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徒婉的意思,她能够帮助自己报仇。她如今还不想死,这地牢有那么多暗卫把守着,她插翅难逃。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投靠司徒婉,只是自己必须要给她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她才能够用自己。
这边司徒婉与上官黎川携手出了破庙,司徒婉就笑了出声。一直心情忐忑的上官黎川这才松了口气,他就怕暗卫们的表现会伤了婉儿的心。
“黎哥哥,你太小瞧我了!”司徒婉知晓上官黎川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墙上留字的举动,她是算计好时间的,她与黎哥哥一离开地牢,那些暗卫就会听到墙皮崩裂的声音,那时候他们必是全体都会受墙皮发出的声音的影响而看到自己留下的字。一想到那些个觉得自己配不上黎哥哥的暗卫流露出不可思议以及后悔的神色的场景她就内心愉悦。
黎哥哥身边的人不认同她,她就自己想法子让他们注意到她再去慢慢了解她并最终认可她。司徒婉想的只是小露一手先让暗卫们开开眼,之后再去获得他们的认可,认可她成为川王妃。她没想到的是上官黎川手下的暗卫更看重实力,她今日一手已经将他们收服。
“婉儿,为夫错了。你并非心胸狭隘之人,我的娘子是最大度之人!”心下的大石落下,上官黎川轻松地与司徒婉逛起了街。
“婉儿,你是如何知晓那刺客与司徒冉有深仇大恨的?”上官黎川思来想去还是想不通自己怎么查探都查探不到的事情婉儿竟然能够知晓得那么清楚。
“我猜的,我原本以为那妞的真是身份是司徒冉,可并不是。她在提及司徒冉时全是怨恨,再联想到土匪头子的死,她定是千鸟中人。依那妞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做千鸟里修炼采补之术的下等人?一个女人怨恨另一个女人无非是为情为财或为名,前两者不可能,只能是为名了。我猜着定是司徒冉阻碍了那妞成为千鸟中的上等人。”司徒婉解释得出乎意料却在情急之中,上官黎川都不由得佩服起来。婉儿若是男儿身怕是更会了不得!同时心里的紧迫感再次升起,看来自己要看紧婉儿,不让其他人再发现婉儿的美好。
“黎哥哥,今日街上怎的如此热闹?还添上了许多红灯笼?”静下心来好好逛街,司徒婉很快就发现今日骏城街头与往日大有不同了。
“楚仁国的第一任皇帝是农民出身,最是崇敬耕田的牛,被奉为牛王。楚仁有四月八,牛王家,帝王发的歌谣。就是话四月八这一日,有牛王之称的人出生,而这人恰好在四月八这一日成为皇帝。为了表示对牛的尊敬和爱护以及百姓对牛王的拥戴,每逢闰净年四月八这一日就举办牛王节。”看司徒婉兴致勃勃,上官黎川顷刻化身为解说员介绍牛王节的来历。
“黎哥哥,看那边,好多面具,十二生肖啊!”忽然司徒婉眼睛一亮,拉着上官黎川就到了一个摊位前。她左看看右瞧瞧的,感觉十分新奇,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面具。
“公子,给你家小夫人买副面具吧!小夫人戴上面具和公子就更是相配了。”那小贩见生意来了,出口的话让上官黎川听着舒心。而司徒婉在自己的脸上试完了面具还不够,她伸手将上官黎川脸上的鬼面具取了下来,将一个面具戴到了他的脸上。
上官黎川面具被取下的瞬间,就是司徒婉早知晓他的真实面貌都不免晃神,何况是那些没见过的人呢?
