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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略施小计借二州(上)

乱世蜉蝣 潇垢 2024-05-14 15:37
两人一路吵吵唠唠来到距天河堤坝还有一里地的高山上,远远望去,方圆周里都被浸在水流之中,如今亲眼所见,房初心里不免打鼓,自己的计划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否施行,答案存在着许多不可能,忍不住心里一抖,开始犯愁,望向司空璃,只见他望着前方的水势似乎也是一筹莫展,两人顿了良久,房初终于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司空璃摇摇头道:“现在的水势比之前更大了,想必是因为天气越来越热,天河上缘的雪山融化所致,下流两条支流都在单国境内,若单国任意关闭一条支流的阀门,庆州都将变成一片汪洋。”
听完司空璃的分析,两人又陷入沉思之中,突地房初灵光一闪,道:“那我们可否从庆州境内找出一条出路?庆州下流是缅州,缅州下流是淄州,淄州之后便是海洋,只要想办法将水引入大海不就行了。”说完急切的望着司空璃,等待着司空璃的肯定与支持。
司空璃思量片刻,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弄得房初一时喜一时忧,问道:“难道不行吗?”
司空璃道:“不是,你的想法很大胆值得一试,只是庆州四面环山,要如何将水引入缅州和淄州,再说此时须得经过两州府尹的同意,而这两州府尹都是董相国的人,我担心。。。”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想办成此事着实棘手,房初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同意?这可是为百姓做的事。”
房初的眼神清澈而简单,透露出的只是疑惑,司空璃道:“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庆州水患得以解决,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百姓过上好日子。”
房初细细体味着司空璃的话,似有所悟又不能言明其中含义,可是眼见司空璃泄气的神情心里就一阵失望,他是不想就此气馁的,道:“可是至少还有师父,陛下,我以及大多数的百姓希望庆州得以重生,有皇上和百姓的支持难道还不足以使我们内心充满力量,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吗?不放弃希望,不是师父告诉我的吗?”
司空璃心里一抖,岂料房初也会说出这般振奋人心的话,从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坚毅和倔强,就足以使自己全身充满力量,房初轻声笑道:“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司空璃的脑海里立即回想起之前房初被处以斩首刑时,自己直到最后都未放弃过,一条人命都从未放弃过,而今是一个州的人命,难道自己要放弃吗?答案当然是‘不是’,突然觉得全身充满力量,坚定的道:“对,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走,我们先去缅州。”说着就要下山去。
一下听到要去缅州,房初不由得‘咦’了一声,问道:“去缅州做什么?师父。”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快就使得司空璃恢复精神头儿,未料到司空璃竟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自己可没有对付两州府尹的办法,此刻无方就要去缅州,房初不禁慌了神,道:“这么突然,是不是该先想想办法?喂,师父,等等我。”急忙去追司空璃。
司空璃双手背后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走着,至于房初的问话就似没听见,房初赶上来,焦急的道:“师父,我们就这样去缅州吗?你不是说缅州府尹是董相国的人,两手空空就去别人会答应吗?要不要准备一点见面礼什么的?”
司空璃被房初叽叽喳喳的问题吵得两耳不得清净,突地顿足回头猛敲了一记房初的脑门,房初吃痛大叫一声赶紧跳开,愤愤的道:”师父,干什么?“双手捂着脑门揉搓着。
司空璃一本正经的道:“你小子,真是,脑子里装的就只有贿赂吗?不是所有人的弱点都是贪财,我看有朝一日你做了大官,一定是个贪官。”
房初又气又是委屈,却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主儿,道:“才不是呢,师父尽会胡说八道,我这是在想办法,难道师父已经有了说服缅州府尹的法子了吗?”
司空璃横了一眼房初道:“你那馊主意就免了吧,我自有妙计,你就看着吧。”说罢大步朝府尹府走去,房初听闻司空璃已经有了主意,不免好奇,赶紧跟上去问道:“既然师父有了办法,不妨说给我听听,看看可行不可行。”哪知司空璃不受他的激将法,故意卖起关子,不管房初使出何等计谋就是不说,吊足了房初的胃口。
两人回到府尹府,士卒们都已准备妥当,只等司空璃号令,而两人回到府上便只是叫人准备两匹快马和一袋干粮,继而嘱咐府尹张锐和士卒们原地待命之后,两人便骑马一路驶向缅州,张锐等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司空璃的命令不得不听,只得在庆州原地待命。
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到缅州府尹府门前停下,二人下马走到府尹府大门前,仆人见是生人面孔,但衣着不俗,相貌端正,风尘仆仆而来莫是贵人到来,所以出言也比较客气,道:“请问二位是什么人?来刘府做什么?”
