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新晋的采女

就在这时，小德子太监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一边报告，一边将一杯参茶和一盘精致的点心摆在了皇帝的案前。“皇上，这是萧红霏差人送来的，说是此时正好为您提神醒脑，稍作垫饥。”
沈璟闻言，眉头微皱，脑海中竟一时想不起萧红霏究竟是何许人也。
萧眉玥的亲戚，那位新晋的采女，今晨刚刚被皇上赐予了更高的品级。小德子心知肚明，皇上又忘了这桩事。毕竟，皇上日理万机，忙于朝政之事，后宫的这些琐碎小事，自有他这个总管太监在一旁提醒。
“眉玥啊！”皇上沈璟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位千娇百媚的女子，她的勾人之处，那种难以言喻的细腻与柔情，让皇上不禁低头微笑。他随手拿起一块点心，轻叹道：“她真是体贴，处理了这些奏折，朕确实有些饥肠辘辘。”
见皇上对萧眉玥颇为赞赏，小德子心中也对她生出了几分认同。在他看来，凡是真心对待皇上的妃嫔都是好妃嫔。而萧红霏，不仅美丽动人、温柔体贴，更是深得圣宠。在这批新进宫的女子中，除了丽婕妤，就属她最得皇上欢心。连续三天，皇上都召幸了她。
“许久未曾到园子里走走了，陪朕去散散步吧。”皇上似乎休息得差不多了，便对小德子说道。
“是。”小德子见桌上的点心几乎未动，便吩咐人收拾好，想着带在身边，以备皇上若是再感饥饿时，能有点心可吃。
沈璟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带上参茶吧，红霏调制的茶颇为入味。点心就免了，赏赐给宫人们。”
听命之人便提着便携式小炭炉，里面盛着沸腾的水，默默跟随在后，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沈璟漫步于花园之中，和煦的微风拂过，让他感到无比惬意。他本打算在凉亭稍作休憩，再缓缓行至萧红霏所在的潋滟宫。然而，一阵喧闹声打断了他的悠闲，引起了他的注意。
“何人在喧哗？”小德子机敏地察觉到皇上的不悦，抢在皇上发怒之前，跨出一步，尽忠职守地大声询问。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四五个宫女太监匆匆而至，他们在我面前跪下，声音带着颤抖：“不知皇上在此，打扰了圣驾，我们知错了。”
我皱了皱眉，问道：“何事如此喧哗？”近日心情阴郁，但今日却有些舒畅，我并不想过于苛责他们。“说清楚，今日我就不罚你们了。”
他们彼此对视，似乎都不愿意开口。小德子见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正要开口询问，却被一个手里捧着食盒的宫人抢先说道：“回皇上的话，是他们在抢我的食盒，我不给，便闹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那食盒，外观普通，似乎是宫人们用来装些小玩意的盒子。
“这有什么好抢的？”我疑惑地问道。“你必定有什么没说的，或者你说的是假话。”小德子在我身边恭顺地站着，处理这些宫中琐事时，他显得颇有气势。他上前一步，大声质问，吓得地上的几个宫人身子一缩，仿佛做错了什么大事。“你说！”小德子随意指了一个宫人。
在御前，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禀道：“启禀万岁爷，臣等确是来夺取小诚子手中的锦盒，然而所为的，乃是盒中之物。”
小德子闻言，心中暗觉不妙。这群不知分寸的小太监，竟敢在皇上面前胡作非为，若是惹得龙颜大怒，自己这个贴身侍从岂能幸免？想到这里，怒火中烧，他忍不住追问：“何物如此重要？”
或许是感受到了小德子的威严，小诚子不禁慌张地打开了手中的锦盒，颤声道：“不过是些点心，正是启主子恩赐于臣的两个糕点。”小诚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毕竟年纪轻轻，才十二三岁，哪里经历过被皇上的总管太监这般威吓，心里惶恐不已。在他看来，不过是两个点心，难道主子的赏赐还需登记造册吗？
