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花喜哂笑了一声,面上的森然与戏谑并存,“既然有胆子染指我,就得承受相应的代价。”
司徒瑾杉微蹙着眉头。可花喜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抬起脚步,径直走到衣橱边,拿出又一件红色的衣裳来穿好。
他敛了敛眼,“你想怎么样?”
花喜突然粲然一笑,眨巴着凤眸看向司徒瑾杉,带着讨好又诡异的笑容,道:“本来嘛,我恐怕得靠着自残才能解了这媚药了,然后又得伤人才能保住自己的清白。至于对付幕后黑手,更是要花我好大的力气呢!”花喜挑眉,清纯中洋溢着危险的笑容让司徒瑾杉没来由得感到一阵恶寒,隐隐有种被她阴了一道的感觉,“不过现在,好像有了免费的劳力,这些都省了哦。”
司徒瑾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摄人的笑意——让他做免费劳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杀人?”
“杀人”二字就如吃饭喝茶一般随意地从他口中说出。
没了先前的拘束感,他撩起袍角,也从床上下来,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起来,俨然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了。花喜还没从他的那声“喜儿”中习惯过来,就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她清了清嗓子,“也没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司徒瑾杉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最终还是呛了几声才恢复正常,“你要我去把那女人……?”
他怪异的眼神然让花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看来风公子那方面的生活真是不怎样,到底是有隐疾呢还是性欲过强,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上女人?”
司徒瑾杉的脸上划过一阵青白交错。可花喜就像故意的一样,越来越猖狂,丝毫不给他留面子,到最后竟然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司徒瑾杉的脸色也很成功地被她气得黑成了一块炭。
过了许久,花喜才停止了恶意的玩笑,她转头看着那个面色不善的男人,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明媚的笑意,“有药吗?”
司徒瑾杉刚想问她什么药,但话还没出口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个女人,当真是是个天生的游戏操纵者!“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随身带这种药吗?”
其实花喜那话出口就后悔了,谁知还真被风无涯逮了个正着揪着她不放了。小气的男人!
眸光一转,她的眼中便带上了戏谑的笑意,“我有随身带这药吗?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莫不是公子对我的身体比我自己还熟悉?”
明知他不是这个意思,花喜却故意曲解他。
司徒瑾杉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没有就算了,那还真是要麻烦风公子碰她一下了。”她的字里行间充满着暧昧的调笑。
司徒瑾杉对于她的“不拘小节”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打趣道:“我碰了她,喜儿不吃醋?”
吃你妹的醋!“我只是让你点她的穴罢了,公子又想哪儿去了?”花喜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眼光流转,熠熠生辉。他嘴角挂的依旧是那抹云淡风轻的戏谑,“哦?那这么说,喜儿还是会吃醋咯?”
花喜捏紧了拳头,头上划过三根黑线,对上司徒瑾杉暧昧的眼神,她只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无赖,嘴里一字一顿地迸了三个字出来:“想太多!”
司徒瑾杉没再接话,拿起茶盏轻啄了一口。看到她这般愤愤却无言反驳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的就非常好。
不过须臾的光阴,花喜突然不执着于药物了,毕竟那种东西是可能被查出来的。她忆起在医书上看到过的一种穴位法……
两人都沉默了半响,还是花喜先低眉顺眼地看向司徒瑾杉,“她快来了,你帮我把张全藏起来吧?”
司徒瑾杉耸了耸肩,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悠悠地将视线落于房梁之上。
花喜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帮不帮我!”
直到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才收回自己怒视的目光。
“大鱼来了!”花喜才刚喊出口,司徒瑾杉已经不见了人影。她皱着看向张全原来躺着的地方,发现那里也是空无一人,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房间的门在一声尖利的声响中被人推开。
“妹妹,我来看看你啦。”司徒歌的人还没出现,声音倒是先蹦进了花喜的耳朵里。
花喜冷笑一声。找个借口来看看她,其实是想捉奸在床吧?她不露声色,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姐姐不是很不待见妹妹的吗?怎么今日竟有空来看妹妹呢?”
不是要装吗?她就要看看谁能装得过谁!
明显的讽刺把司徒歌气得脸都白了,视线扫了一圈却是不见她想见的人的身影。她拧起眉头,心下暗惊,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了,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现在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难道是那个张全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他们完事得太快,以至于已经收拾好一切?
种种疑问盘旋在心头得不到解答,司徒歌的脸色自然也的越来越差,跟在她身后的百合紧张地攥了攥小手,脸上煞白一片。
琉璃的面色更是难看得紧。这件事对于大小姐来说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已,可对她来说,却是一次两面不是人的背叛啊!
正巧这时,花喜一道凌厉的目光朝她射了过来,琉璃的心猛地就瑟缩了一下。
好可怕!
司徒歌暗暗让自己冷静,双手垂于两侧,眼帘往上一挑,“哟,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姐姐什么时候不待见你了?明明连见面礼都送了,妹妹莫非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妹妹收了礼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恩,被你说中了。”花喜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留。
那些礼是忘了,可是上次的刺杀和这次的媚药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司徒歌,你就等着“美好”的下场吧!
司徒歌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两眼愤恨地瞪着她,知道今日之事已没了希望,她再留在这儿也是惘然,索性就甩了袖子,“哼,嚣张个什么劲儿!”
“慢走不送。”她轻佻地回了一句,换来的是司徒歌临走前狠狠剜她的一眼。
她并不在意这些,嗤笑了一声,视线就落在了琉璃的身上,琉璃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见司徒歌和百合已经走远,琉璃的步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花喜缓缓上前把门关好,这才回头对着剩下的这丫头挑眉一笑,“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把你留下来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她这般轻松的态度反而让琉璃紧张了起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虽然这个郡主从来没有近距离与她们这些小丫头相处过,单是看她面对王妃时的温情与面对侧妃和大小姐时的临危不乱,还有她与生俱来的威严,已经足以让她们心悦诚服。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从一开始,她就是侧妃安插进倚栏阁的奸细啊!她的父母都在安侧妃的手中,她有什么资格说不?
“郡主,奴婢自知罪该万死,请郡主降罪!”琉璃扑通一声朝花喜跪了下去。她不想求饶,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女子的智慧,也见过她的狠厉,可最重要的是,她的温情只属于那些对她好的人。像自己这种差点毁她清白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花喜只是眯着眼打量着她,一言不发。良久,她才轻吐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害我?”
看了琉璃这么久,她还是觉得她的眼神不像是个坏人。所以她不觉得这样一个人会因为钱财来陷害自己。对于害她的人,她一向不会放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如此得执着于原因。
琉璃心里一个咯噔,猛地抬起头来,“郡主……”可是过了很久,她也没再继续下去。
“不想说?”花喜挑眉,她很少这么有耐心,竟然还被浪费了。
“求郡主赐奴婢一死!”琉璃将头垂得很低,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一心求死,心中却是无比的平静。若是她死了,也算死得其所吧?那安侧妃就会放过她的父母了吧?
花喜抚着额,轻叹了一口气,“你先下去。”
琉璃诧异地看着她,嘴唇抿了抿,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下来吧。”仰头看了一眼房梁,花喜微眯着眼睛道。
“你就这么放过她了?”随手将张全扔在了地上,司徒瑾杉走到桌旁坐了下来。花喜走过去,在他旁边的一张圆凳上坐下,“是啊,留着让她将功赎罪。”
“这可不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