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日,山上的酒给喝光了,食物也被吃完了,两人为填饱肚子便下山来采购,走进一家酒庄买酒,房初抱着两坛子酒和司空璃一前一后走着,迎面突然跑来两个人,看穿着就知道是风雅堂的人,走近时,原来是何彧和楚大定,见到司空璃和房初急忙跑了过来,来不及喘气,何彧道:“师父,房初,总算找到你们了。”忍不住喘气。
缓过气的楚大定对司空璃道:“皇上要召见司师父。”
司空璃和房初互望一眼,见两人如此急匆匆的找来,皇上召见一定是大事,司空璃道:“什么事?”
何彧道:“好像是单国向庆州犯事,我爹爹不在,听太后娘娘说师父你之前失踪期间,就是在研究单国和魏国的地势,所以皇上急着找你。”
一听庆州被犯,司空璃和房初两人大惊,司空璃毫不迟疑,发力便直往皇宫跑去,房初将酒坛往楚大定怀里一送,跟着司空璃跑去,到了宫门,房初因为没有被召见,所以只得在外面等候。
司空璃直奔向大殿,只见文武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讨着什么,皇上坐在龙椅上愁眉不展,司空璃心知事态严重,不等太监通报,走到大殿中央拜倒道:“草民司空璃叩见皇上。”
皇上见司空璃来到,立即转忧为喜道:“司空璃,你可来了,这几天可知朕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商议的大臣们也都停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两旁,董相国趁机落井下石,指着司空璃质问道:“司空璃,国危当头,你却不见踪影,皇上召见,却迟迟不来,你这是在蔑视皇威,该当何罪?”
皇上早就厌烦他这套官调,道:“好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董相国快想想解决眼前之急之策吧,别再想着怎么处罚别人了。”
被皇上数落,董相国有气不敢撒,只得硬憋在肚子里,皇上对一位文官道:“黎大人,你快跟司空璃讲讲现在庆州的局势吧。”
那黎大人道:“是,皇上。司大人刚从庆州回来,单国便遣派军队对庆州进行偷袭,庆州军力薄弱,很快便被单国占领,而淄州,缅州豪无防备,现在也被单军占领,下一步,只要翻过阴阳山,单军便到涿州,接着直逼魏城,魏城已派三万军力支援涿州,现在的方案是防御战。”
司空璃听的仔细,眉头皱成川字,见他迟迟不开口,皇上急道:“司空璃,司大人,可有良策?”
司空璃道:“皇上,不知各位大人都有何良策?草民想先听听各位大人的建议或是意见。”
接着各位大人便把各自的想法说出来,有的选择继续防御,持之以恒,使得单军疲乏,自然单军便会退去,可是漏洞就是万一被单军突破防线怎么办?所以此策不通,又有人道那就展开反击,可又道不出如何反击,又有人道讲和,可想到讲和后便要向单国畏首乞怜,俯首进贡,这等耻辱怎能接受?直至半夜都未谈出个结果,最后皇上和大臣们都乏了,皇上便让众人散了,明日早朝再议。
司空璃走出宫门,只见房初在远处来回走着,心里不由得一惊,接着又觉得十分幸福,虽然很疲惫,但看到房初能在宫门外等自己,着实安慰不少,走到房初跟前,故意戏弄房初道:“喂,这位姑娘,你在这里等你的夫君吗?”
房初突然听到这句话,着实吓了大跳,全身都不由得打颤,身子撞到司空璃的胸膛,差点就要摔倒,司空璃不知自己的玩笑话竟然使得房初如此大的反应,大骇之下急忙伸手抱住房初,两人四眼相对,都不由得一阵脸红,良久,司空璃回过神来,将房初身子放正,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房初定下神来,放下心来,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女儿身被师父识破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是突然被师父您的声音吓到,怎么样了?现在战事如何?有想到退敌之策吗?”怕被司空璃识破女儿身份,便很快的转移了话题。
提到战事,司空璃又皱起了眉头,道:“还没有,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到什么办法,皇上希望明日早朝时候就有退敌之策,所以今天晚上我的好好想想,走吧,回家。”房初‘嗯’了一声,两人并排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一早,房初整理好行装,毕青满怀好心情的帮着整理书篓,像之前一样跟着房初去风雅堂,走到街上,不巧碰到潘东,此人身后仍然跟着那四位壮士,只见潘东手里拿着一把竹扇,一边走一边对街道两边的摊位上摆的东西东瞅瞅西望望,房初本想装作没看到走过去,可此刻已然来不及,潘东不禁意的看到了房初,笑呵呵的走到房初面前道:“哟,这不是房大公子吗?一年不见,不认识我潘东了?看见了也不打声招呼?也对,房大公子如今可是今非昔比,解决了庆州水患,能替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那可是大大的功臣呀,见到潘某这种微不足道之人,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不,或许是不屑放在眼里。”
房初忍了他半天,终于对于他的阴阳怪气忍无可忍,道:“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请让路。”说着就要离开。
哪知潘东伸手挡在房初面前,道:“没有。”房初没好气的瞪着潘东,潘东仍没有放房初走的意思,只听他道:“别以为建了一点功,被公主看上就了不起,奉劝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拿鸡蛋去碰石头,要不然落得个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房初明白他的意思,此话说的‘石头’自然是指董仕承,由此可见公主黎言冰的心意也传的人尽皆知了,就算自己想置身事外也只怕不能,董仕承对自己的怨恨也将越来越深,潘东此刻跟自己说这番话,就是在替董仕承警告自己,而像这种明明有头脑却甘心做别人的走狗的人,房初是不屑的,鄙夷的瞪了一眼潘东,伸手一格,格开潘东的胳膊,大步走开,继而毕青朝潘东几人哼了一声去追房初,潘东见毕青一个下人也给他脸色,一阵好气,抡起胳膊就要打毕青,幸亏毕青跑得快,一下没打着,潘东便朝毕青的背后啐了一口,大骂一阵。
房初和毕青来到风雅堂院内,登时院内里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房初身上,当房初微笑打招呼时,这些人又不约而同的避开了眼神,房初心里一沉,想来这些人是因为董仕承的关系才不跟自己好,这不能怪他们,心里这么想着,只见何彧迎面走了过来,道:“房初,终于回风雅堂了,一年不见,真是怪想你的,昨天见面没能好好说上一句话,今天总算可以畅聊一天了。”
房初心里一暖,这里总算还有以前的一点气息,那就是何彧,这时候还愿意跟自己接触,不愧是好兄弟,对何彧笑了笑,道:“当然。”
何彧道:“对了,昨天我见你跟着司师父去了,那结果怎么样了?有没有对策?”
