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碗内,皇帝亲手植下的柳枝沉寂于水中,待其叶被水彻底覆盖后,方才将其提起,轻轻一挥,洒向空中。水滴如细雨般飘散,随后他将枝条恢复至托盘之上。神官步履庄重,行至青铜巨鼎前,将之前的物品一一投入鼎中。转身面对跪拜的满朝官员,皇帝声震四方:“愿天地见证,祈我国安康,风顺雨调!”
文武百官齐声回应,恭祝之声回荡在空中:“皇上万寿无疆!”
祭祀仪式庄严而肃穆地落下帷幕,众人随皇帝缓步返回宫中。千垂殿内早已备下盛宴,皇帝坐镇龙椅之上,俯瞰着两侧依次排开的官员们。中间留出宽敞的通道,歌舞艺人们在其间翩翩起舞。殿堂里,歌声与欢笑声交织成一片庆祝的氛围。尽管皇帝心中欢喜,却难掩对一旁空席的忧愁。为了不失礼制,他举杯宣布:“今日乃我大国建国五十年之际,蒙天恩泽,当赐福于民。特此赦免天下罪过,以安百姓心。今宴请诸位共庆此刻,朕心悦之。为国之泰民之安,以此酒敬众卿,愿同心协力,共创盛世!”
闻听此言,百官纷纷起立,向皇帝行礼并同声颂扬:“皇上英明神武!”言罢,共同举杯饮尽。
..
金碗内,皇帝亲手植下的柳枝沉寂于水中,待其叶被水彻底覆盖后,方才将其提起,轻轻一挥,洒向空中。水滴如细雨般飘散,随后他将枝条恢复至托盘之上。神官步履庄重,行至青铜巨鼎前,将之前的物品一一投入鼎中。转身面对跪拜的满朝官员,皇帝声震四方:“愿天地见证,祈我国安康,风顺雨调!”
文武百官齐声回应,恭祝之声回荡在空中:“皇上万寿无疆!”
祭祀仪式庄严而肃穆地落下帷幕,众人随皇帝缓步返回宫中。千垂殿内早已备下盛宴,皇帝坐镇龙椅之上,俯瞰着两侧依次排开的官员们。中间留出宽敞的通道,歌舞艺人们在其间翩翩起舞。殿堂里,歌声与欢笑声交织成一片庆祝的氛围。尽管皇帝心中欢喜,却难掩对一旁空席的忧愁。为了不失礼制,他举杯宣布:“今日乃我大国建国五十年之际,蒙天恩泽,当赐福于民。特此赦免天下罪过,以安百姓心。今宴请诸位共庆此刻,朕心悦之。为国之泰民之安,以此酒敬众卿,愿同心协力,共创盛世!”
闻听此言,百官纷纷起立,向皇帝行礼并同声颂扬:“皇上英明神武!”言罢,共同举杯饮尽。
........
春光明媚,绿竹苑中,皇帝的醉意在翠绿的竹影婆娑间逐渐消散。院落里的竹子,在春风的呵护下茁壮成长,显得格外生机勃勃,让人忍不住心生喜爱。屋内传来的木鱼声,一声接着一声,宛如晨钟暮鼓,让皇帝沉重的头脑逐渐变得清晰。
他站在屋前,稍作犹豫,然后恭敬地弯腰,声音温和而尊重:“母亲,儿臣前来探望。”然而,屋内并未有任何回应,木鱼的声音依旧节奏不变,仿佛他的到访并未引起任何波澜。
皇帝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只见屋内,一位身着僧袍的老妇人正盘坐在蒲团上,她的眼睛微闭,脸上的表情宁静而和蔼,但眉宇之间却隐隐透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怨气。她的左手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右手则持槌敲击着眼前的木鱼,对于皇帝的到来,似乎全然未觉。
皇帝将手背在身后,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今日是魏国开国五十年的庆典,母亲为何缺席?您不是一直深爱着魏国吗?”
这位老妇人,正是魏国的太后,魏氏。如今,她在绿竹苑中清修,自号有悔真人。面对皇帝的质问,她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数着佛珠,念诵经文,敲打木鱼。皇帝怒气上涌,借着酒意,大步上前,一把夺过木鱼,像个孩子般将其紧紧抱在怀中。有悔真人的木鱼敲了个空,她惊讶地睁开眼,看到皇帝将木鱼据为己有,不由得怒声斥责:“逆子,还不快将木鱼还给我!”
泪水悄然落下,皇帝跪在太后面前,声音哽咽:“母亲,我可是你怀胎十月的骨肉,为何至今,您的心仍然不肯宽恕我?”
