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直站在凉亭的司空璃见天空中的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不知为何郭容修都离开好一会儿,房初还怵在桥上,不免着急,因为他若是要离开必须经过石桥,司空璃摸了摸脑袋不知房初在想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房初有离开的意思,司空璃忍不住走出凉亭,走到房初面前,道:“喂,在想什么呢?还不走。”
房初正想的入迷,突地有人过来说话,七魂登时丢了六魂,定睛一看,竟是司空璃,方才放下心来,安抚着小心脏道:“师父?!你,你怎么在这里?”
司空璃四下望望,心下犯虚却不敢示弱,大声道:“这应该是我该问你的吧,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房初登时哑然,司空璃见房初闭嘴不说,那就只得引诱,道:“我出来巡查,发现后院的门没有关,所以关了后院的门就一直呆在凉亭里,今晚的月亮不知怎地特别圆,又不是八月十五。”
果真房初惊讶的望着司空璃,原来本来后门是有留的,可是又被司空璃给关上了,道:“那这么说,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司空璃呵呵一笑打了个哈哈,小声道:“八九不离十。”
房初登时又气又后悔,道:“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行为。”
司空璃辩道:“我可没有偷听,是我先到凉亭,你们后到这桥上,所以是你们硬要说给我听的。”
房初见司空璃竟然耍无赖,无奈的摇摇头道:“没想到师父也会耍无赖,不过,我才懒得跟你争,既然你知道了,就得保密,不然我。。。”
司空璃心知房初的用意,可是听着房初的语气不大舒服,推了一下房初的肩膀道:“咦,不然你要怎样?”
房初横眼看着司空璃,道:“不然我跟你翻脸。”
司空璃横眼过来道:“你们的事我才懒得理。”
房初听得司空璃这么说,稍稍放心下来,道:“那我先走了,师父。”便与司空璃拜别,临走时司空璃还不忘嘱咐房初明早要起早一点。
次日一早,房初准备妥当,毕青帮着拿行李走到院里,房景浔早已站在院里等候,房初上前躬身喊道:“爹。”
房景浔点点头,应声道:“去吧,好好完成你的使命。”
房初道:“是。”在心里也给自己定下目标,此去可说是背水一战,要么生要么死,当然大意不得。
在房景浔的催促下,房初和毕青离开了房府,前往皇宫,宫门前早已阅兵结束,三百将士整齐的并列着,房初和毕青来到宫门前,见到这架势,着实骇得不小,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士兵虽然人少,但是气势不减,此时从宫门走出一行人来,领头的便是司空璃,见到房初,招手示意房初过去,房初会意的点头,从毕青手里接过包袱,道:“毕青,你回去吧,替我好好照顾爹。”
与房初分别,毕青心里百十个不愿意,可事情由不得他做主,只得乖乖在家呆着,望着房初依依不舍的道:“那少爷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毕青不在身边,少爷可得多长个心眼,别让自己吃亏。”
房初呵呵一笑,道:“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去吧,我得走了。”说罢大步朝司空璃方向走去,毕青对着房初的背影欲言又止,见自己已经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得转身回房府。
房初走到司空璃跟前,喊道:“师父。”
司空璃‘嗯’了一声,和房初并排站着,只见两名太监站在门前,一位年长的太监身穿蚕丝青龙袍,手捧金黄帛,上面绣有腾龙图案,一见便知是圣旨,年纪小点的太监躬身捧着佛尘站在年长的身后,身着一身灰色麻衣,年长的太监眯着小眼,趾高气昂的道:“两位,接旨吧。”
司空璃和房初双膝跪地,伏地拜倒,太监双手摊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今日起,朕令司空璃、房初师徒前往庆州消除水患,配以三百士卒,五百石大米,三百石面粉,期限为八个月,若是逾期,决不轻饶,钦此。”
房初和司空璃齐声道:“遵旨。”司空璃双手举过头顶,太监将圣旨合上放在司空璃手中,登时觉得双手像举着一座山,压力巨大。