小德子望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小太监们，不由得轻叹一声，觉得这一幕颇为荒诞。他心里的怒气也渐渐消散，何必呢？不过是个点心而已，若能坦白相告，又岂会至于此？他的心情复杂，仿佛面对一场无谓的战争。
在深宫之中，琐事往往不入皇上之耳。但今日，一件微末之事却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原来，是那“启主子”三字，勾起了皇上的兴致。宫中能冠以“启”字者，唯有一人，自从皇上瞥见她赠予碧凌公主的礼物后，对她便生出了几分好奇。而今，又逢与“启”有关之物，皇上自是留了心。
小太监闻听皇上询问，急忙将锦盒奉上。然而，当锦盒即将交到小德子手中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流露出一丝不舍。这细微的犹豫，更是让皇上觉得此事颇有趣味。
皇上目光一扫，只见锦盒内躺着两颗鸡蛋大小的点心，外皮烤得金黄，上面还隐约可见几道暗纹，虽做工细致，却不如萧红霏的点心那般美轮美奂。这些点心，想来是小太监们的喜好，于皇上而言，并无新奇。
皇上刚尝过萧红霏的点心，口中尚存甜腻之感，本无再食之意。他匆匆一瞥，正欲令小德子将锦盒归还，却在捕捉到小太监那紧锁的目光时，似乎心生戏谑，改变了主意。他轻轻捻起一块点心，玩味地观察着小太监那难以割舍的神情，故作诧异地问道：“这点心何名？形状倒似鸡蛋。”
“咸蛋酥，皇上。”小太监低声回应，心中明白，自己心爱的点心，终将不属于他。
“这名字倒是挺别致的。”沈璟轻喃，将点心递至唇边，轻咬一口。甘甜而不沉腻，薄如蝉翼的酥皮下，藏着绵软细腻的内馅，尝之难以辨其原料，色泽酷似红豆沙，然而味道却胜过豆沙无数倍。心中暗想：“此味，犹胜红霏之手。”不仅美味，亦能养胃，想着便又细嚼一口。
“嗯？”沈璟目光落在手中的点心上，原来内中还藏有玄机？最里层竟是一颗咸蛋黄，咸香适度，油润诱人，食之别有风味。顿时，勾起了沈璟稍早的食欲。不多时，皇上便将那咸蛋酥尽数品尝，小德子见状，连忙递上参茶。
饮过茶后，沈璟心情大好，对刚才拿着食盒的小太监招了招手。小诚子急忙跪行至前。
“启婕妤是否常赏赐你此类点心？”如此佳品，不献给沈璟，反倒常赐于小太监，这位陆元静真是颇有趣味。
“回皇上的话，小的得赏已是第二次，今日正是第二回。小的在敬事房当差，有时需至各位主子处领牌子，运气好时，便能遇上启主子赏赐。”小诚子谨慎回答，提及“第二回”时，语气中不免流露出一丝得意与炫耀，孩童般的天真尽显。
宫墙之内，一缕淡淡的甜香飘散。皇上沈璟手持玉盏，目光落在其中那精致的咸蛋酥上，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这并非寻常宫人所能制作出的点心，而是尚书府小姐陆元静带入宫的独特手艺。
“陆家果真是宠爱这位小姐，竟连点心师傅都专门配备。”皇上喃喃自语，心中对陆元静的好奇愈发浓厚。在这皇宫之中，人人皆以吸引他的注意为最大荣耀，然而这位陆家小姐却似乎与众不同，她的价值并非仅仅在于此。
小诚子在一旁恭敬地回应：“启主子心灵手巧，这点心的做法乃是她亲自想出的。”他回想起云舒姑娘的话语，心中对那位主子充满了敬意。在这皇宫之中，能得如此赞誉实属不易。
“哦？上次你提及的那种饼，又是何物？”皇上眉头微挑，对陆元静的手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诚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连忙比划着描述起来：“那是一种名为‘皮撒’的饼，烤得香脆的面饼上撒满了各种美味，真是让人回味无穷！”他的描述仿佛将皇上的思绪也带入了那香气四溢的厨房之中。
皇上重复了一遍“皮撒”二字，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瞥了一眼食盒中那孤单的咸蛋酥，又看了看身边的小诚子，突然觉得这个小太监颇为有趣。“你来说说看，这宫里何处是最好的去处？”他笑着问道，仿佛是在考验小诚子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