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自己疏远的司徒婉对于上官黎川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怒气,文昊公子嘴角轻咧,外人只道川王爷川王妃的好感情都是人前做戏,可在他看来却并非如此。川王爷眼里毫不掩饰的占有可见他对自己的王妃是极为珍视的。
“黎哥哥,你怎么来了?”上官黎川气力很大,拥得司徒婉有些紧,她只是眉头一皱,很快就恢复如常。上官黎川鬼面具下露出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她不经意间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来。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他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婉儿,不准让其他男人靠近你,为夫会生气!”上官黎川答非所问,出口的话更是让司徒婉啼笑皆非。黎哥哥莫不是误会什么了?可是他难得如此直白地表示自己吃醋的举动还真是让人心悦。
“川王爷误会了,本公子邀川王妃来只是为了商议如何找寻出刺客,并未做他想。”文昊公子在男女之事上向来讲究清清白白,对于司徒婉他的确心生亲近,可却是没有哪方面的想法的。他方才伸手想要捋去司徒婉发上的落叶纯粹是不想她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被落叶破坏了美观,他自然是要解释清楚的,没得白白成了上官黎川的情敌。
“哼!”文昊公子坦荡荡的,上官黎川也并非小气之人,更关键的是他相信自己的婉儿并非朝秦暮楚之人。他方才的气怒完全是出于本能,文昊公子已经解释了他也不好拿捏住此事不放,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未平,故而他轻哼一声算是将此事略过。
“川王爷可有查探到刺客的真实身份?”文昊公子之所以如此相信刺客一事与司徒婉以及上官黎川无关,除了内心对司徒婉的莫名亲近,同时还是他坚信大熙的川王爷并非愚钝之人。自从冰黎国的金涯公主忽然死于玄女国,使得两国交战,他就有预感,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总觉得其他四国不会如此平静,必有事情发生。
并非他托大,而是自己作为楚仁国的摄镇王其实更比显儿这个小皇帝显得重要。他时刻防备着,可没想到百密一疏,那刺客竟将迷药下在他沐浴的热水里,不然以他的能耐岂会轻易受人行刺致昏迷?
他思来想去,觉得背后之人是要搅浑六国这趟表面平和内里不平的池水。他楚仁国发展到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实属不易,战事只会让百姓颠沛流离,最终受苦受难还是百姓,他自然不会轻易中了那奸计。
“暂时还未有结果。”话到那刺客,上官黎川也是百愁莫展,那妞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曾留下。不过他相信既然对方是人,是人总要吃喝拉撒,那定会落下什么痕迹的。
“按着川王妃所言,那刺客最擅长的就是反其道而行之,且对人心拿捏地十分精准。我们对待那刺客必定也要如此,往往我们猜测不到的地方却是她的藏身之处。”文昊公子之前与司徒婉商谈许久,对于刺客的性子也了解了几分。
“什么意思?”上官黎川这几日几乎将楚仁国上上下下都排查了个遍,此时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住了。
“黎哥哥,被关押在天牢的兰雪不见了。”
“难怪我这么些时日几乎一无所获,盖如此!”上官黎川原本以为自己看穿了假兰雪的身份,此时才知晓他与司徒婉都被那假兰雪摆了一道。他们谁也没有多过去关注昏倒在地的兰雪是不是真的。相比于司徒婉觉得无力,上官黎川反而有种棋逢对手的微妙感觉。
“只是当务之急是查出假兰雪藏身何处,她能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如此戏耍我们,除却胆大心细,还可看出其为人必定是自大自负的。与其我们苦苦找寻她的下落,不如让她自愿现身。”
“川王妃此法甚妙,只是如何她才会心甘情愿地自动出现呢?”听了司徒婉的想法,文昊公子只觉得矛舍顿开,只是如何让刺客自愿现身是个问题。
“还要麻烦文昊公子再受伤一次了。”司徒婉眼睛转了转,一个主意就跃入脑子了。
文昊公子听得糊里糊涂,可上官黎川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与司徒婉对视一眼点点头表示赞同。“婉儿的意思是传出楚仁国摄镇王再次遇刺的消息,不管是否属实,依刺客的胆识与自负,必定会明知可能是计谋还还忍不住查看真相的。”上官黎川的解释让司徒婉欣喜,黎哥哥果然最懂自己。