房初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相信师父,一定不会让老百姓被别人欺负的。”
何彧皱起了眉头,坚定的道:“对,绝对不能让别人欺负我们,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线去杀敌,把单军全都打回去。”
房初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手握钢刀去杀人,所以对何彧的想法全当笑话听,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不用你去他们就会被魏国的大军赶回去的。”
正说着,郭东海走到院中,大家看到他走来,都陆陆续续的回到授课堂,规规矩矩的坐在桌前,此刻也看到了董仕承,当然,董仕承也看到了房初,两人眼神相撞,只见董仕承的眼珠都开瞪出来了,再看郭东海看房初的眼神,也是别有一番深意,因那夜前去探望郭容修刚巧被夫子逮个正着,房初心感惭愧,也不敢直视夫子的眼睛,行过师生礼后,只听郭东海道:“今天为师不授课,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大家一听,都不由得一惊,心说平日里不想上课偏偏让人上课,而此刻眼看大比将近却不上课,这是何道理?方年成第一个沉不住气道:“为什么?夫子,眼看就要大比了,你不教我们,我们怎么比呀?”这也是这中间大部分的想法,所以他这一说倒得许多人认同,支持。
郭东海道:“为师平日所授的全都是大比时需要的,也是你们一生都用得着的学问,你问我此刻为何不教你,问得好,那我问你,你平日里有听为师的话吗?师者,传道解惑,为师自问这四个字为师做到了,学者,勤学多问,你可做到了?”
方年成哑然,郭东海见他不说话,自是无话可说,平日里游手好闲,娇生惯养,怎学的好?道:“为师能做的就是把知识传授给你们,至于你们每个人能学到了多少,平日里有让你们作文章,别小看一篇小小的文章,它可包含了你肚子里所有的学问,学问的多少又可以看出这个人对国家,能为百姓做多少贡献,大比是对你们这几年所学到的总结,更是你们迈出风雅堂的第一步,也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为师已经倾囊相授,结果如何?就要靠你们自己了。”郭东海正说的起劲,只听院外有人尖声尖气的道:“风雅堂所有师生接旨!”
一听‘接旨’二字,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外瞧,只见三名太监站在院里,领头的的太监手捧圣旨,身后两名小太监侯着,郭东海忙先抢出去,学生们陆续出去,一同跪在太监面前,郭东海道:“郭东海率风雅堂所有学生领旨。”
太监展开圣旨念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今单国犯我河山,欺我百姓,奈何我朝大将军远征在外,国无良将,经百官商讨决定,大比之日提前,定于今年冬月二十日,评选一等二等三等即刻就任副帅,右前锋,左前锋,钦此!”
听完圣旨,众人都是一愣,大比之日不但提前还要上前线,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鼓,虽然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这么决定,当时先接旨,郭东海双手举过头顶,道:“风雅堂师生接旨。”
传旨的太监就要离去,郭东海急忙拉住太监的袖子,道:“等一下,公公。”
太监回过身问道:“夫子,有什么事?”
郭东海指着圣旨,道:“二十,不就是后天嘛,这太突然了,学生们都还没有准备,怎能考出他们的真实水平?这对我的学生来说,不公平,我要进宫见皇上。”学生们也开始私语起来,突来的圣旨让他们更加心慌。
太监撇了眼学生们,为难的道:“夫子,你去找皇上也没用,现在是特殊时期,朝中大将大多都被何大将军带走,现在朝中无人,只能这样了,皇上也很无奈呀,你又何必再去自寻没趣。”
郭东海寻思太监的话,此刻去找皇上,只会被指责不识大体,便黯然低头,太监见状,道:“奴才告退。”说罢转身带着两小太监走出风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