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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结束生命

欢喜冤家:王妃不要逃 季雨宸 2024-05-14 14:51
青衣率领众人渡过了宽广的大运河,将沈朝的残兵败将一网打尽。而她,也跟随过了河,却只能站在他坠马的地方,低头凝视着他那苍白无血的面容。
究竟是为何,这支箭他本可以轻易躲避,她甚至未曾用尽全力,为何,结局竟是这般?
身旁,是顽强抵抗至最后的碧津苌,被青衣擒获之后,碧津苌目眦欲裂:“你怎能如此冷酷无情!难道你看不出,他从未有过与你争夺天下的念头?”
他不过是在逼迫她反抗,逼迫她争夺天下,逼迫她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碧津苌的声音沙哑:“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他的心意……”
当班师回朝之际,司蔷羽抱着狄深川同坐在一辆马车上,亲手为他包扎伤口,更换伤药,可惜,他始终未能苏醒。
青衣曾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或许,狄深川是自己选择了放弃。
“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将会让你沈氏一族陪葬!”她以最温柔的声音,吐出了最残忍的威胁:“别忘了,如今天下尽在我掌握之中,若是我要取人性命,那些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在车厢之外,叶寒跪地哀求:“女帝啊,宫主失去了所有修为,恳请女帝为宫主伸张正义!”
洛玄靖的武艺,早在六个月前便已荡然无存。那时,狄深川虽只是位闲散王爷,却并未对他赶尽杀绝,只是没有施以援手,任凭他的内力如潮水般退去,从此沦为一介书生。
而今,沈朝已然覆灭,昔日高高在上的闲王狄深川,转眼间成了卑微的囚徒。在叶寒眼中,这是他们复仇的时机。于是,他背起洛玄靖,来到司蔷羽面前求助。
“你,想要怎样?”司蔷羽微微启唇,她听到自己如此问道。
车外的叶寒声音冰冷刺骨:“将那闲王碎尸万段!”
听到这话,司蔷羽的目光瞬间冷冽,声音中透着漠然:
“你可以退下了。”
“但是……”叶寒还欲言,却被一旁的青衣人强行拖离,他咬牙切齿,只得含恨返回去见他的主子。
一行人回到邺城,狄深川昏迷不醒已有半月。司蔷羽心中愤怒难平:“将他关押入密室!”
怀儿目光在狄深川与司蔷羽之间转动,轻声答应了。她命人抬起狄深川,向密室行去,自己则紧随其后。
密室之中,一片空旷,曾经被关押于此的庸王已迁往宫中的高楼,留下的只有狄深川一人。
小太监们小心翼翼地将狄深川安顿好,怀儿走近,长叹一声:“王爷,小姐从未有过伤害您的念头,她心中所爱,始终只有您!若您心疼她,请醒来吧!”
与此同时,司蔷羽处理完朝中繁杂事务,已是深夜。
刚走出门,便见一身素衣的洛玄靖站在门外不远的树下,半年未见,他已消瘦如枯叶,更显得身形修长。
“忙完了?”
洛玄靖未等司蔷羽开口,已走近她,含笑看着她,伸手轻抚她疲惫的脸庞:“看你累得,眼圈都乌青了!”
司蔷羽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指,抬眼看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洛玄靖不在意地收回手,指着不远处的桌椅:“坐着聊?”
两人落座后,洛玄靖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我来,只是想问你,是否还愿意成为我的新娘?如今天下已统一,你身边终究缺少一个贴心的人……”
“有怀儿。”司蔷羽避开目光,不敢看他:“我身边有怀儿足矣,其他的,我不愿多想。”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婚姻是女子命运的枷锁,也是帝国延续血脉的工具。洛玄靖,一位权势滔天的男子,无法接受司蔷羽对他的冷漠。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必须明白,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皇夫,一个能与你共谱凰朝辉煌的伴侣。”
司蔷羽,那位曾经以红衣翩翩起舞的女子,如今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她的指尖紧紧抓住衣袖,仿佛要将其撕碎,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洛玄靖,我已经说过无数遍,我的皇夫只有一人,那就是墨奕譞。自从他离世,我便再也不会穿上那喜庆的红色。”
洛玄靖这才恍然大悟,那个曾经爱穿红衣的女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就连她身披的龙袍,也从热烈的红色变成了清冷的月牙白。他终于明白,墨奕譞的逝去,带走了她所有的爱恋。
但他,洛玄靖,怎能甘心?他付出了所有,从风华绝代到一无所有,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撕裂他的胸膛:“难道,你拒绝我,仅仅是因为那个密室中的狄深川吗?”
司蔷羽的眼神坚如磐石:“不,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我心中只有墨奕譞,与狄深川无关。我的决定是终生不嫁。”
看着洛玄靖愤怒地拂袖而去,司蔷羽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这些年来,他始终如影随形,但她的心,早已随着另一个人的离去而封闭。她无法因为寂寞而接受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情感的纠葛往往比剑拔弩张的战场还要复杂。那时,洛玄靖这样的男子,理应得到一位倾尽所有去爱他的女子为妻。然而,她,已耗尽了所有的情感与力量。
一天的忙碌过后,长廊尽头转出一人,是她的侍女怀儿,手中拿着披风,轻覆于司蔷羽柔弱的肩上。怀儿柔声道:“小姐,您该好好休息了。”
司蔷羽缓缓站起,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摇摇欲坠。怀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关切地询问:“小姐,您怎么了?”
