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伯伯,安和郡主大逆不道,蔑视皇族尊严,还请您主持公道。”涵曦郡主仗着宇帝对她的容忍,又想着终于找到了司徒婉的错处,她一分钟都不想错过可以扳倒司徒婉的机会。
宇帝本想着司徒婉坐在角落里无人关注,那么她继通心髻的事情许不会被人察觉,日后他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安排有用的女人就易如反掌。可是经过涵曦郡主这么一闹,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恰好这时他对上上官黎川得意的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
好啊,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好儿子故意闹出来的,他的目的恐怕就是绝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心思吧?那瞬间,宇帝许久未出现的好胜欲可耻地出现了。老子怎么能被自己的小子算计呢?决不能容忍,他必须赢。
若是让上官黎川知晓宇帝心中所想,他怕是会嗤笑,然后问:“你什么时候赢过本王?”
帝心难测,宇帝阴沉下来的气息让群臣惴惴不安,唯独涵曦郡主一人不顾成王妃的反对还自以为是地站着。涵曦郡主满目期待,皇帝伯伯快治那个贱人的罪吧!
“涵曦郡主德行有失,不尊皇嫂,贬为县主。闭门思过三月,何时想明白了再放出来。”宇帝开口了,涵曦郡主脸色僵住,还想要反驳,却被成王妃死死捂住口鼻拖回位置了。
“陛下息怒,都怪臣妇平日对她太过骄纵才使得她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臣妇回府后定会小心管教的。”成王妃当机立断给宇帝跪下,言辞恳切,认错及时。
“罢了,退回去吧。让两国使节笑话了,不要被区区小事牵绊了心思,宫宴继续。”宇帝心中又是爽快又是郁闷,他终于借着由头惩罚了涵曦郡主,天知晓这个受已逝的母后喜爱的涵曦,他早就想教训了。
可是对上上官黎川“孺子可教也”的目光,他这个做父亲的就觉得面上无光,心下郁结。方才他本是想趁机为难为难未来的媳妇的,也顺便估测估测她的深浅,可川儿竟然敢当朝威胁自己,偏偏他还就受他威胁。
千鸟一事困扰他许久,若是川儿撒手不管了,自己的日子怕是又要不清闲了。嗨,这孩子为了儿媳妇真是连国家大事都利用了。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亲爹的白眼狼啊!不管宇帝内心如何想法,面上还是要作出一国之君的严肃来的。
“熙皇,此次我玄女国使节出使大熙就是为了履行当年的诺言的。这是蓝妃娘娘给我国皇后娘娘的信物。我国蓝心公主与大熙的川王爷依约早就该结亲的,只是先前川王爷一直不知踪迹,如今可否?”玄女国使节拿出的信物让宇帝露出怀念与爱恋的目光,居然也是一支暖玉簪子。司徒婉看得分明,那玉簪与自己头上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上官黎川也看得诧异,那簪子的确与自己送给婉儿的是一模一样的。这到底怎么回事?母亲怎么会有两支一样的簪子?
“这簪子的确是故去的蓝妃之物,当初她打造了两支。一支给了川王爷,一支自己留着,她的意思是让川王爷亲手将簪子送给未来的王妃,如今有两名女子各执一簪,这可如何是好?”宇帝拍拍手,索性将这个问题抛给众人,自己则喝起了美酒。
“陛下,逝者为大。蓝妹妹已经逝去多年,为人子的自然是要圆了妹妹的心愿的。”正宫娘娘话落,林贵妃就忙不迭地点头应和。这宫中权势最大的娘娘站在同一阵线,其他妃子久久未出声。
“两位姐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不假。可川王爷身在天家,先君臣后父子,陛下已经下了圣旨给川王爷赐婚,难道要让陛下失信于天下人不成?且蓝姐姐当初也未得圣命,许这两国联姻之事只是当时蓝姐姐与人的戏言,不曾想却被人当真了。”谁也未料到平日里默不作声的德妃娘娘会忽然开口,开口的话更是让人无法反驳。
“小姐,德妃娘娘是老爷的义妹,与老爷兄妹情深。只是她素来不与司徒家有任何瓜葛,没有外人知晓她的身份。且为人和善,更是不与其他娘娘多去争论,在后宫权势不大,却最是好人缘。”荷香的解释让司徒婉不由得看了德妃娘娘一眼,只是一眼她就知晓在这后宫并非是正宫与林贵妃两家独大,自己这位姑姑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呢!