“只是要麻烦文昊公子再躺个几日了。”早先时候御医曾叮嘱过文昊公子要多起身走动,有便于伤势的恢复。对此司徒婉为医者也是知晓其中道理的,重伤之人多多走动有助于血液的畅通,有助于早日康复。但如今为了抓住贼人让文昊公子多躺几日也就意味着他的伤势恢复得没有原来快了。文昊公子旧伤未愈,若是被刺客发现是个骗局,难免又再次受累。
“只要能抓住那刺客,躺几日又何妨?”文昊公子也不介意,如是能够抓住那人,除了祸害,他个人的危难与国家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不愧是楚仁摄镇王,本王佩服!”上官黎川一拱手,此话倒是出自真心实意。他早就听说过六国之中能够真正做到爱民如子的非文昊公子莫属,此时一见果真如此。同时他内心不免唏嘘,司徒文昊若处于安世必定是一代仁君。可惜乱世将启,就算是他不主战,其他国家也不会让楚仁置身事外。
事情敲定,当夜骏城就传出之前行刺不成的刺客再次行刺,摄政王文昊公子危在旦夕的消息。一时之间楚仁人人自危,要知晓摄政王府可是有轮班的守兵轮流巡防,可摄政王还是接连遇刺。但凡是珍惜自己小命的都害怕忧心,生怕哪一日醒来自己的脑袋与身体就分家了。
司徒王府闭门谢客,就连小皇帝都在朝堂上默默垂泪,摄政王命不久矣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楚仁国百姓无不为摄政王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让摄镇王早日康复。
“诶,刺客没等到,想要犯上作乱的倒是已经蠢蠢欲动了,就连楚仁国边上的齐宇国与兰庭国都有了想法了。如今当真是内忧外患了!”看着手中的密函,文昊公子苦恼不已,却也知不能够半途而废。
“文昊公子且宽心,那刺客一箭双雕的对象还有我大熙。我与黎哥哥也非忘恩负义之人,刺客未出现之前这些问题我们会处理的。”司徒婉也颇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她出的主意,楚仁国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境况。当然了她也不是那么个大仁大义之人,她只是想借此事让楚仁国欠下黎哥哥一个人情,日后若真的要发生战事,楚仁还欠着个人情不是?
司徒婉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眼中精光泛泛,上官黎川瞬间就明白她内心的想法了。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丫头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忘算计。既然这是她想要的,自己就帮帮司徒文昊吧。司徒文昊行事还太过仁善,否则怎么会有内忧出现?
见到上官黎川点头,文昊公子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当是我司徒文昊欠二位一个人情!日后必定相还!”
“文昊公子真是太客气了,既如此我与黎哥哥就等着你还人情的一天。”司徒婉等的就是文昊公子的这句话,他甫一话落,她就笑开了。司徒婉不常这样真实地笑,五官舒展开来,即使脸上纵横着疤痕,她的笑也很是醉人。上官黎川看痴了,文昊公子却是呆了,如果自己的妹妹在的话,他也要让她如川王妃一样,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若不是文昊公子目光没有丝毫情欲,上官黎川定是要大吃飞醋的,可即使这样他也见不得司徒婉如此明媚的笑颜落入别的男人眼里。他不能霸道地不准司徒婉不笑,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文昊公子。
几日下来,文昊公子似乎对于上官黎川时不时地就瞪他的举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直到司徒婉收敛了笑意他才收回了目光。司徒婉的话颇有些厚脸皮的感觉,只是文昊公子却觉得这样真实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她十分赏心悦目。
等两人回了西园就开始琢磨手上的密函以及上官黎川让人从楚仁国各处得来的证词。司徒婉也未问他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办到那么多事情的,这个男人的本事本就不一般。
“黎哥哥,我看了许久,发现楚仁国除了拥护小皇帝的一党,其余的分为两派,一派是拥护这个三皇叔的,一派居然是拥护太后的。都话文昊公子铁血处理朝政,也不如此嘛!他若真铁血无情,如何会放任这么个皇叔和一个女人胡作非为?”
