的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小公子立刻明白，递上了十张各值一千两的银票。掌柜的将银票巧妙地收入袖中，这才缓缓道出了真相：“十日之前，‘赤焰’地下搏击场新来了一群囚犯，其中一人身穿此甲。我家主人识货，便将其取来此地拍卖。”
小公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多谢掌柜的。”
随着掌柜的离去，拍卖场的气氛已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高台上，一只小巧玲珑的雪山银狐，被关在黑桐木制成的笼中，它那银色的毛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额间的一抹赤红尤为显眼。它似乎有些不适，无精打采地蜷缩在笼底。
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已经飙升至五十万两纹银，每个参与者都在拼命地加价。毕竟，在生死关头，或许还有人能替你挡刀，但面对剧毒，却是无人能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