“德妃娘娘所言甚是,陛下圣命不可违啊!”德妃娘娘话落不久,年老的冯太傅就上前谏言。司徒婉暗叹这冯老还是蛮可爱的嘛,在这种群臣不敢开口的时刻他还话出内心的想法。虽然冯老的目的不是帮助自己,但自己还是要感激他的。
冯老开口,凡是守皇一派的人自然都纷纷开了口,理由无非是宇帝金口玉言不能违背。天地君亲师,除了天与地,在大熙,只有宇帝的话是做得数的。司徒沐泽身为司徒婉的父亲不好随意开口,倒是武将们都摩肩接踵,盼着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和玄女国一较高下,活动活动筋骨。……
“川王爷,你的看法呢?”听群臣争论了半个多时辰,宇帝也未表明立场,而是问起了作为当事人的上官黎川。
“回父皇,儿臣有几个问题想要问玄女国使节。”上官黎川难得一本正经地对着宇帝行了礼,得了宇帝的应许才走向玄女国使节。
“当初母妃可有点名道信是谁与贵国的蓝心公主结亲?”
上官黎川的问题让使节一愣,还是如实答道:“这倒不曾。”
“好,那么请问在贵国皇后娘娘可是地位高于皇帝?”
“怎么可能?陛下的地位必是高于皇后娘娘的。”使节知上官黎川为何如此发问,却也丝毫不敢懈怠。他隐隐猜测到上官黎川如此问的目的,他若不好好回答,必是回了国也活不成了。但是他答了,他也知自己此次的任务是完不成的了。上官黎川仅仅是两个问题,就使得时辰后背冷汗淋淋了。
“好,本王问完了,谢谢使节的诚恳。”上官黎川返回到位置上坐下,其他人都只是如使节一样清楚他问第二个问题的原因,实在想不通他第一个问题的寓意。唯独有一人眼里堆积着阴霾,手中的酒杯已经被内劲捏碎。
“父皇,若是儿臣不曾记错,三皇兄曾记养在母妃名下。直到母妃出事才交给了林贵妃抚养的对吧?”上官黎川的话让众人幡然醒悟,的确是有过这件事的。
“父皇,儿臣的婚事素来是由您做主的,四弟这话未免有失偏颇。”独孤闫缓缓站起,眉宇间全是恳求。
“熙皇,今日这事还望大熙能够给我国一个交代。我国公主为了蓝妃娘娘的承诺多年来都待家闺中,此事若是没得交代,恐怕会影响两国之间的友好。”使节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不过他们此次的目的只是为了两国联姻,只要将蓝心公主嫁到大熙即可。
司徒婉看了一眼始终平静的蓝心公主,她的脸被面纱遮着,只露出一双眼睛。使节的意思是根本不管蓝心公主嫁给谁,只要完成差事即可,可她还是双眸平静无波。这样的人要么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强要么是根本就无心。不管多坚强的人,在知晓了自己的婚事竟是一场交易,眼神不应该都会有所波动的吗?
“众卿以为如何?”对于使节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以及独孤闫恳求的话语,宇帝都选择无视之,再次将话题丢给了众臣。
“陛下,川王爷所言甚是。兴许蓝妃娘娘当初指定之人就是一向恭谨温厚的三皇子。如此一来,两国邦交不受影响,您又不失信于天下人。”
“是啊,是啊。陛下,老臣也觉得此举可行。”林太尉开口后,他那一党的自然也都开口表示赞同了。
这种耍嘴皮子的事情素来是文官做的,那些武将则缄口不言。很快几乎全部在场的大臣都认定由三皇子独孤闫与蓝心公主联姻正好。宇帝也就一副“群臣如此,朕甚是无奈”的表情敲定了此事。自始至终蓝心公主都静静地坐着,若不是呼吸时面纱微动,司徒婉都要以为做着的不是个大活人呢!