“这个三皇叔平日里碌碌无为,而太后并非小皇帝的生母,而是先帝临死前力保之人。司徒文昊与先帝虽差了辈分却情同手足,他定是念及与先帝的情分才留着她,却不想终究是妇人之仁。”上官黎川嗤之以鼻,司徒文昊太过心慈手软,才会酿就今日之患。那三皇叔也许是伪装过人不易察觉,可是以司徒文昊之才,那女人的手法如此拙劣,若不是他有心放过,那女人如何成得了气候?
“他下不了狠手,那我们就替他除了这两个祸害。你看看,他们做的这些事,哪一件是人能够做出的?”越看得多,司徒婉越是气愤,文昊公子仁慈留了他们的性命,可他们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做出那么多残害百姓的事情。
“婉儿,我们毕竟非楚仁之人,不好当面出手。”
“黎哥哥,你傻啊?你是大熙的王爷,你以为我当真会让你牵涉到楚仁国的国事中去吗?楚仁国的事情自然交给小皇帝了,我才不会让大熙中有谁有机会拿了你的把柄!”司徒婉心中感动,她知晓只要她一句话,黎哥哥当真会出手,只是她如何舍得黎哥哥声名受累?
“黎哥哥,日后你若是成了大事,我会不会成为红颜祸水?”司徒婉忽然定了定,然后问出这么句话来。
“只要是你,只爱美人又有何妨?凭我的能耐,只要我想要,江山唾手可得!只是美人如你却是最值得我穷尽一生追寻的!”上官黎川明白司徒婉为何忽然有此一问,他的回答让司徒婉永生难忘。她只是想逗逗黎哥哥,却没想到得到这么个独一无二的答案。她不会傻乎乎地问黎哥哥要美人还是要江山,同样的,她也相信凭黎哥哥的能耐,绝不会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黎哥哥,我今晚去见见小皇帝吧!”
“好,你小心!”上官黎川也不反对,婉儿是个固执的人,她决定的事情自己要做的就是支持。
事夜,正在龙榻上沉睡的小皇帝默默地睁开了眼睛,“何人?”
“啧啧!果真是传言不可信,这哪里是好欺负的小包子,明明是个小精明!”司徒婉没想到小皇帝居然如此厉害,她如此消无声息,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没有发现,却是被一个小包子发现了。
“女人,放开朕的龙脸,否则休怪朕不客气!”感觉到自己的小脸已经要被眼前的女人捏得变形了,司徒显再也忍受不住叫停。
“司徒显,人小鬼大,故作老成,我就不放开你奈我何?”看着眼前明明年纪小却扳着一张脸的小皇帝,司徒婉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她不但没放开捏住司徒显小脸的手,还恶意地又捏了捏,直到司徒显小眼泛红她才松了手。
“你这女人再使坏,朕哭给你看!”司徒显一反之前的小黑脸,摇身一变成为个受气的小可怜,乐得司徒婉只道这一趟来得值。这么个好玩的小皇帝,变脸的能耐也是非凡。
“莫哭莫哭,这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接下来的一切就看你的了。”司徒婉来之前还担忧着小皇帝怕是没有能耐,可是才相处了一会儿,她就知晓自己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个小皇帝先是想要用龙威威慑自己,后见行不通又装起了可怜,能屈能伸,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是何物?”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司徒显很快就恢复了本来欢脱的性子,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盒子,发现里面装的全都是密函以及一些证词。
“小包子,姐姐这礼物,你可欢喜?”见司徒显认真地阅了所有的密函和证词,他不闹不腾的,只是静静地坐着,反而让司徒婉摸不准这小屁娃心中的想法。他毕竟还小,他心中是什么个意思还真不好猜测。
“女人,你为何要给朕这个?是否有什么阴谋?”小皇帝安静了许久,话出的第一句话就让司徒婉脑仁疼,感情这小子思虑了这么久,就是在怀疑自己有什么险恶用心。他有这般想法的确很不错,他没有因为自己提供的消息而欢喜,反而是怀疑自己的用意,足够谨慎。只是自己这个毫无私心的人被他这么怀疑的确是不好受的。
“这是摄镇王让我送来的,这是他的信物。小子,别胡思乱想的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好好处理。”司徒婉不得不佩服文昊公子的先见之明,他给了自己一块玉佩,若是没有这玉佩,这小皇帝首先要做的不是树朝纲,很有可能就是先怀疑自己了。