“黎哥哥,我要这个!”司徒婉看着这些面具爱不释手,面具上的十二生肖图案十分讨喜,她最终选择了一个蛇面具。她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更快一步地将面具抢去了。司徒婉抬头就见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欧阳玉,她满脸痴迷地望着上官黎川,而抢自己面具的正是她身边跟着的婢女。
“不知欧阳郡主这是何意?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这面具是我先看到的。”看着欧阳玉眼中的倨傲,司徒婉就知晓她是故意要与自己抢面具的。
“这面具明明是本郡主的丫鬟先看重的,本郡主乐意给自己的丫鬟买面具。莫不是你一个官家小姐还想与一个丫鬟抢不成?”欧阳玉的话不可谓不恶毒,若是司徒婉执意要那面具,就成了个自甘降身价去与一个丫鬟抢东西的人。
欧阳玉与司徒婉讲话,却是直直地看着一直不发一言的上官黎川。她认为上官黎川没有出口帮助司徒婉就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同时她这么话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上官黎川觉得司徒婉难登大雅之堂,竟然看上了一个丫鬟看上的东西。
“丫鬟也是人,我并不觉得我与你的丫鬟不可以看上同样的面具。难道在欧阳郡主的眼里你的丫鬟不是人?”司徒婉的话让那丫鬟的手紧了紧,欧阳玉未发现,司徒婉却是发现了。看来这个丫鬟对欧阳郡主也不是没有怨言的嘛!当然了,她也不指望这样就让那个丫鬟不与自己争抢面具。她只是给那丫鬟上眼药而已,谁让欧阳玉一脸痴迷地看着黎哥哥?
“哼!丫鬟就是丫鬟,是最低贱的,不曾想司徒小姐的品位竟是如此!”欧阳玉只想着奚落司徒婉,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司徒婉引得将心里话全都话出来了。更没有注意到当听到“最低贱”几个字时她身旁丫鬟的身子颤了颤。
“黎哥哥,既如此,那我们就去下一家看看吧!”欧阳玉原本以为司徒婉会与自己抢夺面具的,毕竟之前她明明看到了司徒婉对这面具十分欢喜。可司徒婉忽然就放弃了面具,这完全让她措手不及。
司徒婉也不想因为区区一个面具而浪费时间,祸起萧墙,经过方才一事想必欧阳玉身边的丫鬟对她更是有异心了。富贵人家特别是皇室,一个小小的丫鬟有时候也能起很大的作用,欧阳玉身边的丫鬟不与她同心,日后有的她受的。自己与她其实是没有多少相冲的,犯不着在此“站住,你给本郡主站住!”即使知晓欧阳玉是唤自己站住,司徒婉也没有停留脚步,而是挽着上官黎川的手继续前行。见司徒婉听到自己的话不但不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欧阳玉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她是受宠的郡主,无论到了哪里都是被人捧着的,司徒婉的怠慢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她。
欧阳玉施展轻功一个飞身就落在了上官黎川的面前,虽只是短暂一瞥,可她却认出了上官黎川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男子。方才对司徒婉的为难一半是为了报之前尚阳殿之仇,另一半却是想要吸引上官黎川的注意。眼见着自己认定的夫君不理会自己,反而挽着一个丑女离开,欧阳玉如何还能够耐得住性子?
“欧阳郡主,面具我已经不要了,你拦着我们做甚?”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欧阳玉是对上官黎川生了心思,司徒婉对她的穷追不舍更显不快。这些女人一个个的觊觎自己的男人,之前那个女暗卫也就罢了,毕竟是黎哥哥的人,如今又冒出个欧阳玉来。真是叔可忍婶婶都不可忍了,当她司徒婉是那种人家都欺上前了还不知的傻子吗?