上官黎川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此事,正邀功似的看向司徒婉,却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蓝心公主的方向。上官黎川面具下的脸瞬间变得灰暗,明知晓对方是个女子,可他还是忍不住发酸。
司徒婉已经收回了目光,可上官黎川还恶狠狠地盯着蓝心公主的方向。忽然,原本正襟危坐的蓝心公主对着上官黎川投去了略显得意的眼神,接收到这眼神的上官黎川无端端地心中警铃大作。
“都在啊,看来本皇来的时间刚刚好啊!”玄女国联姻一事落幕,冰黎国使节正要开口之际,狂妄的男声传来,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在众多仆从的陪伴下缓缓走进尚阳殿。
“本皇不请自来还望熙皇莫要计较本皇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哟,这位就是川王妃吧?久闻你大名,如今人家总算是见到你了。”白衣男子丝毫不怕上官黎川突然变冷的气息,他靠近司徒婉看了许久,最后评价“果然够丑。”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敢问阁下是?”宇帝不知白衣男子身份,只是一看他的作风像极了江湖人士的做派。
“哦嚯嚯~本皇忘了自我介绍了。本皇是天国的皇,听到本皇两个手下败将之国谴了使节前来大熙,本皇就过来瞅瞅。怎么了?笑一个啊,别苦着一张脸,这样人家好怕怕。”白衣男子拍拍自己的胸脯,样子十分滑稽。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背后暗算人,实非正人君子所为。”冰黎国的使节中恰好有一位将军,是冰黎国王派遣他来将功补过的,此时见到害自己沦为区区使节的仇人自然分在眼红。他就要上前与白衣男子打一架,可被另一位使节的咳嗽声夺回了理智。
“真是没趣,本皇还以为你这懦夫会冲上来,实在无趣,无趣得很。丫头,要不你舍了这臭小子,跟着本皇,如何?”白衣男子的毒舌众人已经见识过,可此时看着他居然敢当着上官黎川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鬼王的面挖人家墙角,都不敢置信。
“你闹够了没有,够了就给本王滚。”上官黎川怒火冲天,哪有师傅当着徒弟的面挖徒弟墙角的?这个死老头,之前炸死害得他与子涵伤心好久,现在一冒出来就作出这种事,若不是在大殿上,他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什么叫为人师表。
“好嘛,好嘛!干吗那么凶地对人家?人家走还不好嘛?”白衣男子一转眼就变成了个泪人儿,他的模样本就俊俏无比,此时梨花带雨的颇有几分惹人怜的感觉。上官黎川却是不变脸色,这老家伙仗着有一张童颜竟然敢一把年纪了还来这里装可怜博同情。
白衣男子与他的一众仆人来得怪异去得也奇怪,殿中人都云里雾里的。这天国的皇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单纯就是来看看自己的手下败将的吧?哎,果然,他们这些平凡人是不了解这些位居高位之人的思想的。
司徒婉若有所思地看着白衣男子离去的方向,又转头看了看上官黎川。黎哥哥对于那白衣男子的到来似乎并不多惊讶,在面对他是更是怒气与无奈并存。黎哥哥与那白衣男子应当是认识的,黎哥哥莫不是也在天国为那个白衣男子效力?黎哥哥前段时间是不是忙着战争的事情?
见司徒婉看一眼自己又低头想想,之后又抬头看自己几眼,上官黎川就知晓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除了感叹自己的小王妃太过聪明,上官黎川别无想法。
“熙皇,听闻大熙女子能文能武,各个了不得。而我冰黎崇文尚武,这是我国冰蓝郡主,不知可有机会交流交流?”冰黎国的使节开口,宇帝自然应允。
“若颜郡主。”谁也未料到宇帝会忽然唤若颜郡主,毕竟大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颜郡主爹不疼娘不爱的,更是与众多贵女格格不入。
“陛下,臣女在。”若颜郡主不卑不亢地站了出来,不过她的心一直都在打笃,若是自己错过了这次机会,那件事情就永远都不可能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必须成功。
“既然冰黎使节有此番心意,你就上前讨教讨教吧!切记,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宇帝自信满满的话语让冰黎国使节黑了脸,这宇帝也忒不要脸,这比试还没开始呢就认为自己赢定了。不过这样反而更有助于冰黎国行事啊!