这厢司徒婉大大咧咧地在皇宫里与小皇帝大眼瞪小眼打发时间,司徒王府这边也有事情发生。
“司徒王爷是想要借婉儿之手给小皇帝一次自己做主的机会吧?”上官黎川的话,文昊公子并未否认。
“不错,本公子不会置楚仁安危于不顾,本公子留着那两人本是想着他们若老实本分就好,如若不然,留着他们给显儿练练手也是不错的。本公子有对于本公子而言更为重要之事,只有显儿能够独当一面了,本公子才不负父王及皇叔所托。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没有耐心,正好有川王爷与川王妃出手相助,本公子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文昊公子的直白倒是出乎上官黎川的预料,自从司徒文昊给婉儿玉佩那时他就明白他的打算了。至于婉儿,有些事情她不知晓反而更好,否则以她的性子自己必是不好受的。
“川王爷,本公子奉劝一句,感情是算计不来的,真心为上!”文昊公子的话让上官黎川有些心虚,没错,很多时候他都是故意的,就好比他明明知晓婉儿不会让他出手,他却还是假装为了婉儿,他会不顾一切。尽管事实确实如此,可他的确是有过算计的。
“多谢司徒王爷的提醒,本王心悦婉儿,必是真心以待。”上官黎川这话出自真心,他的一颗心也许在前世就遗落到婉儿身上了。看着一脸真诚的上官黎川,文昊公子内心叹息,司徒姑娘遇见川王爷,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公子,您该喝药了,公子?”上官黎川甫一离开,就有婢女端着药碗进来了,婢女唤了几声都不见文昊公子回应。看了看里外都没有人,她大着胆子悄悄靠近了床榻上的文昊公子。文昊公子的房间窗户紧闭,光线不足,空气不畅,药草味十分浓郁,文昊公子脸色苍白地躺着,若不是胸膛微微起伏定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断了气。
“公子?公子?”那婢女又唤了几声,见还是无人应答,她的胆子就更大了,竟然直接坐在床沿上,伸出手来去探文昊公子的脉象。感觉到文昊公子脉象平稳有力,可脸色却苍白得吓人,那婢女疑惑了半刻,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已经被人紧紧抓住了。
“你……”看着抓住自己手腕的文昊公子,他的眼光清明,大手有力,丝毫没有命不久矣之人该有的不堪,这时她还不知自己中计那就是蠢了。她想要挣扎,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右手被牢牢地抓着。
电光火石间,文昊公子抓着那婢女的双手瞬间脱离了,他的身子也变得疲软无力,竟眼睁睁地看着那婢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那婢女逃出了文昊公子的房间,还没等她自喜于自己的轻易逃脱,她就已经晕倒在地了。晕倒之前她只想大呼一声“卑鄙”,可已经不省人事。
“司徒王爷不去做戏子简直可惜了!”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文昊公子,上官黎川忍不住玩笑。明明已经事先吃过解毒丸了,可在那刺客撒迷药的那刻他表现得如真的被药迷晕了一般。那刺客定也被他栩栩如生的表演给欺骗了,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差点以为他真的被迷晕了,那含愤却呆着无奈的眼神,都真假难辨。
“还要多亏了川王妃的妙计,房间里的草药味完全掩盖了迷药的气味,才使得她轻易就中了计。”踢了踢地上的婢女,文昊公子心中对司徒婉佩服不已。她猜测着以那刺客的胆大与自负定会到自己房里查看自己的伤势,他房间里的草药味对于一个重伤之人而言没任何人会怀疑。川王妃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刺客不是擅长用迷药吗?那就让她败在自己的擅长上,让她心服口服。
“刺客就交给川王爷了,本公子在众人眼中还是个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呢!”文昊公子拍拍手悠哉悠哉地就去了自己的房间,至于审问刺客的事情就交给上官黎川了。上官黎川一挥手,就有暗卫拎着昏睡的婢女飞窜离去。上官黎川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司徒王府,很快的小皇帝的宫里又多了个男子。