“瑞哥哥,玉儿曾在逸哥哥的书房看过你的画像,自此一颗芳心就暗许了。我寻寻觅觅许久,却始终不得见画中男子。自从上次尚阳殿之遇后我更是对身为川王爷的你念念不忘,夜夜梦中相会。我本是懊恼自己竟然一心容下二男,颇为心痛不知该选谁的。直至今日我见了你真面目才知困扰我已久的两个男子实为一人。玉儿真是万分心喜,相遇是缘,不知瑞哥哥是否有闲暇与我小聚一番?”欧阳玉闭上眼睛,豁出去似的话了一大段话,话闭才睁开双眼,可眼前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郡主,他们已经走远了。”丫鬟的话让欧阳玉愤怒地给了她一巴掌,这个死蹄子,为何不早些提醒自己,害的她都见不到瑞哥哥了。丫鬟很快就低下头去,眼中的恨意被她巧妙地掩盖了起来。欧阳玉站在原地跺跺脚,最后无奈之下只能闷闷地离开了。
其中最过可怜的就是那个卖面具的小贩,好不容易有了生意却被欧阳玉活生生地搅了。很快玄女国欧阳郡主刁钻刻薄的名声就传了出来,欧阳玉让丫鬟抢了面具,最终却不买的事情可是许多人有目共睹的。
“黎哥哥,我只知红颜祸水,如今看来蓝颜祸水也是见识到了。仅是一张你的画像,就让欧阳玉神魂颠倒、念念不忘。”回到了客栈,司徒婉一脸抓住了上官黎川把柄的模样,开始打趣他。
上官黎川闷闷不乐,婉儿没有因为欧阳玉而气恼自己,他本该开心的,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堵着,让他心情不好。逛了一天司徒婉也有些累了,打趣完上官黎川两人就用了晚膳早早歇下了。
司徒婉睡得香甜,上官黎川却是一整夜都没有闭眼。他思考了一整夜,才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心情不畅。婉儿表现得太过大度,欧阳玉那样直白的话落入婉儿的耳里她不该吃醋吗?为何婉儿会表现得如此坦然,就好似从未听过欧阳玉的话。
上官黎川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房间,没多久就有黑影给了他一封密函,他一转身黑影就消息不见。密函上只写了几个字“事发突然,速回”。
休整了一夜,司徒婉早早就起床准备去找寻兰雪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这个闹别扭的男人话自己还有事情要离开而不能同她一起去时眼中的期待。司徒婉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与黎哥哥也不能无时无刻都黏在一起,黎哥哥还有自己的事情处理,黎哥哥能够陪自己来楚仁国已经让她欣喜不已了。
司徒婉只想着尽快找到兰雪,却未发现身后的男人在看着她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眼神一暗,双拳紧握。上官黎川的确是在楚仁国耽搁了太久的时间,可是他想着只要司徒婉开口让他留下,他就会放下所有的事情留下的,可她并没有。
“爷,照您的吩咐留下了几人看守刺客。”司徒婉前脚离开客栈,上官黎川后脚就出了骏城,他看了几眼城门的方向才跃上骏马飞驰而去。
司徒婉出了客栈就去了破庙,她一出现,就有暗卫恭敬地上前:“王妃,那刺客昨夜就嚷着要见您!”
“好,带我去看看。”对于暗卫的转变司徒婉并未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心下却有些惊诧自己如此快就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川王妃,如画求您给如画一次机会。我大仇未报,我不想死。经过一夜我也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能让仇人逍遥自在。只要您能够帮助我,我必生死相报。”司徒婉一出现,那妞就跪正了身子。
“兰雪在司徒王府的地牢!”司徒婉未点头也未拒绝,而是话道,直到对上那妞错愕的眼神才知晓自己猜对了。她已经将客栈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找过了,并未发现兰雪,唯一的可能就是兰雪早已经不在客栈了,那么她能够想到的只有司徒王府了。
“司徒王府有千鸟中人!”那妞原本还想着就算司徒婉再聪明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知晓兰雪的下落。她心里有过侥幸,以为凭自己的能耐定会让司徒婉刮目相看,她可以利用自己知晓的让她重用自己。可此时她再也不敢有任何心思,而是将自己的底盘道出。
“果真如此,只是我一直都想不到会是何人。以后你就是如画,那妞已经死了。”司徒婉话落,那妞,如今已是如画就明白她这是接受自己了。
“是那嬷嬷,她一直都是千鸟在楚仁国的暗桩。若不是我将司徒冉那贱人了解得十分透彻,我早就被她发觉了。司徒冉真名是如烟,她与我都是自小就被千鸟收养的。我们两人一直感情都很好,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我把我的所有秘密都与她分享,就连我犯了教规爱上外男的事我都不曾欺瞒她。不曾想昔日的好姐妹却是那个将我推入死地之人。她将我练功的功法偷换,使得我错练了采补之术。采补之术是千鸟中天赋极差的下等人才会修炼,且一经修炼就不得停歇。我的天赋本就比她高,神使大人早就内定了我为预使,可那个贱人却为了预使之位害得我沦落为肮脏的奴隶。若只是这般也就罢了,是我太单纯,我手段不如人家高明,我也认了。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我采补时将那个男人换成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男人。他不该死的,纵使他知晓我已经不若当初清纯,他还是对我不离不弃。他为了我甘愿成为千鸟中人,他不该死的……若是我当时能够有一丝的清醒,我就不会亲手杀死他……”
话到后面如画的眼中除了滔天的恨意,更多的就是无比的自责。自责心爱的男子死于自己的身下,自责自己识人不清才会害得心爱的男子死于非命。在尝得了爱情的甜美后司徒婉也能够理解如画的心情。只是千鸟是害人的邪教,如画入了千鸟本身就是个错误。
“司徒王妃难道就不知此事吗?”那嬷嬷是司徒王妃的身边人,那嬷嬷是千鸟中人,司徒王妃呢?