“熙皇,单纯比试太没意思,不若将个彩头,增添乐趣?”
“哦?不知使节想要什么彩头?”宇帝颇有兴致,他倒要看看这冰黎国要搞什么鬼,若颜是他一手培养的,他自是不怕的。
“粮食千石,五座小城池。”在这种各国都十分珍贵粮食与城池的时候,冰黎国提出这样的条件是十分诱人的。然宇帝身为一国之君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眼前的利益吸引的,粮食千石对于大熙而言不算什么,只是大熙小城池并不多。宇帝自信若颜郡主的能力,只是想到对方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必定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一时之间大殿陷入了沉静,约莫一刻钟,冰黎国的使节开口了:“央央大熙,莫不是无人敢出来一试?”冰黎国使节的话让在座的大臣都变了脸色,小小冰黎国,岂敢如此蔑视大熙?只是宇帝未有表示,他们也不敢妄动。
“我大熙能人辈出,岂会怕你冰黎?”宇帝端坐在龙椅上,大手一挥,若颜郡主就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冰蓝郡主,来者是客,你先请。”比试的台子已经搭好,甫一上台,若颜郡主就好似变了个人,举手投足间大气逼人。相较而言,冰黎的冰蓝郡主就显得柔弱了许多。
比试一开始,若颜郡主淡定应对,而冰蓝郡主则一反之前的柔弱招招凶狠。那冰蓝郡主耐力惊人,从此时开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可她进攻的速度依旧不变。与冰蓝郡主的猛攻不同,若颜郡主招式轻灵许多,利用轻功的优势与之周旋但也未落了下风。
两方对峙久久未决出胜负,忽然台上的冰蓝郡主不见了踪影,等到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若颜郡主的后背已经挨了她重重的一脚。若颜郡主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台来。幸而她抓住了台面上的细绳才堪堪稳住身子。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后背就再一次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冰蓝郡主这会瞬间消失的本事让若颜郡主吃了不少苦头,她的后背、前胸都留下了脚印。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显然是受了内伤所致。冰蓝郡主的嘴角已经流露出笑意,她的这身瞬间消失的本事苦练了十二年,只要对方受不了倒下她就赢了。
台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冰蓝郡主活蹦乱跳的,而若颜郡主却已经负伤累累,所有人都认定了结局。唯有司徒婉相信若颜郡主,那样一个敢为天下人所不为的女子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打败的。
若颜郡主疯了,这是许多人的心声。在这样明显不敌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敢闭眼,她不要命了吗?冰蓝郡主的眼里也闪过不解,不过很快就被阴狠代替。“砰砰砰~”若颜郡主的身上连中好几脚,一口血水喷涌而出。
宇帝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无力地垂下,那孩子太倔强了,就算是自己此刻叫停,她怕也是一根筋到底不认输的。而一直坐在男席的武王爷却是一脸兴奋,自家女儿被打,王爷竟还这模样,武王妃生生地被气得厥了过去。
眼见着若颜郡主就要被踢中后脑,一些胆小的小姐夫人已经拿东西遮住双眼了。“啊~”的一声,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等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的冰蓝郡主已经进气得多出气得少了。
而若颜郡主方才用尽全身的内劲与气力做最后一搏,此时已经全身虚软得跪坐在地上了。“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声低笑从台上传下,若颜郡主傻兮兮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又往台下宇帝的位置看看,接着又闷声发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冰黎国的使节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那冰蓝郡主就不再理会她,这个时候他只盼望着宇帝能够忽视他的存在才好,哪里还顾得到别人。
“哈哈,好,不愧是我大熙儿女。”
宇帝的话落,一旁站着的李德山就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大声宣读:“天佑大熙,吾皇圣意:今有大熙皇家儿女若颜郡主,为国争荣,谦逊恭谨,念其功劳,封为正七品把总,率麾下战兵四百人。即刻起编入司徒大将军王麾下。钦此!”
