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收队,后续工作将由痕检员跟进。抵达殡仪馆后,馆长已为谢雨燕和小芳安排了解剖室。然而,解剖室的环境令人不敢恭维,连解剖床都缺失。我一度想要离开,考虑将尸体运回局里处理。但谢雨燕坚持说:“不怕,我们可以将两个铁架床拼合使用。”
“那其他仪器怎么办?”我问道。
“你叔叔不是仵作吗?这次我们合作如何?”她提议。
“好的,我马上联系他。”我随即拨通了电话。
叔叔很快到达现场。我们开始对房星文的尸体进行检查。谢雨燕迅速动手剃去死者的头发,然后从颅骨开始,熟练地使用开颅锯进行操作。叔叔则拿起止血钳,似乎有些失望,觉得自己的仵作技艺没有得到充分发挥。
我们集中精力于尸体,谢雨燕分析道:“死亡时间大约在13个小时前,死因是背后的第五刀,位于脊椎附近的开放性创口,失血量足以致命。”她细致地检查了死者的颅骨和口腔,突然,一只多角昆虫从口腔中爬出,进入眼窝,这让我和叔叔都感到惊讶。
谢雨燕继续检查,发现死者的舌骨活动异常,表明颈部曾遭受过暴力,但并非致命伤。她推测,死者可能先被击晕,然后凶手用锐器在其背部疯狂刺戳,造成了复杂的挫裂创。
“这个伤口呈棱形,可能是由钝器造成的。”我猜测。
“是的,凶手携带了两种凶器。”谢雨燕确认。
“看来凶手蓄意杀害房星文,很可能是研究中心的人。”叔叔推测。
我同意他的看法:“研究中心的人非常谨慎,一旦事情败露,就会杀害自己的傀儡,而这些傀儡通常不是内部人员,而是随意挑选的外人。这让我们很难追踪到幕后的真正人物。”
“莉莉丝的真实身份仍是个谜。”叔叔说。
“我们终会揭开她的面纱,叔叔,放心,我会将她绳之以法。”我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但目前我们只能确定房星文的死因,以及凶手可能的身份。没有确凿证据,我们还需继续追查,直至将真凶绳之以法。”
研究中心的困境让我们也陷入了思考的漩涡。在这场混乱中,我们不得不深入挖掘更多案件的真相。幸运的是,目前尚未接到其他孩子失踪的报告,这或许意味着人贩子团伙因形势紧张而暂时收敛。在这种敏感时刻,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他们暴露。
侦查员们在殡仪馆外的调查取得了进展。高力宏透露,通过监控追踪,他们发现了几名在案发时间前后离开山区的嫌疑人。经过仔细筛查,一名名叫东俊誉的前研究中心技术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自房星文事件后便行踪不定,与其他两位生活正常的嫌疑人形成鲜明对比。
“找到东俊誉,将他带回来。”我下达了命令。驱邪小组迅速行动起来,与侦查员们协作,追踪东俊誉的行踪。不久,刘雅欣传来消息,东俊誉被发现藏匿在一处废弃厂房附近。我立即组织了一支由20多名收骨人组成的队伍,前往她提供的定位地点。
到达后,我们谨慎地包围了这座破旧的厂房,所有出入口都被我们的人控制。我们推开一扇车间的门,门后是一台陈旧的切割机器,这里曾是一个肉联厂,工作台上的血迹和周围的灰尘表明它已经荒废多时。
我指挥队员们分成小组,持枪戒备,继续深入搜索。工厂的每个角落都被我们的人严密监视,一旦东俊誉试图逃跑,我们就会立即采取行动。
我们穿过一个个车间,却未发现目标的踪迹。我心中不禁生疑,或许是刘雅欣她们的判断有误,又或是此地隐藏着未被察觉的秘密?
当我们来到第三个车间,门微微敞开,地上躺着一只被强行砸开的锁头,其上的裂痕深邃,显然是锤子所为。
我们继续深入,原本静止的传输带突然启动,发出咔咔声,旁边的刀锋机械地上下切割,尽管没有肉类,却依旧保持着那令人不安的动作。
面对此景,我们不由感到一丝寒意。司徒却毫不犹豫地进入车间,发现并拉动了一个开关,机器随即停止了运作。
回想之前,我们并未听到机器的轰鸣,这表明有人刚刚启动了机器后又迅速逃离,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东俊誉。他这么做的目的,无疑是为了争取时间。
他刚刚触碰过的那个拉杆,说明他才离开不久。我随即通过无线电指挥,指引收骨人迅速向这边集结。果不其然,当我们走出车间时,东俊誉已被我们包围,他无奈地举起双手,四处张望,司徒冷冷地斥责:“还想跑?你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逃脱?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收骨人!”