“司徒王妃自然是知晓的,她亲手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了千鸟。只是不知为何那女婴最后不知下落。千鸟中人这些年来都在找寻那个女婴,算算年纪应该有十多岁了。其中缘由,我一个下等人自然是不知的。我已经将知晓的全都告诉你了,我只求能够为心爱之人报仇,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如画眼中折射出的狠毒让暗卫们都心惊,他们各个都不敢放松,就怕她会伤害了司徒婉。
“你此次的目的是引得大熙与楚仁国两国不和吧?是奉了神使大人的命?”
“是。”司徒婉太精明,如画不敢有所隐瞒。
“我身边不会留害人之人,既然那妞死了,那你就不再是千鸟中人。至于你修炼的采补之术,害人害己,我可以替你除去内劲让你重新开始。”司徒婉知晓让一个满腹心思都是报仇雪恨的人放弃自己多年修炼的内劲是十分落难的。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世人知晓她的身边有千鸟中人,势必会麻烦不断。她这个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只能自私一次了。
“如此就有劳了!”如画的回答在司徒婉的预料之中她相信只要能够报仇,如画连死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不可放弃的呢?得到了如画的同意,司徒婉取出冰魄银针,分别插入如画的任督二脉,上启头顶百会穴,下至裆部会阴穴,如此以来修炼内功最起码的小周天就受到了破坏,使得内劲循环不得。
很快如画的脸色就开始发青,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则发紫,司徒婉见状大感惊奇。她从来不知哪门内劲修炼会产生毒素,看如画如今的状况她该是中了毒,可这毒却是伴随着采补之术的修炼而日益累积的。
用银针刺破如画的十指,在如画还没惊叫出声前就迅速地运功给她逼出体内的毒血。在场的暗卫都纷纷后退捂住了口鼻,从如画十指间流出的脓血实在是又恶心又腥臭。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面不改色甚至渐渐流露出诡异笑容蹲在地上用小瓶装毒血的司徒婉都抖了抖身子。王妃如此重口味,爷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为爷默哀!
“你们好好守着她,等她醒了就再次给她运功!”司徒婉心满意足地拿着小瓶宝贝似的离开了,留下暗卫们你看我我看你,苦着一张脸。他们巴不得离这个如画远一点,她身上实在太臭了。可爷交代过要一切以王妃的意思为主,他们再不愿也得捂着鼻子上啊!
“川王妃,可是刺客一事有什么消息?”看到司徒婉去而复返,文昊公子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司徒婉已经查出刺客背后的主使。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文昊公子想先听哪一个?”
“自然是好消息。”
“刺客已经招供了,她行刺你的目的的确是想要挑起事端使你我两国不和甚至发生战事。不过如今刺客已经被抓住,就算是日后他们还有什么行动我们也有了防备不是?”