一封圣旨惊起众人心中巨浪,这若颜郡主当是大熙第一女将了。看着一身裙袄破破烂烂却欢天喜地、踉踉跄跄地从台上下来领旨谢恩的若颜郡主,就算一向是老顽固的冯老都吞下了满腹的反对之言。
甫醒来的武王妃知晓这个消息又被惊得晕了过去,她捧在手上怕碰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闺女啊,就这样走上了那凶险之路,这让她做娘的如何接受得了啊?
“父王,若颜做到了。”若颜郡主捧着圣旨一脸欣喜地跑到武王身边。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武王那胖乎乎的脸笑出了一道道褶子,活脱脱的一个大肉包子。
“为父早就知晓你能做到。”武王慈爱地轻抚若颜郡主被打得肿大的小脸,没有心疼,只有满满的期待与憧憬。他这个老子没有完成的心愿,终于让女儿给完成了。不行,他要回去好好拜拜父皇,定是父皇庇佑啊!
“司徒爱卿,朕的这个侄女啊资历尚且,但好在有一颗保家卫国之心,日后可要有劳你了。”宇帝的口吻完全就是一个担忧晚辈的长辈才会有的。此刻,许多人渐渐明白过来,许多事情不能单单只听传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微臣定不负圣命!”司徒沐泽跪下,一身肃然。
“爱卿快快请起!”宇帝虚扶司徒沐泽一把就又坐回原位去了。
“冰黎国这一次的礼物颇得朕心,冰黎使节,回去后代朕好好谢谢贵国王上。”宇帝手中拿着之前两国立下的契约,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反观冰黎国偷鸡不成蚀把米,使节的脸色都能如那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相提并论了。但是契约已立,纵使他们再不情愿也不能不遵守。
“大熙果真是让在下打开眼见,这武切磋了,让在下颇为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若颜郡主赐教?”坐山观虎斗许久的玄女国使节不安寂寞地开口了,任何能够打击到冰黎国的机会他都不愿意错过。
“不知使节有何疑问?”若颜郡主毕竟是习武之人,加上服了许久之前司徒婉送给她的调息丸,如今气息已经平稳了不少。
“那冰蓝郡主一身来无影去无踪的神功,你是如何破解的?”
“武功的至高境界是唯快不破,若是冰蓝郡主再厉害些,我也许就破不了了。”自己好不容易摸索出的奥秘,若颜郡主自然不会便宜了外人,她的话虚虚实实的,那使节也不好再问下去。
宇帝对于若颜郡主的进退有度越发满意,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挨打受伤的是大熙之人,凭什么白白便宜了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玄女国使节?
接下去的宫宴,玄女国使节还时不时地蹦出来话几句话,冰黎国使节团则整个晚上都鸦雀无声。一方面实在觉得丢脸,一方面他们也在忧心回过后如何交代。而晕倒在地的冰蓝郡主也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无人问津。
宫宴结束,以往没多少人巴结的若颜郡主身边围了许多贵女,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被围在中间的若颜郡主有多么不耐。大概是没有得到若颜郡主的回应,那些贵女也就识趣地散开了去。
“你还笑?若是知晓会如此,我就把一切功劳都推到你的身上。”司徒婉浅笑的模样让若颜郡主郁闷,为何她总是能够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冷静模样?
“若颜,恭喜你。”司徒婉知晓若颜郡主对于这一刻定是等待了很久了,作为朋友,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与恭喜。
“婉儿,若不是你,我怕是实现不了愿望的。”之前她是真的被冰蓝郡主的武功招式给镇住了,若不是关键时候婉儿的提醒,她怎么可能成功?
“一切都是你应得的。”司徒婉却不觉得自己有帮助到她什么,若是她不信任自己,在自己闭眼的瞬间就闭眼感知冰蓝郡主的气息,那她就不会成为大熙第一女将。是她对自己的信任让她成功,这与自己关系并不大。
“好了,肉麻之语我也不欢喜。你的帮助,于我心间。”意识到司徒婉身侧上官黎川越来越不好的神情,若颜郡主不敢再拉着司徒婉谈话,她还要留着小命跟随司徒将军上战场保家卫国呢!