看着眼前这个抢走司徒婉所有关注的男人,小皇帝只能恨恨地在一旁磨牙,这个女人长得是丑了点,可是比其他人有脾气多了,他好不容易遇见个有趣的女人居然就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抢走了。哼!不就是长得比自己高,还比自己好看那么一点点吗?不,他长大后会比这个男人更好看的!对,是自己没长大才没他好看。
“黎哥哥,小皇帝看你很久了,你们是不是有仇啊?不然他干嘛如此一副巴不得喝你血啃你肉的模样?”对于小皇帝那炽热的眼神,司徒婉就是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若是这小皇帝与黎哥哥没有仇恨,怎么这么个模样?
“为夫今年十九,那小子瞧着也就六七岁,我能和他一个孩子有什么仇什么怨?”上官黎川好笑道,他从未与这小皇帝见过面,更何况他哪有心思与一个孩子结仇?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皮痒的,得好好教训教训,免得他总是去幻想什么美事。若是让他告诉婉儿这小子与自己争风吃醋,他实在话不出口。
“那倒是!小包子,你过来!”司徒婉想想也是,黎哥哥来皇宫是来告诉自己刺客已然落网,他也不至于和一个孩子置气。她招招手,小皇帝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哈哈,这个女人心中还是有朕的嘛!
“这毕竟是你楚仁国之事,好好做皇帝,莫要让你文昊哥哥失望!哎,黎哥哥,我……”
司徒婉正要好好交代小皇帝一番,却被上官黎川拥入怀里,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于小皇帝的视线里了。
这就样,小皇帝的一颗刚刚发了牙却还没来得及生长的爱慕之心就这样胎死腹中。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瞧上眼的女人被一个他如今还远不能望其项背的男人带走了。司徒显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无能为力的自己以及那个高大离去的背影。
“婉儿,带你去一个地方。”出了楚仁国皇宫,上官黎川就带着司徒婉来到城外的一处破庙。司徒婉正疑惑上官黎川带自己来这么个外面看着破破烂烂,里面看着更是杂乱无章的地方做甚麼时就见他的手在柱子上轻轻一动,就显现出一条道来。
跟着上官黎川过了小道,就是一间地牢,地牢里关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中了司徒婉的迷药至今未醒的刺客那妞。看着这地牢颇有些简陋,司徒婉就知晓这地牢定是临时修建的。对于上官黎川的强大她早就有所知晓,可是亲眼看到短短几日他就能够在另一个国家修建出这么一个地牢来,她就真正明白过来为何他一直以来他如此自信。
“婉儿,果如你所料,她太过自负,明明已经察觉到异样了她还是选择出手,甚至还想再次对司徒文昊用迷药。司徒文昊将她交给我处置,只是我觉得将她交给你更为合适。”上官黎川之所以没让人弄醒那妞,就是等着司徒婉来处置,毕竟她身边的兰雪还下落不明,将那妞交给她比自己审问更好。
“黎哥哥,弄醒她吧!我有些事情要与她聊聊。”司徒婉话落,就有人上来一桶冷水将那妞从头到尾都淋透了。三四月的天气温度是比冬日高了些,但是被一盆冷水淋湿的那妞还是被冻醒了。
“终于舍得醒了?”上官黎川讥嘲,这个女人以为自己装着不醒自己就会拿她没法,他只是在等婉儿来才不点破而已。
“你们到底是何人?抓我来有什么目的?”那妞一醒来就瑟瑟发抖,也不知她是因为冻得发抖,是装的又或者是真的害怕。不过这些司徒婉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能够从那妞这里知晓什么,还有知晓兰雪的下落。
“那妞,不,或者我该唤你为冉妹妹?”司徒婉的话让那妞瞳孔瑟缩了一会,不过很快她就笑出声来。她的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同时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情愫。
