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我……”皓月可怜兮兮地撅起嘴来,配上他邪魅俊逸的脸蛋,说不出的活色生香、仪态万千,此刻却活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眼眸含水。
本来他都打算出发了,却因为影月突然的回禀,楼主便让他去汝南王府给人看伤,竟然还只是被打了几个板子的外伤!他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千金难求的妙手神医啊!
现在伤看完了,他就立马被踹去南疆,这让他情何以堪?楼主也太会翻脸不认人了吧!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司徒瑾杉这回干脆连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神情专注地端详着手中的茶盏,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气势。
芜星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由同情起了皓月,其实那日他不过是故意套出皓月一句“对那个女人很有兴趣”,楼主就随便找了个借口直接把这家伙发配南疆了,轻叹了口气,芜星只好开口安慰这个被自己整惨了的人,“皓月,其实南疆也挺好的,适合你的研究。”
皓月本就憋屈的脸被他一说,整个就变成了苦瓜,“我现在要研究花喜那个女人!”
“咚”的一声。
司徒瑾杉手中的茶盏被轻轻地搁在书案上,却在这个原本安静能听到细针掉落的书房里激起了不大不小的声音。他的唇瓣扬得更高,后仰的身子突然前倾,微一挑眉,空气中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
皓月倏地打了个寒颤,咧嘴大喊:“其实我觉得南疆是个不错的地方!”
风卷残云一般的,书房里就不见了那个白衣的身影。
“……至于跑成这样吗?”繁星眼角狠狠地一抽,鄙视地咕哝了一句。
芜星垂着眼睫一言不发,所有人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他微微一笑。没想到,那个泰山压倒也能面不改色的楼主会有这种表情,算是个进步……
圆月当空,繁星烁烁。春日的清风拂过脸颊,带给人丝丝凉意。
倚栏阁中,依旧是红衣似火。可她的面上不再是淡漠如水,眉宇之中都带上了些微的忧愁。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彻底洗清母妃红杏出墙的罪名。
那天随着安清水进去的下人都亲眼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人,所以要想推翻这种言论,关键还是在那个护卫的身上。可是无论她如何威逼利诱,甚至差点杀了他,那个护卫也不肯松口,死活说是和王妃暗通曲款已久,所以此次又趁着王爷不在的时候偷情。
可若是真的暗通曲款,又怎么可能这么诚实地招人,还软硬不吃?
所以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墨兰,墨兰……”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这丫头一定是又跑去看母妃了,花喜不禁撩起裙摆,起身往冷香院的方向走去。途经花园的假山时,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嬉笑声。
假山之中怎么会有人?难道是偷情的丫鬟和侍卫?
脚步一顿,她正思衬着那两人的身份,里面的女子就传出了声音。
“表哥,你能确保这次真的没问题吗?”
花喜一愣。这声音……是安清水那女人?
“放心吧清水,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徐林那奴才的家人可都在我手上。若是他不知好歹,死的可不止他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听着有些淫邪,但其中阴狠的味道同样不难辨别。
花喜眼眸一沉,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件事是安清水搞得鬼,可没想到竟然还有帮手……
“恩,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安清水的声音完全不似往常的尖刻刁钻,隐隐透出一股子媚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青楼女子呢!花喜喃喃自语着鄙视了她一顿,怪不得把父王的魂儿都勾没了!
“呵呵,清水,那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表哥的事啊。”男人的声音中笑意越发明显,显然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花喜挑了挑眉,墨黑的瞳孔深处中闪过一丝了悟,还隐约掺着些玩味。
原来是这样!无论安清水和她的表哥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明面儿上摆着的就是,安清水才是真正红杏出墙的那个女人!
这些个表哥表妹的混在一块儿,果然没好事……
脚下突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声音,花喜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这么背吧?
可事实就是,她的确这么背!
甫一低头,就看到一条绿色的小蛇丝丝地朝她吐着信子,昂扬的脑袋仿佛在嘲笑她的胆小怯懦一般,红色的细舌时而蜷曲时而伸展,好像下一秒就会咬上来。
蛇君,要咬你也去咬假山内的那对奸夫淫妇啊!
花喜欲哭无泪,死命地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迸出一个音节,头皮一阵发麻,她好像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倒在这个鬼地方被安清水发现,然后埋尸荒野的惨痛未来……
缓缓缠绕上腿的冰凉而滑腻的触感让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这玩意儿是她最怕的生物了!比恐龙还可怕!来到这古代还真他妈多灾多难啊!
深吸了一口气,幽亮的瞳眸中闪出一丝颤抖与发狠并存的光芒,花喜啐了一口,鼓足勇气想要拎起那条该死的蛇,只要没有手抽筋拎在那蛇尾上,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吧?
腿刚一弯曲,手还未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划破寂静的夜空,“刺”的一声,极轻的声音,却落入了近在咫尺的花喜耳中,而缠绕在她腿上的触感缓缓消逝,那条绿色的蛇竟鬼使神差地倒下了!
花喜猛地抬头,惊慌地往四周看了看。
是谁,在帮她?
月色明朗,无人藏身。
可是这蛇,分明就是被人用银针打中才会死的!
影月站在绿叶浓密的树上,月光透过枝丫漏下缕缕,但斑驳的树影遮住了他黑色的身影,深不可测的墨瞳中无一丝慌乱,冷峻如昔的面容不带任何表情,只有那略显沉重的呼吸泄露了他心底的一丝忐忑,刚才竟差点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发现了!
看到她被蛇缠身却仍旧不发一声的样子,他莫名其妙地为她出手了。可没想到那女人的反应如此之快,差点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花喜收了凌乱的思绪,不再去听那些淫秽的墙角,按着自己的原计划,快步向着冷香院走去,心里却升起了另一丝算计——这回真是连冤枉她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