“黎哥哥,通心髻?”司徒婉调笑的话一出口上官黎川身上的阴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柔情。
“婉儿小姐,好久不见。”一个充满磁性却难缠雌雄的声音传来,司徒婉还在寻找声音的来源,上官黎川就已经占有性地将她拥入怀里。
“蓝心公主,你不好好与三个呆着,跑到宫门口来做甚?”上官黎川明显带着敌意的声音让司徒婉侧首。蓝心公主是思雪公主给黎哥哥指的妻子,就算是黎哥哥不欢喜她也不用这么抵触吧?
“婉儿小姐,我们见过的。”蓝心公主却是不理会上官黎川,她来到司徒婉身前就想牵她的手却被上官黎川轻易甩开。司徒婉细看下来发现这蓝心公主竟然与上官黎川高度相仿,她感叹这个女人是吃什么才生得如此长的!
“蓝心公主,请自重。”上官黎川话了一句就径直半托着司徒婉坐上了司徒府的马车,而川王府的马车则形单影只地独自归去。
“婉儿,这蓝心公主居心叵测,日后你要与她保持距离。”马车里,上官黎川拥着司徒婉,想到之前在尚阳殿那蓝心公主意味深长的表情,他的心情就莫名得不爽。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上的怪诞感觉。
“黎哥哥,你是不是太过紧张了?蓝心公主与独孤闫结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日后我这与她那三皇子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妯娌,有些时候接触是避免不了的。”司徒婉的话不假,就算是平常百姓还要顾及亲戚颜面,更何况是天子之家?皇室更是注重颜面,若是她行事太过,于黎哥哥而言也是一种负累。
“黎哥哥,那蓝心公主与你站在一起竟然差不多长。也不知她是如何长的,莫不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司徒婉的问题让上官黎川神思稍加停顿,他回忆了许久,居然发现他只顾着看司徒婉了,脑子里根本就没有有关于蓝心公主的影像。
“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她身材矮小,可能是女大十八变吧!”上官黎川嘟囔了一句,他更为计较的是司徒婉居然连蓝心公主身长这种事情都观察了。婉儿可从未那样观察过自己,上官黎川吃味地想着。
“黎哥哥,和亲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去楚仁国了?”司徒婉心心念念的还是找寻生身父母之事,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位司徒王妃了。
“好,你先进府,明日我来府上接你。”马车停下,上官黎川在司徒婉的额间落下一吻就离去了。回到烟雨楼,司徒婉梳洗完毕就掐了烛火睡下了。
夜深人静,正宫,“草民公孙少华拜见正宫娘娘,娘娘万福。”公孙少华跪在正宫娘娘脚下,而此时的正宫娘娘则只是身着薄薄的一层亵衣亵裤,单手托颚,媚眼如丝,没有在大殿上的庄重,也没有在密道的狠毒。
“起来吧!”见公孙少华久久没做反应,正宫娘娘只好无奈地穿上裙袄,公孙少华这才起身在一旁站好。
“本宫一直在想,为何每次与你取阳滋阴后都没有得到滋润,反而还好几日都觉得心疼难耐。告诉本宫,你是不是与千鸟有瓜葛?”正宫娘娘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杀意,她的手不断地捏紧他的脖子。可是对公孙少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她就发现自己变得软弱无力。
“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正宫娘娘不想让公孙少华看出异样,公孙少华但也听话地乖乖退下。正宫娘娘今夜本就心绪难宁,她已经准备好要对蓝心公主出手了,可那个鬼神使竟然传信来让自己不可轻举妄动,真是气煞人!
黑暗中,“主君,那个女人私心太重,您为何还要留着她的性命?”
“本君留着她自有大用处,何时由得你质问?”
“属下不敢。主君,贺兰神使恐有异心。他竟敢假传您的指令,需不需要属下去解决?”