“那坏消息呢?”司徒婉调查来的结果如文昊公子所料,他听了也没有多过诧异,他更好奇的是司徒婉口中的坏消息是什么。
“那刺客是千鸟中人,司徒王府里有她的同伙,且那同伙正是司徒王妃身边的那嬷嬷。文昊公子是不是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妹妹?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妹妹是司徒王妃亲自交给千鸟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无故失踪。”见文昊公子没有否定,司徒婉就将自己知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
“不错,我确实有一个遗失在外的妹妹。只是我与她一母同胞,母亲怎么可能会亲自将自己的女儿送给千鸟?绝不可能!”司徒婉没必要骗自己,自己既然将刺客交给他们夫妻俩就绝对相信他们的能耐,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
“文昊公子的腰间是否有梅花胎记?”
“你,你是如何知晓的?”文昊公子脸颊立即通红,腰间的梅花胎记只有他自己知晓,就连母亲都不知。梅花是女子之物,可他的腰间竟然有梅花胎记,这件事他一直都难以启齿却又无可奈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使再不喜这胎记,他也不能将其毁去。这件事情天知地知,自己完全将它作为秘密,司徒婉是怎么知晓的?
“我猜的!我这还有一个消息,希望于你有用。我大熙的冯泽腰间也有梅花胎记,她还有一子一女也是如此,如今冯泽的二子也在找寻其大哥与妹妹。好了,这是文昊公子欠我的第二个人情!我言尽于此,我来府上的主要目的是寻回我的丫鬟,她在王府的地牢。”司徒婉可没有心思做甚麼无益于自己的事情,她之所以将此事告知文昊公子,无非是为了让他再欠自己一个人情。
她索要人情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文昊公子相信自己所言非虚。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才是最牢靠的。自己告诉文昊公子就是为了得到他的感谢,这样有目的的行为反而更让人相信她的诚意。
至于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婉并不好奇,兴许又是什么宫廷秘史,这样的事情自己知晓得越少越好。司徒婉去了司徒王府的地牢,没多久就发现了昏迷在地牢角落处的一个狱卒。那个狱卒比寻常的狱卒要瘦小许多,司徒婉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兰雪,给她把了把脉,发现是被下了药才会昏迷不醒。
司徒婉不得不承认如画各方面的能耐都很不错,就连给兰雪下的药都很巧妙。“百日红”即让人在服下药百日后吐血身亡,中毒在这百日内并无异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兰雪之所以昏迷是被下了迷药,算算时间兰雪中毒已经有个十多日了。
客栈,“小姐,奴婢睡过头了。”兰雪一醒来就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以为自己贪睡睡过头了。兰雪没心没肺的模样让司徒婉到嘴的责怪顿住,罢了,这丫头都不知晓自己被迷晕下药的事情。
“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知晓中了百日红不会觉得难受,可想到兰雪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昏睡了那么些天可能会觉得不适。
“小姐,奴婢没有不舒服的。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兰雪一觉醒来似乎就将之前的事情忘记了,司徒婉想了想也没有多话什么。
“我们过几日就归国,你先将这个服下。”司徒婉给了兰雪一颗解药,这解药是如画自愿拿出来的,她想要跟在司徒婉的身边自然就要拿出诚意。这百日红对于普通人而言可能难解,不过对于鬼手医仙而言却是轻易就能解的。因为这百日红正是出自鬼手医仙之手,是当初兰梅高价拍卖出去的。司徒婉也觉得十分好笑,自己研制出的毒药最终竟然进了自己丫鬟的嘴。不过如画给了她现成的解药,她自然不会将百日红的来历告诉她的,毕竟就算制解药也还有用到许多药材。
