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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情比金坚鸳鸯鸟

乱世蜉蝣 潇垢 2024-05-14 15:38
皇后回到寝宫,只见董仕承和其父亲,爷爷都候在门口,心里琢磨片刻如何说才能让董仕承满意,走近董仕承,满脸堆笑道:“你们都来了。”
本来董仕承是要去找黎言冰的,途中被皇后身边的丫鬟领到这里,说是有事找他,当他到这里时发现爷爷和父亲也来到此地,互相问明缘由,原来是皇后有意安排,可皇后去了黎言冰处,所以祖孙三人只有等候,通常董相国都是带领长子董汛走访见客,董汛就任禁卫军副督使,负责宫中安全,总督使便是何良玉,不过何良玉手中掌有十万兵符,所以董家与之为敌却又不敢轻易挑衅,董汛便是董仕承的父亲,此刻见皇后回来,虽是自家女儿,可是身份高贵,其礼数不可少,三人一同参拜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赶紧上前来扶董相国,道:“父亲,哥哥,快起来,都是自家人,走,进屋去说。”说着先跨进门槛,董仕承不禁朝长廊望去,不过只有失望,他所期待的黎言冰并未来,心下狐疑但不便多问只好跟着长辈们进了内殿,丫鬟随即茶水奉上,皇后正坐北上位,董仕承坐在下手,皇后抿一小口茶间偷眼瞧见董仕承的脸色,只见他眼神飘忽,神游他方,似乎在寻找什么,皇后放下茶杯,唤道:“仕承呀。”
董仕承闻声答应道:“是。”
皇后打量着董仕承,相貌端庄,言谈不俗,甚是称她心意,道:“今天我安排的是家宴,你用不着拘束,本是一家人,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
董仕承心中窃喜,看这架势皇后和爷爷,父亲只怕要商量正事,以往都是只有父亲和爷爷,今日竟也叫上自己,想必是承认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暗喜道:“是。”
董相国呵呵笑道:“仕承一直都做的很好,皇后娘娘。”
皇后却仍有顾虑,道:“父亲万不可掉以轻心,此刻虽然将司空璃和那孩子逐到庆州,可是据我今日观察,皇上和太后仍存有它意,几次我在皇上面前提起言冰选驸马的事,皇上都是左顾而言他,我想皇上是在等司空璃回来。”
董相国眉梢一皱,盯着皇后的眼睛质问道:“对了,我也听到一些风声,说这次言冰擅自出宫是为了风雅堂里的一个学生,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虽是国母,却仍是他董相国的女儿,父亲面前,女儿总还是得听父亲的,质问也是当父亲的权利,皇后生怕惹恼父亲,道:“哦,言冰只是一时贪玩,想看看宫外的世界,回来后我已经惩罚她了,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在屋里开始背《女儿经》呢,放心吧,言冰那里没有问题。”
董相国点点头道:“嗯,那就好,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我看此事不宜拖延,言冰诞辰已经过去很久了,是该定下驸马人选的时候,明日我就上奏皇上定下日期,今晚先找大臣们统一意见,这是顺理成章之事,关系魏国的将来,那些一直反对的大臣们一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我想都应该沉默吧。”
董汛也道:“到时候我会记下反对大臣的姓名。”
皇后道:“你们别忘了还有太后,这个老太婆可不好对付,皇上似乎也在犹豫。”
董相国不屑的一笑,道:“朝中禁卫军大半都握在我儿手里,而魏国各州界内都有我董家的人,当年若不是平息民愤,那小子跟先皇沾有一点关系,那轮到他来当皇帝。”
此话一出,皇后登时一禀,惊恐的看着董相国,生怕董相国又有谋权篡位的念头,那自己和言冰岂不是要成了孤儿寡母,董相国见皇后脸色陡变,笑呵呵道:“放心吧,只要皇上别动什么歪脑筋,董家一定会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是皇上的枕边人,他心里想什么你比我们都清楚,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皇后见董相国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免心生惧意,她自是知道他父亲对待异己的手段,连声道:“是,是,爹,不管怎样,即便我不为自己考虑,也会为言冰考虑,我知道该怎么做。”
董相国得意的点头道:“嗯,很好。”吩咐儿子董汛道:“汛儿,一会儿你就去准备礼物拜访各位大人。”
董汛道:“是,父亲。”
董相国见事情既然谈定,便道:“既然如此,大家都各忙各的,分头行事吧。”说着站起身来,皇后起身相送道:“是,父亲。”