“不用,好好等着,大熙很快就会有好戏发生。”
夜色微冷,两人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于夜色中,冷风吹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左相府,“左相大人,父皇这一次明显是想让本宫当那替死鬼。若是娶了那蓝心公主,本宫的颜面何存?”独孤闫一脸的气急败坏,蓝心公主本是那上官黎川的女人,父皇居然将那小杂种不要的女人推给了他。不行,那个女人不能娶!
“三皇子,君命不可违啊!您想想,如今天下将乱,但起码一个月内还是不会乱的,您何不趁着娶了蓝心公主的时机寻求玄女国的帮助?”
贺兰左相的话让独孤闫冷静下来,是啊,所有人都以为娶了蓝心公主就是祸患。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好好对待蓝心公主,通过她联络到玄女国。若是得了玄女国的帮助,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就可以提早完成了。
“好,本宫定会好好对待那蓝心公主的。左相大人,今日宫宴为何未见令郎?涵曦郡主受了罚,他也该表表心意了。好了,本宫也乏了。”
“微臣恭送三皇子。”独孤闫的话提醒了贺兰左相,想到贺兰墨寒的倔强,他只好亲自去一趟了。
“公子去哪里了?”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贺兰左相愤怒不已。天儿身子不好,这个时候不应该在房间里呆着吗?
“老爷,公子去了夫人那就一直未回房,奴才也不敢去催啊!”
贺兰左相一转身就去了正房,“老爷,不用找了,峰儿已经走了。”似乎早就想到贺兰左相会来,左相夫人竟是还未换下参加宫宴的衣裳。
“走了?走去哪里了?”贺兰左相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走去他该呆的地方。老爷,峰儿的志向不在朝堂,在江湖啊!妾身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他根本就不爱的女人。”
“呵呵,不爱的女人?老夫娶得,他为何就娶不得?”贺兰左相老眼微瞪,出口的话却是伤人。
“原来这才是老爷的真心话,二十年多年了,妾身等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心里早就知晓他爱的不是自己,可亲耳听到他这般话,左相夫人还是有些支撑不住。原来最伤人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娶了你,却从未爱过你。
“我早就知晓,老爷又何必强调?你爱的人是三皇子的生母,一个卑贱的宫人。我不会让你为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而将我的儿子当成联络的工具,你休想!我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会走向毁灭的!”左相夫人歇斯底里,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身子的抖动而摇摇欲坠。
“啪~”的一声,左相夫人抚着自己的脸,这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撕破脸皮,却也是最后一次。“贺兰,我欠你的早已还了。而你,就是你想要偿还,你也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
看着被自己一巴掌就打得吐血的夫人,贺兰左相微愣。夫人是江湖儿女,他曾救过她一命,她就不顾一切在他最失意的时候嫁给了他。是她陪着他一步步位极人臣,他从来都没有转身看过她一眼。因为他眼中的她一直都是坚强的,什么时候她竟然变得承受不住自己的一巴掌?
“我会找回峰儿,至于你,就好好得闭门思过,没有老夫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一步。”左相夫人的那句‘就是你想偿还,你也不会在有任何机会了‘让他心慌,他恶狠狠地话了一句就离开了。
的确,贺兰左相不再有任何机会了。因为第二日就传出了左相夫人病逝的消息。司徒婉实在想不到那个在她记忆中总是一脸和善,只有在提及自己的儿子时才会双目精光的妇人就那样去了。昨夜的宫宴上她还在的,即使她的脸色不大好,可也不至于到一晚上就没了的地步。
“黎哥哥,生命太过渺小弱弱。”上官黎川来司徒府接司徒婉一道的时候就听司徒婉没头没尾地话了一句,只是那时的他光顾着思考其他事情没有听清。
“小姐,奴婢舍不得你。”荷香依依不舍,看着兰雪的目光满是怨气,小姐出远门居然带兰雪个傻丫头而不带自己。
“荷香,府上还有事情需要你,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派了丝竹帮你,有重要的事情还可以去找梓彤姑娘。”荷香自然知晓司徒婉所谓何事,想想的确只有自己能担此大任,她的心情就舒畅了许多。
在荷香的恋恋不舍以及兰雪的欢呼雀跃下,司徒婉一行人偷偷地从司徒府的后门出发去楚仁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