司空璃也不啰嗦,道:“麻烦通报一下刘大人,就说魏城司空璃拜见。”
一听‘司空璃’三个字,仆人登时眼睛一亮,瞥了一眼司空璃上下,道:“是,小人马上就去通报。”说罢转身进了屋里。
缅州府尹姓刘,已经六十多岁,膝下一子,名唤刘枬,年方二十,善射艺,刘老爷对其疼爱有加,依附于董相国亦是为了其子能有好的前程,此刻刘枬正在后院校场练习射艺,刘老爷在一旁观赏,只见刘枬身长八尺,身穿银甲头系红缨,胯下青骢马疾如风,两眼如鹰瞄箭靶,手执雕弓无虚发,家仆老爷一旁直叫好,真真好一个少年狂,十箭射毕,无一不是正中靶心,刘枬自觉是理所应当,勒住马儿翻身跃下马来,将雕弓扔给旁边的仆人,走到刘老爷面前躬身作揖,叫道:“父亲。”
刘老爷对这个儿子甚是满意,呵呵笑道:“枬儿,你的射艺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呵呵。”
刘枬听得父亲的夸奖并不以为意,自小练习射艺,父亲从来都只有夸奖,从未指责过,这也赖他天赋异禀,可长此以往也使得他目中无人,生性傲慢,他最大的目标便是要打败司空璃,自己将成为魏国新一代的‘神箭手’,想到司空璃,刘枬不由得冷哼一声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司空璃的。”
刘老爷笑眯眯的点头道:“会的,以枬儿此刻的射艺,司空璃只怕是望尘莫及,更别说明年的大比,武状元非枬儿莫属,哈哈。”
此时守门的仆人前来通报道:“禀报老爷,少爷,外面来了个自称是司空璃的人,说是要拜见老爷。”
刘老爷登时一惊,心里开始计较思量,司空璃不是在庆州奉旨修建堤坝吗,为何来我缅州?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刘枬却无多顾虑,道:“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我去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怎令得世人如此推崇备至?”说着大步朝外院走去,待刘老爷回过神来,刘枬已经走出校场,他人高腿长,疾步如飞,待刘老爷回过神来想要叫住刘枬,可人已经走远,他人老体弱那赶得上儿子,在背后喊道:“枬儿,见不得,只怕没好事。”怎奈刘枬一心想要见到司空璃,人早已走到了前院,至于刘老爷的话自是没听见。
刘枬径自走到前院,远远的便看见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子,身姿魁梧,一副身经事态模样,磊磊落落的站着,大有大将之风,旁边站着一个少年,英俊儒雅,风度翩翩,虽身材弱小不易入眼,但瞧着却很养眼,两人并肩而站,十分相衬,刘枬在心里计较如今的司空璃约莫四十来岁,那这位中年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司空璃,看来也不过如此,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指着司空璃道:“你就是司空璃?”
被刘枬突然这么一问,两人均是一震,岂料这人此等目中无人,不知礼数,再看刘枬满眼不屑,摆出一副高傲姿态,看着着实让人气愤,但碍于自己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按下怒火,房初本欲发作,却被司空璃拦下,对刘枬拱手道:“正是,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刘大人的爱子,叫刘枬是吧?”
刘枬不料自己竟被司空璃一眼就认出来,心生得意,自以为自己的名头已传至魏城,双手环胸瞥了一眼司空璃道:“算你还有点眼光。”发现房初一直板着脸似乎再跟谁生气,此时只不过说司空璃有眼光便招来恶狠狠的瞪视,不由的心生不悦,问道:“喂,你又是谁呀?竟敢这样瞪着本公子?”
房初本欲发作,司空璃赶紧将房初往身后一揽,对刘枬道:“他是我的学生,还是个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多有冒犯请公子多多包涵,还请公子引我们去见刘大人吧。”
刘枬听了司空璃的话心里的火气消下一半,但仍摆着他那副高傲的姿态,道:“找我爹什么是呀?”
司空璃见状心里纵有怒火也只得忍住,道:“此事不便与公子说,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刘枬轻笑一声,道:“想见我爹,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司空璃早已摸清刘府底细,只是忌于刘府乃是董相国爪牙,担心触怒董相国,到时候在朝堂上弹劾自己,只怕会节外生枝,而近几年刘府上下大小事务都交由刘枬打理,他若不同意将缅州水渠借给自己,见到刘老爷也是无济于事,所以自始至终都小心翼翼行事,此时听得刘枬要与自己挑战,心下一喜,这正中自己心意,为以防万一,故意皱着眉头道:“可是刘府是由刘大人做主,我们再怎么说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公子如此招待客人是否过于欠妥。”
刘枬一愣,一双炯炯大眼瞪着司空璃,道:“这缅州境内谁人不知如今刘府的大小事务都由我刘枬说了算,你们若有事可以直接找我,我答应了就是整个缅州百姓答应了,懂吗?”
司空璃心下窃喜,脸上却装作十分惊讶,道:“是嘛,如此说来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还没进门就见到缅州主事的人了,那请问刘公子,要怎样才能让公子答应我们的请求。”
刘枬道:”早闻‘魏城第一神箭手’司空璃的名号,自小我也是听着百姓对司空璃的传唱长大的,虽然世人都当你是神,可是我不这么想,再高深的箭术都是人经过可苦努力练出来的,我不相信我比不过你,所以我们就来比一比箭术,我若赢了,你就得归隐蛮荒,怎样?”
司空璃见刘枬信心十足的模样,看来此人真有些本事,道:“那若是我侥幸赢了呢?”
刘枬露出轻蔑的笑容,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是那是不可能的,那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比试,请跟我来。”说罢转身朝院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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