“川王妃,你很聪明,也抓住了我。可是那又如何?你始终还是猜错了我的身份,我并不是那个贱人。”那妞吞下一颗药丸,显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来,与司徒冉完全是两个人。
司徒婉脑海中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司徒冉了,除了司徒冉,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结果确实出乎她的预料,不过她还是从那妞的话里得出了一些自己想要的信息,首先那妞认识且熟知司徒冉,那她定也是千鸟中人;其次她不喜甚至是恨司徒冉,这一点很重要,可以好好利用。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是对手的女子,你对人心的把握确实让我佩服。可惜你太过自负,这既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好比我那丫鬟,虽是个缺根筋的,却极讨我的欢喜。我想着你亦是如此,在千鸟里极为受主子器重吧?”司徒婉拿出锦帕给那妞擦了擦脸,才话道。她的话让站在上官黎川身旁的暗卫都面露鄙夷,司徒婉拉拉上官黎川的袖口稳住他,也不在意。
“用不用挑拨离间,我在千鸟受器重如何?不受器重又如何?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的。”那妞安然地跪坐在地上,欣然地接受司徒婉给她擦拭脸上的冷水,只是出口的话却完全不出乎暗卫们的意料。
他们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对司徒婉就更为不满与鄙夷了。他们这些暗卫一个个都是接受过训练的,若话要从区区一个刺客口中撬出点消息来有的是办法,可爷偏偏要等司徒婉来审问刺客,真不知英明神武的爷是怎么了?若这司徒婉是什么绝世的倾城女子,他们还会觉得爷是受了美色的诱惑。可这司徒婉要相貌没相貌的,就连他们都看不上,不知爷是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我不用你告诉我有关于千鸟的任何消息,要想知晓什么我自然会自己去查个清楚。至于你,只要将我的丫鬟还给我,我必然不会为难你。”对于那妞的不识趣,司徒婉非但没有气恼,反而是低声细语、无比温柔的。
“哼!被你抓到我就没想过活着,我要让你那丫鬟给我陪葬,我为何要放了她?”那妞将头别到一边,话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她这样的态度也是司徒婉预想之中的,自负之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认死理,她若是认为这样死得其所,那就很难用一般的法子逼问出什么来。
“爷,这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是让属下来,属下就不信她一个女人还能够受的了我们的逼问。”暗卫首领实在看不下去司徒婉这样毫无意义的追问,若是让她这样问下去,何时是个头?对于这种死硬之人就得用特殊手段才能撬开她的嘴。
“退下!”上官黎川戴着鬼面具,别人看不出他的神色,可从他冷硬的语气里还是看出了他此刻该是动怒了。暗卫是他的下属,而暗卫首领的意见就是这批暗卫的意见,他们对司徒婉的不信任与不尊重比对他不信任更为让他气愤。
可不幸的是暗卫首领并没有这个眼力,若是往常她必定会遵命退下的,可惜面对一个怎么瞧都配不上自家爷的女人,她怎么都不服气。她非但没有退下,反而上前一步就要去审问那妞。司徒婉早就看出这个暗卫首领是个女子,且还是个对自己未来夫君有情的女子,她也就绝了劝上官黎川的心思。这个女人既然敢觊觎自己的男人,同时又如此瞧不上自己,让黎哥哥给她点教训也好,省得她生了别的心思。
从始至终司徒婉都表现得十分平静,即使知晓有另外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她也很冷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若是要吃醋,这各国女子如此多,定是不乏爱慕黎哥哥的,只要黎哥哥心中只有自己,那所有的女子的糖衣炮弹自己都无需多虑。不过黎哥哥要教训爱慕她的女子,不用自己去烦恼,她就等着看好戏呗!