有悔真人目光如火,语气坚决:“自十八年前起,你便与我这出家人无关。我已皈依佛门,法号有悔,而你,深陷红尘,俗世之气浓郁。佛堂清净,不宜久留,恐怕你的尘缘会玷污佛祖金身。速速离去,我需静心修行,以赎前愆。”
皇帝泪痕未干,追问:“忏悔?您究竟忏悔何事?”
有悔真人叹息:“我忏悔,生下你这般不孝之子;我忏悔,未能守护魏氏家族的江山社稷。我之所以取名‘有悔’,是因为我深知自己的罪孽,恳求佛祖看在我悔过的份上,赦免我的罪过。”
皇帝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泪光在眼底闪烁。他缓缓站起,伸手指向门外,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你且出去看看,看看我治下的这片土地,是多么的兴旺发达。连周边的单国都不敢轻举妄动,我的子民无不俯首帖耳。”
有悔真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冷声道:“你竟能安享强取豪夺之物,真是不知羞耻。单国的平静不过是暂时的,他们正等待你露出破绽。即便全魏国的百姓都尊你为皇,我也绝不会认同。我对不起魏家的先祖,对不起我的弟弟,你一个外姓之人怎能坐上魏国的龙椅!”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眉梢轻轻一挑,反驳道:“你始终不肯承认我是魏国的君主,不愿交出玉玺,对过往的恩怨念念不忘。不就是因为我曾篡夺了皇舅的江山吗?但皇舅四十有余才得一女,而你是他的亲姐,我作为你的儿子,这天下终究是我的!”
有悔真人气愤得浑身颤抖,目光如炬般盯着皇帝:“你难道忘了当年神官的预言吗?你还有脸提及明儿!一个连婴儿都不放过的人,如何配得上皇位?难道你是害怕神官的话,怕明儿…”
在魏太后提及往昔的神官时,皇帝的思绪被带回了十八年前的春夜。那是春意初露之际,皇宫中降生了一位公主。神官们观其面相,纷纷称赞:“此女天资聪颖,仁心广大,有王者之风,将来必能带领魏国富强,成就非凡。”
魏珂帝听后喜出望外,遂赐名为明,意为受日月庇佑的君主。
然而,变故突生,黎计心怀篡逆,联合宫中亲信发动政变,篡夺了魏家辛苦建立的基业,血洗皇宫。
皇帝回忆起那日的惨状,不禁浑身一颤,感到脖子间一阵寒风,深吸一口气,良久,他将木鱼递还给魏太后,神情恍惚地说:“朕改日再来探望。”
说完,朝门口走去,留下有悔真人泪流满面,沉浸在往事之中。
与此同时,官员们纷纷返回府邸。尚礼司房景浔在门前下轿,只见门前站着两人。一人身着黑衣,头戴黑帽,留着一把胡须,年约五旬;另一人则穿着白绸衣,青发用长簪挽起,垂着青绳穗子,看似不过十几岁,面容清秀,眼神深邃明亮,宛如佳公子。房景浔步出轿子,黑袍老者急忙上前搀扶,关切地说:“老爷,您慢些。”
少年则恭敬地开口:“父亲,您回来了。”原来他是房景浔的儿子——房初。
房景浔醉意浓重,摇摇晃晃地说:“哦,是初儿啊,你父亲我回来了。今日的学业完成了吗?”
房初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目光中透露出对父亲的尊敬与孝顺,他轻声说道:“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房景浔微微点头,他的手势轻轻一摆,仿佛是在驱散一天的疲惫,声音温和而坚定:“行了,孩子,你辛苦了,早些休息去吧。”
随即,他转头望向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福伯,那位身着黑袍的老者,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沟壑,但忠诚却从未改变。房景浔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福伯。”
“在,老爷。”福伯迅速回应,他的声音中满是服从与敬意。
房景浔缓缓站起身,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扶我回房,我想好好休息。”
福伯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房景浔,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只留下一串长长的脚步声,回荡在这个宁静的夜晚。
在房府的一角,福伯应声搀扶着主人房景浔跨过门槛,紧随其后的,是一脸关切的房初。他紧张地注视着父亲的步伐,生怕一个不稳,房景浔便会有失。
身为家中独子的房初,自幼便承受着父亲的严格教育。房景浔一心想要儿子成为魏国中出类拔萃的文武全才,既能朝堂辅佐君王,又能驰骋沙场,成就一番事业。更重要的是,他期望房初能光大家族的门楣。因此,从小,房初就被教导要勤学苦练,不是在风雅堂攻读经书,就是在家中练习武艺。一旦被发现懈怠,等待他的便是一顿无情的责打。对父亲,房初既敬畏又害怕,不敢有丝毫怠慢。
今日,尽管魏国年祭的热闹已蔓延至街头巷尾,但房初依旧坚守着自己的日常,不曾有片刻放纵。天色渐暗时,福伯传来消息,老爷归来。房初立刻整理衣冠,出门迎接。待父亲入屋休息后,他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扉。
在房间内,房初轻柔地摘下外衣,将其搭在屏风上。发簪轻轻放置在桌案上,随后解开内衫,取出一条白色长带,身形随之变得柔和,显露出婀娜的少女身姿。原来,这么多年来,房初一直被父亲以男孩的身份养育,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生活习惯,都如同男孩一般。然而,十几年过去,她的身体却出卖了她的真实身份。除了房老爷和曾经照顾过她的奶娘外,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外界的人,都以为房府养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尚未触及大地,房府后院已有人影在练习拳术。那人动作刚劲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着果断与清晰。练拳结束,才看清那人正是房初。他面容清秀,带着几分冷峻之气,宛如一位俊美的少年。这时,一名仆童从偏房走出,伸了个懒腰,看到房初便上前打招呼:“少爷早!”这名仆童名叫毕青,自幼因家境贫寒被卖到房府,与房初一同长大,两人虽为主仆,却情同手足。
房初抬头望向渐渐明亮的天空,回应道:“不早了,快去洗漱,然后去风雅堂吧。”
月色朦胧之夜,毕青突然忆起一事,忍不住嘴角上扬,轻步逼近房初,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昨日我外出游玩,你不会已经告诉了老爷吧?”
