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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任务

乱世蜉蝣 潇垢 2024-05-14 15:29
看到房初终于醒悟,毕青心中欣喜若狂。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便说:“对了,少爷,今晚我们还有约会,那篇赋何时动笔呢?毕竟这是夫子布置的任务。”
房初轻轻颔首,声音低沉:“嗯,动笔吧。”
毕青面露喜色,应道:“好嘞,我这就去准备文房四宝。”言罢,他兴冲冲地奔向案桌,展开一张白纸,开始研墨。
房初缓步来到案前,手握笔尖蘸上浓墨,片刻的沉思后,灵感涌现。笔尖触及纸面,如同云卷云舒,又如江水澎湃,一笔接着一笔,毫不迟疑。书写完毕,他停顿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印章,在纸张左下角稳稳盖下。然后,他双手递出这份作品,对毕青说道:“拿给老师过目。”
毕青小心翼翼地接过,恭敬回答:“遵命,少爷。”等待墨迹风干,他将信纸仔细折好,放入怀中,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书房。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房初没有外出游玩的欲望,他重新坐回了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诗经》,他开始朗读:“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随着阅读的深入,他感到每个字似乎都在诉说着自己的心声,每一行文字都仿佛蕴含着清晨所见的那位小姐的芬芳。
诗中描绘的女子,不就是今早遇见的那位佳人吗?她那墨黑的双眸,清澈如泉水;柳叶般的眉毛下,是如婴儿般白皙的脸庞。她的鼻梁挺拔,嘴唇红润如刚熟的樱桃,令人忍不住想要一尝。她的长发及腰,湿漉漉地披散,微风中还带着发香,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她的举止间流露出一股清新的气息,宛如仙境中的仙子。
然而,命运弄人,房初只能隐藏在竹林之中,无法前去拜访这位小姐,心中充满了遗憾。他担心,如果当时冒然上前,可能会吓到小姐,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这种进退两难的心情,让他感到无比纠结。
为了缓解心中的相思之苦,房初放下手中的书卷,展开宣纸,提笔绘制起心上人的形象。他的神态专注,眼中充满了柔情。画中,小姐在荷塘边逗弄八哥,或是隐在荷叶间沐浴,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完成后,他在画的左上角题词:“雨露莹莹兮迎春朝;荷田钿钿兮藏多娇。”然后,他取出一枚印章,盖在画上,留下了“东篱居士”四个字,这是他自取的号,源自陶渊明的诗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幅画成了房初生命中的第一件珍宝。他可以每天看到小姐的身影,将那美好的一刻永远定格。无论时光如何流转,只要看到这幅画,他就能回忆起当初的心动。
带着画作,房初来到了熟悉的画房。这家店的主人姓展,人们称他为展老爷。展老爷一生与文人墨客交往,虽不能作画,却练就了一双慧眼,成为了这条街上的鉴赏大家。每当有人得到一件稀世珍品,总会来请教他,以辨真伪。
展老爷一见房初进门,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一眼就注意到了房初手中的纸卷,笑着说道:“房公子,你今日神采飞扬,莫非是创作了什么佳作?快让我看看,这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房初轻笑一声,心想展老爷每次都这么说,但何时真正给出过高价呢?不过,商人终究是以利益为重。房初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今天这幅画我不卖。不过,我想付你一些钱,麻烦你帮我装裱一下。你看,我什么时候能来取?”
展老爷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他轻声说道:“哦,原来如此,但不知可否让我先睹为快,欣赏一下您的杰作呢?”
房初心中犹豫,带着几分担忧,缓缓说道:“是可以给你一看,但你得保证不向旁人透露,现在看还不行,而且绝不能让我父亲知晓。”
展老爷生意场上沉浮多年,心思一转,立刻应允道:“当然,做生意最讲究的便是信誉。房公子大可放心,今晚我就将画作装裱妥当,明日拂晓时分您来取如何?”