“军法处置,暗卫首领的位置换人来做!”上官黎川一句话就定了那暗卫首领未来的命运,很快她就被人带下去了。她的脸色一片灰暗,眼神也失去了光彩,却换不来上官黎川一眼,因为他此刻正一脸歉意地对着司徒婉。
“婉儿,我……”上官黎川想要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确实什么也吐露不出来。那暗卫首领的表现是个明白人都知其中的意思,婉儿就算是怪他,他也是认了。
“黎哥哥,我还要审问刺客呢,你别捣乱!”司徒婉装出不知上官黎川要话什么的模样,被她的话一呛,他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司徒婉痛痛快快地继续审问那妞,留下上官黎川对着一群暗卫释放冷气。
“那妞,我素来心善,最不喜打打杀杀的事情。你刺杀文昊公子又未成功,算不得杀人。至于你那个名义上的老爹是如何死的我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感兴趣的并非杀人灭口,而是你是如何开始修炼采补之术的?据我所知,修炼采补之术的都是千鸟里的下等人,而以你的能耐怎么可能只甘心于做下等人?就连我都觉得你该是人上人才是。”司徒婉的话不乏有挑拨之嫌,可那妞的神色却是有了波动。滔天的恨意,就连原本不知内幕的暗卫们都感觉到了。
“我想这一切都与司徒冉有关吧?我知晓你早就看淡生死了,只是我却为你不值!司徒冉在司徒府做着千金大小姐,身份尊贵,就连你们的主子都时常与她会面,可你这个受害人却为了千鸟殚精竭虑、不顾生死的。你难道心甘情愿吗?”司徒婉也不管那妞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耳,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猜测全都话了出来。
感受到那妞情绪变得不再平静,司徒婉就知晓自己猜对了。那个不知面目红衣男子果然是千鸟的头目。她本是故意挑起那妞的怒火,她在赌即使自己有些猜测不对,可处于盛怒之中的人只会选择性地接收自己知晓的事实,往往会错过那些不是真实的事情。
“好了,我言尽于此。既然你不愿意,我丫鬟的下落我会自己去查。鬼手医仙的能耐你是知晓的。”司徒婉在那妞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之后就挽着上官黎川的手出了地牢。看得一众暗卫莫名其妙,这个司徒婉是怎么回事,那个刺客的情绪明明已经波动很大了,她怎么一走了之了呢?而且爷还由着他胡来,真是让人想不通。
等到司徒婉与上官黎川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才发出什么破裂的声音。等到暗卫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原本完好无损的墙面竟然破了皮,露出一行字来。“守着她,就守着就好,什么也不用多做!”那字迹娟秀,却透露着大气。
所有的暗卫顿时心里一惊,都在暗自庆幸没有多去得罪了未来的王妃。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并打心里承认那就是他们的王妃。王妃居然在他们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用内劲写了字,亏他们这群平日里自诩了不得的暗卫之前还看不起人家来着。
暗卫们身子一紧,以后可万不可得罪了王妃。王妃有王爷宠着,自己有有此实力,日后见了王妃可要绕道走。他们很听话地只是好好看守着那妞,谁也不敢自作主张再去做什么审问刺客的事情。
而那妞也是一直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司徒婉的话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慢慢地发芽了。她原本抱着的必死之心完全动摇了,她心里对司徒冉的恨已经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本来想着给那个被她抓住的丫鬟威胁司徒婉,可是听司徒婉的口气怕是很快就能够寻到她的下落。她能够让自己落网,自然可以寻到那丫鬟,这一点她并不怀疑。
自己给那个丫鬟下了毒,本是想让她给自己陪葬,可她不想死了,她想活下来,她势必要用那丫鬟做要挟。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因为司徒婉亲口告诉她她就是鬼手医仙。鬼手医仙肉白骨活死人的本事她是知晓的,她连最后的后路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