从皇后处出来,三人回到府上做了安排,董相国在家等候各位大人的到来,名为给董老夫人祝寿,丫鬟仆人自是忙着张罗妥当,董汛则负责写请柬,为锻炼董仕承,便让他去潘宅选几件什物,用以回赠各位官员,其意不言而喻,一切都是为了明日早朝决定驸马之事,让董仕承成为驸马此刻已经成为董家最为重要的事,所以全家都忙碌起来,忙的不亦乐乎。
董仕承按照吩咐带上四五个家丁来到潘宅门前,门丁一眼便认出董仕承,一个点头哈腰的领董仕承进屋,一个如脚底抹了猪油风一般的跑进屋里通报潘东,自萧红楼出事之后,这潘东就跟缩头乌龟似的整日呆在家里,而像他这样的浪荡工子,即便呆在家里也不能安分,一听说有美人入城,或是好的玩意入市便即刻想着法儿招入院中,这几个月之后,他家后院变成了第二个萧红楼,此时正在后院与众女子嬉戏,门丁好心前来报道,不想扫了他老人家雅兴,一个大耳刮子打的门丁两眼冒金星,门丁憋屈,还是将董仕承亲临之事禀报,一听到董仕承的名字,潘东立即变了脸色,赶紧命人给自己穿衣洗脸,收拾久了又怕董仕承等的太久责怪,索性一边走一边收拾,来到大厅,只见董仕承已经自坐北上位,两侧站着带来的家丁,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潘东急忙上前,笑嘻嘻的道:“董少爷,不知您突然驾到,未曾远迎,小人恕罪。”
董仕承瞧了他一眼,眼神迷蒙,满脸红晕,想必来此之前不知躺在那个女人怀里温存呢,哼了一声道:“罢了,这些日子都不见你出门,还以为你改性从良了呢,呵。”
潘东亦是呵呵一笑,明知董仕承在嘲笑他,却仍陪着笑脸道:“我不是害怕吗,萧红楼闹出了人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拿担待得起,当然有你们我不会有生命之忧,但是皮肉之苦我也受不了哇,所以我只能先走了。”
董仕承知道潘东怯懦也不是一两天了,道:“就你这点出息,要不是生在富裕之家还有我们家罩着你,只怕你只能在街上当叫花子了。”
潘东也不生气,还喜呵呵的道:“董少爷说的是,董少爷说的是。”
董仕承道:“闲话不多说,你的事情我也无兴趣知道,今日来呢,是向你要几样东西,要最好的,最新的,最彰显身份的。”提出这三‘最’要求,也不是他故意刁难,只因只有这样的礼物才能说动那些胃口大开的官员们。
哪知潘东自信满满的道:“董少爷要的这三‘最’,平日里或许没有,今日可正对上时候,昨日我刚刚迎进五件宝物,样样都是价值连城。”
董仕承原本以为还要等上一点时间,没想到潘东说现在就有,喜出望外的道:“那赶快拿出来呀。”
潘东道:“是。”转身唤了家丁,使唤家丁去拿那几样自称价值连城的宝物,片刻,五名家丁各捧一只盒子走进大厅,一字排开站在董仕承面前,潘东笑着道:“董少爷,这就是那五件宝贝。”
董仕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急切的打开第一只盒子,只见里面卧着一对金鸳鸯,鸳鸯不过三寸,通体都是用金子所铸,乍看之下又似两个金元宝,煞是可爱,见董仕承盯着金鸳鸯眼神放光,潘东道:“这对金鸳鸯有个名字,叫‘情比金坚’。”
董仕承登时眉梢一挑,道:“情比金坚,真是妙呀,鸳鸯本是情鸟,用金子刻成,其耀眼之处不仅是它用黄金所铸,最珍贵之处在于情人间的情意。”
潘东赶紧奉承道:“董少爷说的是呀,这对金鸳鸯说的就是情人间的情意比金子都要珍贵。”
董仕承又打开第二只盒子,里面躺着一卷画轴,拿出画卷解开绳扣,展开画卷,是一幅石竹画,看着看着便觉的这些竹子在随风摆动,可是画中又未画风,哦,是竹叶的方向一致,就似受了风吹朝一个方向摆动一般,竹干虽细却挺拔,给人肃然起敬之感,竹丛长在一堆石头之间,看似艰难却仍茂密的生长,将竹的坚韧与气节体现的淋漓尽致,画的左上题诗有曰:不为穷变节,不为贱易志。乃是桓宽彰显气节名句。
见董仕承看得认真,潘东便讲起此画的来历,道:“这幅画是先燕著名画师吉咨所画,也是他生前的最后一幅画,众所周知吉咨画师擅长画竹,而关于竹的画却很少流出问世,所以这幅画更显的极为珍贵。”
董仕承点点头,寻思这金鸳鸯和石竹画果真价值连城,世间罕有,将这些宝物都送给那些官员真是可惜,可是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些东西在珍贵当然也比不上魏国的江山,心里权衡一番便将画儿收好从新放入盒中,潘东正要打开第三只盒子,董仕承却扬了扬手道:“不用再看了,就前两样东西的价值而言,看来你没有敷衍我,后面的就不用再看,免得到时候真会舍不得拱手送人,来人。”
他自己带来的家丁走到跟前道:“少爷。”
董仕承指着五个盒子令道:“将这些东西都带到府上,小心别弄坏了或是破了。”
家丁依言从潘东家丁手里捧过盒子,潘东心里想着董仕承多少会给一点好处,哪知董仕承得了宝物便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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