房初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我先支付你一半的定金,待到明晨取画时再付清余款。”说罢,他将画卷递给展老爷,同时从腰间取出一块银两,递了过去。展老爷接过银子和画卷,面带微笑地送房初出了店门。
房初那天心情格外舒畅,一路上笑声不断,旁人只当他是疯子。突然,一个路人挡在他前面。房初本想避让,却不知为何,两人总是走在同一条道上。几经周折,房初有些恼火,正要发作,却抬头看见那人的脸,面色如古铜,眼如狼,满脸胡茬,吓得他连退三步。那人头戴斗笠,遮住了脸,身着灰色麻衣,肩宽腰圆,右手上拿着一柄无穗饰青钢剑,朴实又诡异。他身旁跟着一名少年,蓬头垢面,脚履残破,衣衫褴褛,但那少年一脸的傲气,五官端正,还算俊秀,那一双眸子直溜溜的盯着房初,灵动似狐,嘴角那一抹不屑的微笑,就似这个世界都令他瞧不起。
房初心想这两人定不会是凡人,便头一低,让开一旁,待两人走过,他又忍不住朝两人的背影多看了几眼,心道:“这两人是什么人?莫非是世外奇人。”
正想着,身子被人推了一把,赶紧回头,原来是毕青和何彧。何彧乃魏国大将军何朗之子,为人正义,从小练就一身的武艺。在风雅堂里,不仅不与董仕承一众为伍,还时常帮助房初,久而久之,便和房初成为好友。两人齐心协力,才跟董仕承一宗打成平势。见两人气喘不已,又急不可耐的想要说什么,毕青一边喘气一边道:“少爷,坏,坏消息,董,董。。。”
听得是坏消息,房初立即紧张起来,怎奈毕青还未喘过气来,不知是跑了多远多急,道:“你喘完气再说。”帮忙给毕青拍背,助他顺气。
何彧喘过气来,道:“刚才我和毕青去夫子处递交赋文,不小心听到董仕承和潘东的谈话,原来潘东让你去萧红楼是董仕承出的主意,他们想让你在萧红楼当众出丑,说是以灭你平日里在风雅堂趾高气昂的威风。”
房初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忍不住问道:“我何时变得如此傲慢了?”
何彧沉思片刻,缓缓道:“可能是因为你的文章总是写得出色。每次董仕承挑战你,你都轻松胜出。再加上夫子对你的偏爱,董仕承或许觉得自己总是被你压制,内心难免产生了不满。”
毕青终于缓过劲来,插话道:“我看这纯粹是嫉妒,那种眼巴巴的羡慕。董仕承的心胸实在是太狭窄了。”
房初皱了皱眉,追问:“那他们到底打算如何让我难堪?”
房初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忍不住问道:“我何时变得如此傲慢了?”
何彧沉思片刻,缓缓道:“可能是因为你的文章总是写得出色。每次董仕承挑战你,你都轻松胜出。再加上夫子对你的偏爱,董仕承或许觉得自己总是被你压制,内心难免产生了不满。”
毕青终于缓过劲来,插话道:“我看这纯粹是嫉妒,那种眼巴巴的羡慕。董仕承的心胸实在是太狭窄了。”
房初皱了皱眉,追问:“那他们到底打算如何让我难堪?”
在一间昏暗的书房内,毕青面露难色,声音低沉地透露着一个阴谋:“他们打算先让你醉倒,然后在众人面前羞辱你。”听到这消息,房初的心猛地一沉,难以置信这董仕承竟是如此卑鄙无耻,身为皇亲国戚,手段却如此下作。
旁边的何彧也不禁插话道:“他们还大肆宣扬,如果你不敢踏入萧红楼,便是不够男子气概,因此有人便开始胡乱猜疑,质疑你的性别。”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击中了房初的心灵,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被人揭露了最深处的秘密,心神不宁。毕青见状,忍不住劝道:“少爷,今晚的约或许我们还是推辞了吧。”
何彧也是怒气冲冲,义愤填膺地说:“这些人总是恃强凌弱,无视法纪,我看,今晚您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免得受到这些小人的侮辱。”
房初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赴这个约会。这不仅关乎家族的荣誉,更关乎我个人的信义,这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
毕青焦急地开口:“少爷,何必对这些家伙讲究什么信义呢?”