司蔷羽展颜一笑,轻轻活动着筋骨,自嘲道:“没什么,大概是劳累过度吧。不过,你看,尽管这样疲惫,我的身体还是变得丰腴了许多……”
确实,与往昔相比,她的腰身变得更加圆润,虽然面颊和四肢未见多少赘肉。
怀儿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是啊,难道这就是小姐所说的‘发福’?看来人到中年,真的要好好保养自己了。”
司蔷羽假装生气地瞪了怀儿一眼,却没有真的责怪,任由怀儿搀扶着,向寝宫的方向缓步而去。
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司蔷羽的意识渐渐模糊,即将沉入梦乡之际,她含糊地问了一句:“他醒了么……”
怀儿心中明白,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被褥拉高,覆盖在司蔷羽疲惫的身躯上。
在那个春意盎然的早晨,司蔷羽终于从梦中醒来,阳光已高挂天际。她懒洋洋地趴在软榻上,看着侍女怀儿忙碌的身影,轻声抱怨:“唉,真是疲倦。”
门外,刘玄的声音传来:“女帝,司丞相求见。”
“嗯,稍等片刻。”司蔷羽在怀儿的悉心照料下,洗漱完毕,这才允许司叔进入:“这么早,有何要事?”
岁月的痕迹在司叔身上愈发明显,这一年来,他似乎老了许多,让司蔷羽不禁担忧,仿佛他在无声无息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司叔不满地瞥了她一眼:“还早?太阳都快落山了!”
“行了,快说吧!”司蔷羽捂住脸,有些无奈。
司叔将重要的事情一一陈述,最后看着又开始打瞌睡的司蔷羽,忍不住问:“女帝,您可听清楚了?”
司蔷羽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微笑着转向怀儿:“他说了什么来着?”
司叔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我说的是,鲁斌将军伤势严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在那个繁忙而疲惫的日子里,司蔷羽一直未能抽出时间处理那件被搁置的事。直到鲁斌濒临生命的尽头,她才得知了真相。
听到这消息,司蔷羽顿时从混沌中惊醒:“舅舅鲁斌受了重伤,怎会如此严重?我记得他离开战场时还能笑谈风生。”
司叔沉声答道:“原本只是些皮外伤,未料他在归途中遭遇暗杀……当时看似无碍,谁知那把刀上竟淬有剧毒。待我们发现时,将军已是弥留之际。”
“为何不早些告知我!”司蔷羽顾不得早餐,急忙拉着司叔向外冲去,边跑边吩咐,“快,带上猫儿一起!”
她心中想,若早些得知,或许用雪山银狐之血能解此毒。
愚蠢至极!
身后,怀儿紧紧抱着猫儿跟随。然而,当他们抵达鲁府时,鲁斌已是气息奄奄。
“寒儿……”鲁志悲痛欲绝,坐在床榻旁,望着面带青紫的鲁斌,心如刀绞。
人生之大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鲁斌的居所前,司蔷羽带着沉重的脚步,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曾无能为力地看着司氏一族陷入灭顶之灾,而现在,面对深受剧毒的鲁斌,她似乎又一次遭遇了失败。
那些本应轻而易举完成的事,她却屡屡不能如愿。紧握着猫儿,司蔷羽步入房内,毫不犹豫地取其鲜血,强行撬开鲁斌的牙关,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血液滴入他的口中。
但鲁斌已气息奄奄,连最基本的吞咽反应都不复存在。
“药凌轩何在?”司蔷羽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不甘。药凌轩闻声而至,急忙向女帝禀报:“他已经离世。您,终究是晚了一步……”
生命的终结不可逆转,若能早些清除体内的毒素,或许他尚能存息。
泪珠自司蔷羽眼中滑落,她凝视着药凌轩,内心充满了悲痛:“你明知猫儿的血有解毒奇效,为何不早些告知我,鲁斌遭此劫难!”
药凌轩同样自责不已,沉痛地咬紧唇瓣:“他是在今晨突然毒发,此前并无任何征兆……”
否则,怎会让区区毒物夺走宝贵的生命!
就在此时,怀儿的惊叫声从背后传来,司蔷羽迅速转身,只见鲁志瞪大了双眼,颓然倒地。药凌轩立即上前施救,却已回天乏术……
在那个转瞬即逝的瞬间,司蔷羽的世界失去了两位至亲。她深吸一口气,却仿佛天地颠倒,万物失色。
“女帝!”有人呼唤她,声音遥远而急切。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已是三日之后。鲁家已经为逝者举行了丧礼,由于南方气候的影响,鲁斌和鲁志已被安葬于黄土之下,只留下两座孤零零的坟墓。
司蔷羽靠在软榻上,目光转向司叔,声音微弱:“鲁家,如今还有何人在?”
司叔垂下头,声音带着哀伤:“除了失踪的鲁灵少爷,其余皆是远支……恐怕,这一脉的香火,就此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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