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甘愿赴死

那一刻，她想起了李翔曾经说过的话：李家从未将他们当作人，他们不过是李家手中的棋子，用来稳固地位的棋子罢了！
那段时间，她的生活如同地狱般煎熬。
然而，每当她想起能够再次见到白凉，她的心便又重燃了希望！多少年未曾相见，她唯一的心愿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她也甘愿赴死！
可是，那一次的重逢却彻底粉碎了她寻死的念头，直到现在，坐在司蔷羽面前，望着这位洞察一切的女帝，她心中的波澜此起彼伏。
“你知道，李家的人……”
李渺的目光在司蔷羽身上停留，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你……你真的愿意帮我解毒？”
司蔷羽轻轻一笑，目光柔和地看着李渺：“我们都是女人，何必互相为难呢？我找你来，并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帮你解掉李氏一族下的毒。”
李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司蔷羽：“但是，我是沈军派来的斥候，我……”
司蔷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你曾经是我的恩人，现在又是白凉的爱人，我为何不救你呢？”
这时，怀儿抱着猫儿走了进来。猫儿的银色毛发已经被染成了屎黄色，额头上还有三条横杆，就像当初在闲王府时的样子。
司蔷羽皱了皱眉，嫌弃地摆了摆手：“先把它洗一洗吧！”猫儿龇牙咧嘴，仿佛在抗议：“难道不是你把我染成这个颜色的吗？”
李渺看着这一人一兽的互动，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开始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眼前这个女子了。她的真性情，让人无法抗拒。
猫儿被怀儿带出去洗了个热水澡后，无精打采地盯着司蔷羽。司蔷羽取出了它的血，配合着玉露丸给李渺服下。
解除了后顾之忧的李渺，脸色明显好转。她站起身，看着司蔷羽：“我欠你的！放心，我会确保白凉不会背叛你，我也不会！”
司蔷羽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之上，目光无意间瞥见那只蹭来蹭去的猫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挥了挥手：“你啊，不是对闲王情有独钟吗？怎么总爱在我这儿磨蹭。去找你的闲王吧！”
猫儿沉默，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丝委屈：这就是所谓的利用完了就抛弃吗？
时光悠悠，司蔷羽在半梦半醒之间度过了片刻，待得怀儿端上晚餐时，她却突然捂住鼻子，皱眉问道：“这炖的是什么？怎会有这么浓重的腥味？”
怀儿满脸得意地将炖盅递到主子面前：“这是炖鱼呀！对您现在来说，多吃鱼对身体大有裨益。”
司蔷羽却一脸嫌恶地望着眼前的鱼，连连后退，仿佛整个寝殿都被那股腥气所充斥，让她感到一阵阵恶心。
她的身形一晃，几乎是下意识地扑向窗边，呕吐起来。
在那一瞬间，司蔷羽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转头问怀儿：“你说，我这频繁恶心，难道是……”
“是什么？”怀儿紧张兮兮地凑了过来，只听司蔷羽喃喃自语：“是不是前段时间饮食不定，胃出了问题？或许是得了厌食症？”
怀儿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回应：“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再说了，有我这么细心照料，您又怎会生病呢？”
司蔷羽抱着肚子，纠结不已。她疑惑地自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怀孕了？
她觉得这太荒谬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他们只有一次亲密接触，就让她怀孕了？那那些不孕不育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司蔷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坐到餐桌前。虽然她没有胃口吃鱼，但至少吃了一些其他食物。然后，她疲惫地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但她并未察觉，自己的这些症状，正是怀孕的征兆。
怀儿看到司蔷羽的状态，提醒道：“小姐，您还没去散步呢！”
司蔷羽眯着眼，懒洋洋地说：“我困了……”尽管她最近并没有劳累，但却总是感到嗜睡。
怀儿端着剩下的饭菜走出房间，迎面遇到了烟姨。她立刻拦住烟姨，说：“烟姨，您不能来这里！小姐看到了会生气的！”
烟姨瞪了怀儿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碗碟，同时叮嘱：“现在可不能累着女帝，否则她肚子里的孩子……”
怀儿连忙压低声音，焦急地说：“烟姨！都说了，这件事必须保密！否则，我怕洛玄靖会逼着小姐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从前，当墨奕譞还在的时候，她们从未需要顾忌这些事情。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墨奕譞总是默默地承担起责任，守护着司蔷羽腹中脆弱的生命，誓言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分毫。