何彧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信义,自然是要讲的。我们在这里急得团团转,也无济于事,不如找个茶坊坐下,慢慢商量对策,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房初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好,那我们就去那边的茶坊吧。”于是,三人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决定一起去茶坊坐下来,再做商议。
他们的对话,却全被那两个异人听得一清二楚。当提到“萧红楼”三个字时,这两个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笑着对另一个人说:“师父,这些官家子弟真是有趣,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游手好闲,竟然把脱人的裤子当作玩笑,真是一群败家子,白白享受着富贵之家的生活。”
齐师父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分外沉稳:“别去掺和那些闲事,咱们今晚的任务要紧。”
少年虽然点头表示理解,但目光仍旧追随着房初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师父,那三位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们的衣衫真是赏心悦目。”
齐师父淡淡回答:“那两个身着素白长衫的,是风雅堂的弟子无疑。至于那位穿着青衫的,多半是他们中的某人的书童。在魏国,唯有风雅堂的门人,才配穿那样的白衣。”
少年的好奇心被勾起,追问:“风雅堂,究竟是个怎样的所在?”
秋袁,这个十九岁的少年,自幼便在齐师父的庇护下长大。他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毫无记忆,只记得从懵懂无知时起,就跟随这位严厉的长者,居住在山巅简陋的茅舍之中。每日里,除了学习文字,便是练习武艺。每当他心生疑惑,试探性地询问齐师父是否为其父亲时,总会遭到一声冷厉的否定和斥责。
他们的生活极为清苦,从未有过华丽的服饰点缀。幼时的秋袁,常羡慕其他孩子新衣换洗,而每逢此时,齐师父总是毫不留情地训斥他,提醒他专注于修行。
这一日,齐师父提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那是供官员子弟读书的所在。“念书”二字触动了秋袁的心弦,他幻想着在晨曦中诵读经文的情景,心中充满了向往。然而,齐师父察觉到他的出神,不由得提高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秋袁!你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别忘了今晚的任务,绝不能让那女子再次溜走,明白吗?”
秋袁闻言,连忙低下头,恭声应道:“是,师父。”
齐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今晚我们选个离萧红楼近的客栈住下,方便我们打探消息。我今晚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不在的时候,你千万别轻举妄动,记住了?”
秋袁点头,心中虽然对即将到来的夜晚感到一丝忐忑,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遵守师父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
在黄昏的余晖中,三人影影绰绰地并肩而行。何彧与房初都换上了新衣,银白的金丝织就的衣裳披在房初身上,外覆一层轻薄如羽的蚕丝,而何彧则身着一袭青缕长衫。两人本就生得英俊,再被这华服一衬,更是显得风度非凡,气宇轩昂,引得旁人艳羡的目光。
他们来到萧红楼门前,距离大门尚有一段距离,便听见了楼内传来的娇笑声。门前,一排女子盈盈而立,她们眉目含春,笑容可掬,腰肢轻摆,毫不掩饰地展示着各自的风情,争相呼唤着前来挥金如土的客人们:“大爷,今晚让我来陪您吧?”“司大爷,您许久未来,小云儿可是想您了。”男人们听了这些撒娇的话语,心中欢喜,公然搂抱起女子,行径下流,毫无顾忌。
房初和毕青见状,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羞涩得不敢再多看一眼。何彧见此情形,忍不住笑了,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潘东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房初的肩膀,笑道:“房公子,您真是守时守信。”
房初缓缓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同感同感。”
毕青紧接着补充说:“这是自然,我们家少爷向来以信义为重。”
潘东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最终落在了何彧身上,他轻轻向何彧鞠了一躬,问道:“何公子近来可好?”
何彧轻轻欠身,淡淡地回答:“承蒙关心,一切安好。”
潘东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还请何公子代我向大将军致以问候。”
房初缓缓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同感同感。”
毕青紧接着补充说:“这是自然,我们家少爷向来以信义为重。”
潘东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最终落在了何彧身上,他轻轻向何彧鞠了一躬,问道:“何公子近来可好?”
何彧轻轻欠身,淡淡地回答:“承蒙关心,一切安好。”
潘东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还请何公子代我向大将军致以问候。”
何彧轻笑道:“彼此彼此。”
潘东挥了挥手,“诸位,今夜咱们的目的一致,礼节就免了吧。今晚的宴请由我来做主,保证让大家尽兴而归。走吧,我们进去。”
他们簇拥着房初和何彧向萧红楼迈去。突然,毕青的身影映入眼帘,潘东的脸色骤变,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射向毕青,“今晚的宴会,我只邀请了两位少爷。至于随从,抱歉,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开销。你还是请回吧。”
毕青心头一震,怒火中烧,没想到潘东竟然如此轻视他,将他视若无物。他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他要潘东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价。房初也感到意外,他开口道:“但毕青与我一同前来,自然应该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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