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修罗对倾玄的心思了如指掌，控制蛊的存在让他对她的每一个念头都洞若观火。就在那口干涸的古井旁，倾玄曾生出一股冲动，想要一跃而下，结束自己悲惨的命运。
倾玄低头站在玉修罗面前，顺从地脱去外衫，再褪去内衣，缓缓跪倒，俯首于玉修罗的足前，“倾玄再也不敢有违，求主子宽恕这一次。”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幕？”玉修罗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抬起倾玄的下巴，由于他站立的姿态，倾玄不得不仰头至极限，呼吸变得急促不畅。玉修罗似乎有意为之，让她的呼吸愈发困难，脸颊因窒息而泛起红晕，却不敢有任何反抗或移动。
雨夜的幕布缓缓拉开，倾玄的心绪被玉修罗的话语牵引，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凄凉的夜晚。她才十五岁，父母双亡，家中米缸空空如也。饥饿驱使着她，只能带着妹妹踽踽出门，寻求一丝怜悯。
“大爷，发发慈悲，我们已经三天未曾沾粒米了，能否施舍一顿饱饭？”她的声音颤抖着，哀求着。
然而，无论她们如何跪拜，那日的运气似乎背弃了她们。她们空手而归，饥肠辘辘，泪水与雨水交织，仿佛连天空也在对她们的不幸视而不见。正当绝望笼罩之际，一辆马车在雨幕中缓缓驶来。
倾玄决定铤而走险，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一试。于是，她凭着一股勇气，用自己瘦弱的身躯拦下了那辆威武的马车，不仅成功拦下，还被邀请入内。
“你可知道，这世上从无免费的午餐？小丫头，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食物，难道不怕撑死你？”这是她与玉修罗的初次相遇。从第一眼起，她就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冷血、无情，绝不心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冷酷之人。
“我愿意为爷做任何事，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只要爷能伸出援手，救救我的妹妹，我愿以死相报，粉身碎骨，绝不后悔。”她知道，这个男人手中握有生死大权，他的力量足以拯救她们姐妹二人。
在那个无知的年纪，她并不知道自己拦下的是怎样的马车。然而，如果时光能倒流，回到十年前，她知道现在的一切，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依然会选择拦下玉修罗的马车。
“呵呵，你倒是有点意思呢，小家伙，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跟了我，你就真的会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了，看看，这小模样。”玉修罗的手伸向了十五岁的她。
从脸到眼，再从眼到唇，“一点朱唇万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玉修罗的话刺骨而直接，当时的倾玄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她懂得的事情比任何人都多，自然明白玉修罗的意思。
过了许久，玉修罗在一旁看着倾玄的内心挣扎，也许是天意如此，倾玄的妹妹此刻无法抵挡雨水的折磨，倒在了雨中。
正是她妹妹的昏倒，加速了倾玄的思考，“求您救救我的妹妹，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即使死一百次也不后悔。”
“如果我想看你流血呢？”看着半躺在车上的玉修罗，她立刻抓起玉修罗身边的精致匕首，想要刺向自己的腹部，匕首只进了一半，就被玉修罗拦住，看着他戏谑的笑容，她就知道刚才的一切，不过是玉修罗的试探。
“为什么要那么快拿起刀？就不怕你真的死了，我会反悔吗？”他反手拽过十五岁的她，将她压在身下，不顾她还在流血的腹部，“还有最后一关，过了，我就答应你，过不了，就当你倒霉吧，这样的世道，你又生在这样的家，认了吧。”
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身披一件粗麻制成的素白长衣，端起桌上一只精雕细琢的紫玉小瓶，轻轻旋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两只微小生灵倾倒于自己温暖的掌心。
“让它们尝一尝你的鲜血。”那时年仅十五的她，对于眼前的事物尚存迷惑，但她知道，唯有依照眼前这位名为玉修罗的人的指示去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静静地等待着那两只美丽的小虫。当小虫接触到她的血液时，一阵深入骨髓的痛楚袭来，仿佛这两只生灵能嗅到她血液中的芳香，疯狂地啃食着她的血肉。直到其中一只小虫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指间，沁入了她的血脉之中。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因好奇而询问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