“如画,日后你就同兰雪一起跟在我的身边。至于你想要报仇一事,我不会全帮。”司徒婉将丑话说在前头,如画于她而言其实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她想要知晓的全都已经知晓了,她答应帮助如画是因为她司徒婉从来都是守信之人,她不想失信于人。而如画与司徒冉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并不在乎,她会帮助如画同时也是想要让千鸟内乱。但是这帮助也是有限度的,若是如画自己没有能耐,她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奴婢谢过小姐,小姐的恩德奴婢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如画眼神坚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一双眸子里却满是决心,她为了报仇舍弃了一身修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但是小姐给了她新生,她再也不用做那种她厌恶却不受控制的事情了。
而上官黎川离开了楚仁国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往大熙赶,他不敢再有半刻耽搁。能够让子逸发密函的事情定是焦急万分的,否则以他的能耐是足以处理的。好几日的路程上官黎川竟是第二日的晚上就到了。
“子逸,发生了何事?”一回到川王府,上官黎川就直接去了书房,果然上官朗已经等得焦急万分了。
“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陛下不知从何处得知思雪公主还活着的消息,不顾朝臣的反对御驾出寻了。我们的人偷偷跟着陛下,可是全都毙命,而陛下至今下落不明。”一国之君的安危不仅仅关乎着他个人,更是一个国家的安危,宇帝的失踪已经让大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倒是吱个声,你这样一言不发的我慎得慌。”上官朗也知自己没有能够保护好宇帝,上官黎川定是十分生气。他宁愿上官黎川打他一顿也受不住他这样不言不语的,这样阴沉的他让自己更是心惊胆战。
“父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终归是耐不住了。”上官黎川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出了书房,原本一颗心上蹿下的上官朗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既然上官黎川不急,那么必定是已经知晓宇帝的下落了,上官朗一连紧张了好几天忽然放松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
左相府,“三皇子,您这一步出去可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啊!”贺兰左相忧心忡忡地看着浑身阴霾地坐在上首的独孤闫。他原本以为三皇子至少是个懂得隐忍的,一直以来三皇子表现得也是如此的。就连林贵妃与大皇子都没有看出他的野心,可是怎么突然间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沉不住气。
独孤闫没有回答贺兰左相,兀自沉浸在回忆中。那日川王妃派人行刺楚仁国摄镇王一事传了开来,顷刻间朝野上下一片哗然,无不是指责司徒婉居心叵测、意图引发两国大乱。就连川王爷也深受牵连受朝臣上奏家事不安危及国事。宇帝龙颜大怒,恰巧当事人上官黎川与司徒婉又不在国内,朝臣怨声更甚。
当日宇帝就召集了大皇子上官明,三皇子独孤闫以及五皇子独孤刄,父子四人对话如下:作为长子的上官明率先开了口道:“父皇,四皇弟与弟媳不在,传言真实与否也难得验证。还望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听了此话宇帝脸色微霁却还是面色不虞,毕竟楚仁国摄镇王遇刺,此事还与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有关,此事稍是处理不得当,两国难免兵戎相见。
“老四,你如何看法?”宇帝直接略过了老三独孤闫就询问起独孤刄的意见。
“父皇,儿臣认为大皇兄之言有礼!”独孤刄素来处事圆滑,一句话既不落了上官明的面子,又安慰了为人父的宇帝。
而没有被问及的独孤闫也不敢私自开口,宇帝近来对待他的态度让他摸不清自己这个做皇帝的父亲的心思。之前让他娶了玄女国的蓝心公主,在外人看来都可知他最不得宠。可没过多久,宇帝竟将其他皇子都眼红不已的差事交给了他。之后种种更是让他觉得父皇对自己忽冷忽热,就好比昨日他还寻自己谈心,今日却视自己如无物。
直到宇帝乏了,三位皇子离开御书房,宇帝也未多看独孤闫一眼。独孤闫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感觉,见到对自己行礼的宫人他都能觉得他们对自己表面恭敬可背地里却暗讽自己是个父皇想起来就问问想不起来就不理会的不受宠的皇子。