东俊誉被我们制服,司徒迅速给他戴上手铐,将他按在墙上。
“走吧,你自己做过什么,我们为何会找到你,你心里清楚。别像那些邪祟一样,问些无谓的问题。”司徒押解着他,其他人紧随其后,我向司徒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小事一桩,回去再好好审问。”司徒回应道。
司徒的话表明他也想亲自参与审讯。他很少参与这类活动,既然他主动提出,我自然同意了。
回到极限收骨事务所,我们搜集了视频资料和东俊誉与研究中心有关的证据。侦查员也在他家附近进行了搜查,但尚未发现凶器。
面对部分证据,东俊誉依然不肯松口:“我去过那座山,和研究中心有联系,就能证明我杀了房星文?这是什么逻辑?你们是收骨人吗?不知道定罪需要凶器吗?没有凶器,我如何杀人?”东俊誉在返回的路上表现得很平静,但一到审讯室,他又变得嚣张起来。我想,他一定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凶器,所以又看到了希望。
司徒冷冷地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呵呵,是么?凶器我们已经在四处搜寻,找到它不过是时间问题。你现在还有时间抵赖,但不过是在这一点上纠缠而已。或许你会一直负隅顽抗,但最终的结果可能是连争取最后一丝生机的机会都没有。”
“我又没有杀人,去那山只是为了游玩,我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东俊誉辩解,语气中带着得意,似乎在说你们无法将我如何。
“你没有吗?我们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你的脚印!”司徒追问。
“脚印又如何,他的死与我有何干系?他又不是被我踩死的!”东俊誉回答得自信满满,但随即我捕捉到了他的破绽:“人不是你杀的,你怎会知道他不是被踩死的?而且我们之前并未提及房星文,你却自己说了出来……若非你行凶,你怎会知晓死者身份?你的自招不打,再加上无赖般的抵赖,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东俊誉一时语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辩解是多么荒唐且充满漏洞,于是选择沉默不语。
我和司徒与他周旋了一阵,但未有结果,只得暂时撤退。
通常情况下,我们不会在凶器未找到的情况下急于审讯,毕竟证据不足时,任何有头脑的嫌疑人都会坚决否认。
我们之所以审讯,也只是为了试探他,但东俊誉的确聪明,难怪他之前能在研究中心工作。面对这样的状况,我们自然不会再次无功而返,现在关键是要找到凶器。
除了东俊誉的家,研究中心以及案发的山区都需要彻底搜查。这段时间,驱邪小组也在协助侦查员,我们派出的人数多达上百。
尽管如此,我们仍感觉像是在大海捞针。正当我们感到困惑之际,谢雨燕打来电话:“小莫,我们对伤口进行了重新研究,有了新的发现,你来看看吧!”
我立刻从办公室出发,前往法医科大楼,并找到了谢雨燕。
当时,我叔叔也在场,小芳同样在。
我急切地询问:“发现了什么?”
“我们重新分析了伤口,三十多处都显示这是由一种尖刀造成的。刀刃总长约16厘米,刀尖异常锋利,刀身狭长,刀刃的纵截面呈三角形。”
“这种凶器,应该相当罕见吧?”我猜测道。
叔叔的话让我豁然开朗:“买刀的人不多,我们该寻找那些制刀的工厂,或是需要用刀具的场所,全城搜查,定能找到类似凶器。”
我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安排侦查员着手行动。
离开后,我拨通了刘雅欣的电话,向她汇报了谢雨燕她们的发现。雅欣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行动。随后,我和霍兰也加入了搜索行动,我们走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终于,经过一番努力,在一家工厂内,我们发现了与案件相关的三角形尖刀。
这把刀竟是肉联厂常用的切割工具,我们之前竟然未曾注意到。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而忽略了它的存在。我们带着这把凶器返回,虽然它并非东俊誉使用的那把,但这种刀具极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