然而，当墨奕譞不在之时，洛玄靖却如同凤凰涅槃般崛起，成为了凰朝的掌权者，对司蔷羽的命运握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若是世人知晓司蔷羽所怀之子乃狄深川之后，恐怕连司蔷羽自己也无法保全这孩子。
烟姨面露愁容，叹息道：“若王爷早日攻克了这凰朝，我们也无需如此隐秘行事。”
怀儿听后，脸色一沉，反驳道：“烟姨，你最好祈祷王爷不要征服凰朝。否则，小姐怎能容忍自己腹中的孩子？”
在过去，司蔷羽或许能够接受狄深川的血脉，但如今，沈朝侵犯了凰朝，以司蔷羽的高傲，如何能忍受怀揣着仇敌的后代？
这简直是对凰朝的羞辱！
想到这里，烟姨也只能默默闭上嘴巴。
她虽然不懂权谋，但她知道必须保护好狄深川的孩子，否则，她将无颜面对已故的姐姐。
与此同时，司蔷羽斜倚在贵妃榻上，心思飞扬，忽而是多年前的闲王府，忽而是与墨奕譞共度的青春岁月，她并未意识到自己已被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当她从梦中醒来，四周一片昏暗，只有窗边透进的微弱光线，双手并未受到束缚。
那景象，勾起了她心底深处的往事，仿佛又见当年碧落雨凄凉的终末。
“何人在此？”她轻声呼唤，却唯有寂静作答。
司蔷羽缓缓起身，轻抚着门框，步履蹒跚地跨出了门槛，环视四周，心湖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
眼前这地方，分明是她昔日的居所——司府中的流云斋！
每一草一木，都保留着她出嫁前的模样，仿佛她从未踏足他乡，连院中那株桃花，也正悄然绽放着花蕾，透出令人心动的色彩。
“阁下何人？引我来此意欲何为？”司蔷羽声音提高了些，然而四周依旧无声应答，宛如全世界的声音都已消逝，只有风过林梢，叶响愈发清晰。
见状，司蔷羽便转身向外走去。
既然那人将她带来此地，迟早会现身，她又有何可惧？耐心等待便是！
司蔷羽缓步离开流云斋，在司府的长廊里徘徊。实际上，她在这座府邸的时光并不长，自从穿越至此时空起，她大多时间都在闲王府度过，其余则是四处奔波，为凰朝的崛起而努力。
对于司府的记忆，更多的是源自这具身体本身的记忆传承。
在那些熟悉的花草间，长廊旁的流水潺潺，假山依旧，我竟不禁感到一丝温馨。仿佛，那逝去的年月，我的童年时光，真的在这司府中缓缓流淌过。
“女帝倒是泰然自若。”一声轻语打破了长廊尽头的宁静，一名男子手持烛灯，如幽魂般无声逼近，连步履声也几不可闻。
听到这话，司蔷羽轻轻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讥嘲：“该现身的时候，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不也得一一现身？我又何必慌张？”
“女帝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又为何将你请来此地？”男子的声音透着青春，但司蔷羽明白，这样的人，年轻不过是表象罢了。
“老家伙，别装嫩了！”司蔷羽不悦地翻了个白眼，待他走得更近，她才细细打量。他的五官平凡无奇，组合在一起虽不惊艳，却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尤其是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
司蔷羽眼珠一转，突然笑道：“你是沈朝的人。”
“女帝怎知我是沈朝之人？”男子面露微笑，眼中却掠过一丝惊讶。
为了隐藏身份，他连衣着都模仿凰朝人的风俗，她究竟是如何识破的？
“是你自己说的！”司蔷羽放声大笑，笑声在司府中回荡，尤其在这满是坟墓的院落里，本应显得凄凉，然而她似乎毫不在意，反而自在地仰头，欣赏天空中的皎洁月光：“今夜月色真美！”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满司府中，一位女子与一名男子相对而立。男子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你的胆识，真是令人钦佩。”
女子，名为司蔷羽，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轻轻一瞥对方：“我何需畏惧于你？既然我能够在这鬼魂横行的司府中行走无畏，又怎会怕了你这么个凡夫俗子？”
他们的对话仿佛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司蔷羽感到了疲惫，她的双眼渐渐沉重，最终靠在长廊的柱子上，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男子的目光深邃，凝视着她的睡颜，忽然转身，似乎打算离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步伐之际，司蔷羽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我们绕了这么久的弯子，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整个晚上，她都在试图探查他的身份，但每次都被他巧妙地避开。听到这话，男子只是轻声笑了笑：“难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司蔷羽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如果真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我是不是应该将你擒拿，带到晏城，让狄深川撤兵？”她的目光锐利，没有一丝倦意，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为何要杀害司柔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