房初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未曾。昨晚父亲醉得不省人事,归家便沉沉睡去。”
听闻此言,毕青如释重负,轻松地迈步向水源走去,边走边轻声细语:“如此甚好。你若是亲眼所见,定会惋惜未能加入那璀璨的夜晚。”
然而,房初的眉头紧锁,面露不悦:“父亲严令,我岂能违背。”
话音刚落,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凝固,房初的坚定与毕青的遗憾,在夜色中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卷。
在晨曦初露的微光中,毕青拧干了手中的湿毛巾,轻声嘀咕:“少爷,您何必如此畏惧老爷?瞧瞧人家张家、潘家,还有国丈家的董少爷,他们对待家中长辈可没有这般战战兢兢。昨日他们还畅游萧红楼,尽兴而归。”
一提及“萧红楼”,房初的脸色骤变,如同晚霞般绯红,他急忙压低声音斥责:“住口!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若是让爹听见了,你想尝尝板子的滋味吗?”
毕青脑海中闪过往昔挨打的记忆,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改口:“算了,我还是不多嘴了。”
房初瞪了毕青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自己则快步穿过后院,来到前院。只见房家的老爷早已起身,正站在门前。房初立刻收敛神情,恭恭敬敬地上前,深深一拜:“父亲。”
深夜的古宅内,房老爷缓步于书房之中,双手隐于宽大的袍袖之后,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空的迷雾,沉声开言:“嗯,可以开始了。”
面前的少年,房初,身姿挺拔如松,回以稳重的声音:“是,遵循房家祖传之训:文才必须卓越,武艺要凌驾众人,守信重义,待人以礼,忠诚与孝道并重。”
房老爷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嗯,你背诵得字字珠玑,无一遗漏。再过两年,便是全国的大比之时,你须夺取文武双状元,为我房家增光添彩,你可明白此重任?”
“是。”房初的回答坚定而简短,仿佛誓言,凝固在夜色中。
寒风凛冽。房家的府邸内灯火通明,却无一丝温暖之意。
“去吧。”房老爷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他挥了挥手,神色淡漠。
房初颔首,恭敬地行了一礼:“是,爹。”言罢,他缓缓后退,每一步都显得分外小心,直至数十步后方始转身,推开重重的大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紧随其后,毕青已整装待发,肩背书篓,步履匆匆地跟随着他的主人。
集市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两人穿梭于人群之中,毕青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每次见到老爷,我就像老鼠见了猫,提心吊胆,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现在,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少爷。”
然而,房初仿佛未曾听见,只是默默地前行,眼神坚定。毕青不甘心被忽视,又连叫了几声,但房初依旧置若罔闻,步伐未停。
见状,毕青不禁撅起了嘴,不满地咕哝:“老爷对我们严苛无比,可如今他不在身边,我们何必再对自己如此苛刻呢?”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抱怨,随着夜风飘散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中。
黄昏的余晖洒在狭窄的巷弄,房初终于无法忍受毕青的喋喋不休。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记住,祖训的意义绝非死记硬背那般肤浅。父亲对我苛刻,是为了我好。别再抱怨了,否则别怪我无情。”
毕青垂首,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少爷,我只是觉得老爷太苛刻了。”
话音未落,两人不慎相撞。毕青连忙后退几步,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房初。“够了!”房初断喝一声,转身继续前行。毕青默默跟随,心中忐忑不安。不多时,他又不小心撞到了房初的背。房初回头一瞥,毕青连忙道歉:“对不起,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