两人骑上骏马走在前面,粮食辎重押在中间,其后是三百士卒护航,走了七日一路相安无事,虽然任务艰巨,但是一路两人还是有说有笑,时吵时闹,第八日,司空璃带着人马走进庆州与赣州相交界内,此处是一座山,山的南面便是赣州,过了山便是庆州的地界,赣州地势较高,州内人民富足,衣食无忧,犹如天界,而庆州地势低洼,常年遭受水患,早已民不聊生,人迹罕至,犹如地府,所以此山名唤:阴阳山。
阴阳山山大树多,因地处边界,人迹罕至,树木自由生长,倒是枝繁叶茂,将整座山包围的严严实实,将阳光挡在了外面,即使白日在此间行走,也犹如行在夜晚,在林间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一处拐角,司空璃眉头微皱,扬手叫停,房初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司空璃神情严肃的道:“前面的拐角很适合埋伏,如果有人在那埋伏的话,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房初却觉得司空璃多虑,扑哧一笑,道:“我们又不是行军打仗,谁会埋伏在那里。”
司空璃瞧了一眼房初,本想敲房初一计脑门,但毕竟房初涉世未深,经验缺乏,也就不准备责备他,耐心的道:“如果是土匪要劫我们的粮食呢,庆州水灾弄得民不聊生,很多人都迁到别的州地,可是仍有不愿意或是因为别的原因不离开庆州的人,他们以什么为生计?不偷不抢只会饿死。”
房初仍是不解,正要询问,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两边树丛越来越近,登时大骇,司空璃也立刻紧张起来,马儿听到异声也发出不安的嘶鸣,三百士卒听到声响个个都吓的面无血色,握剑的双手都在颤抖,司空璃见状不禁诧异,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卒怎会被还未现行的土匪吓得慌了手脚,此时从树丛中跳出一拨人来,身穿黑衣,头部、面部都用黑巾子遮着,加以林间光线暗淡,谁都看不清这些人的脸,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些黑衣人身上时,突听几声‘咻咻’声,几根棉绳从天而降,棉绳顶端绑着一只鹰爪钩子,这一扔扔的极准,全都勾在了粮食车上,房初登时大惊,慌了神,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只听司空璃喝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一掌拍在马背上,身体腾空而起,伸手一抓,抓住一根绳索,手上发力加上自身重量,硬是将挂在树上的黑衣人给扯了下来,他一人一时也只能应对一个人,其余黑衣人趁机掳走了几袋大米。
司空璃见士卒们缩头缩尾不禁好气,得空之际抓过一名士卒厉声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快去阻止呀,难道没见过土匪呀!”
士卒苦着脸道:“我们都是刚刚新入的新兵,这才第一个月,我什么都还没学会呢,都以为只是来出力的,哪想到会遇见土匪,大人。”
司空璃登时明白,原来是董相国背后安排,给自己用的都是新兵,看似强壮,却未加训练,更不能谈及应敌了,狠狠将士卒扔开一旁,眼看又有不少黑衣人从天而降,房初还愣在马背上,大叫一声:“房初,给我打起精神来,你这小子!愣着干什么。”
听到司空璃的吼声,房初缓过神来,眼见又一只钩子钩住一袋面粉,房初怒火登起,双腿一收,身体腾起,脚踏马头在空中翻转几周伸手一拉,便拉住了绳子,可他的身体较轻,手上发力竟没有将那黑衣人拉下树来,自己反被黑衣人吊在绳子上,房初心下大骇,猜想这黑衣人说不定是这帮人的头头,下面三百士卒与黑衣人厮杀一片,只是黑衣人虽然人少,可个个身怀绝技,训练有素,那三百士卒只刚入的新兵,怎是黑衣人的敌手,不久便败下阵来,车上的粮食被抢劫一空,三百士卒死的死,逃的逃,房初和司空璃虽然极力对抗却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抢走粮食,,司空璃是又气又倍感无奈。
黑衣人出手老道,待粮食得手的差不多时,只听一声口哨声,所有黑衣人三俩一队抬着粮袋跑开了去,各自方向不一,让司空璃一行不知去追那一队,从来树多草密,追上去又恐遭人埋伏,房初却听得仔细,那口哨声便是发自自己头顶黑衣人之口,不做多想,展开轻功去追那黑衣人,待司空璃看到时,房初已经追出七八丈,喊已是不及,担心房初贸然去追,只怕遭人暗算,急忙跃上马背,双腿一紧,紧拉缰绳,道:“驾!”马儿嘶鸣一声,迈开四蹄‘哒哒’的飞奔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