“三皇子,如今后悔还来得及,毕竟没有到那一步一切都还不晚。”贺兰左相的话让独孤闫的思绪回归眼前。
“本宫已经联络好了玄女国,本宫一行事,他们就会支持本宫!”独孤闫也知晓自己这样的做法大逆不道,可是他无时无刻都想要过着不再顾虑别人的看法、能够唯我独尊的日子。他有把握此事行事定能够成功。他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那些胆敢看不起他、在背后嘲笑他的人全都跪在他的脚下。他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对他俯首称臣,让那个人不敢再看不起他。
“既然三皇子已经决定了,那微臣必定会誓死效忠殿下!”贺兰左相恭敬地跪下,只是他的心里却满是迷茫。看着因为自己的话哈哈大笑、露出邪侫笑容的独孤闫,他不知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这些日子以来他总觉得少了什么,每日都谋划着三皇子的大事,似乎只有忙碌起来他才不会觉得空虚。
“好!本宫承诺左相大人,他日成帝,必封左相大人为摄政王,世代世袭。”有了贺兰左相的支持,独孤闫仿若已经看到自己登基称帝的那一天,张口就是承诺。
“主君,神使大人之心已昭然若揭。他完全没有将您的大业放在心上,居然想让独孤闫当上这个皇帝。属下还调查到楚仁国摄镇王遇刺一事实是神使大人为了困住川王而使的诡计,只是未得偿所愿!”黑暗中,一个黑影从左相府出来,很快就拐进一处僻静的院子。
“哼!就凭他那些小伎俩如何能够难住上官黎川?更何况还有她在他的身边。不过神使这一次的做法倒颇合本君的心意,大熙的水终究是浑了!留着他的命,大熙的水才能越搅越浑!”
“是,属下告退!”黑影再次离去,自始自终那主君都未现身。
一夜过去,表面风平浪静,但背地里却是风云诡谲、暗潮汹涌,大熙的天就要变了。大熙未立太子,以往除了上官黎川这个立了位的王爷,其他皇子是没有机会早朝的,他们只能在背后帮助宇帝处理一些政事。可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宇帝失踪,群龙无首,皇子们自然就得了机会上这太极殿来早朝。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资格上太极殿的,近些年有些皇子无缘无故就殁了,有些皇子由于生母身份低贱根本就不受宇帝待见,就跟透明人似的。故而算来算去,除却如今在众人看来还未归国的上官黎川,统共也就五位皇子在,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十一皇子,就连被毁了命根子的二皇子也来凑了个热闹。
今日恰好是早朝的日子,在众臣中资历最老的冯老率先发言:“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如今微服私访不在熙城,可还有一大堆朝政要处理,也是时候选出人代理朝政了。”冯老属于保皇派,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保护皇权,他所言及的内容又很得各派的支持,谁都希望自己支持之人能够成为这代理朝政之人。
宇帝如今音讯全无,往好的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往坏了想许是死于非命,那代理朝政之人很有可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未来的皇帝的。在场的皇子谁都有野心,谁不想当皇帝?二皇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阉人是当不了皇帝的,至于其他四位皇子谁敢话自己对那个位置没有过幻想?
冯老话落,朝臣们就各自议论开了,议论得急了就变成了吵架,热闹程度堪比在集市。文臣们议论纷纷,各执己见,最终也没个定论。至于武将们多数是看司徒沐泽的意思,少数听从林太尉。司徒沐泽可是彻头彻尾的保皇派,直到早朝结束了他都没有表态,就好像谁成为代理朝政都与他无关。
不过他这样反而如了各方的意,要知晓司徒沐泽爱女成痴,若是让他开口保不准他会为了女儿而选择了并不在朝堂上的川王爷。司徒沐泽权势极大,位列三公又手握重兵,他开了口不止武将们多会附和,怕是连那些还保持观望态度的墙头草都会趋于权势倒向他那边的。
早朝就这大臣们争论不休中结束了,最终也没得出个结果,几个时辰的争论算是白瞎了。下了朝上官毅没有理会在后头叫他的独孤刄,之前因为司徒悦的事情本就让他心中有了膈应,方才在朝堂上许多大臣支持独孤刄却不考虑他更是让他气怒。自己除了年纪小了些,有哪里会比他独孤刄差?
独孤刄与上官毅之间的隔阂恰好落入了独孤闫的眼中,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很快他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