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方案带有风险,霍兰的提议却也合乎逻辑。我找到了刘支队,他听了我的陈述后,并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态度,反而表示:“尝试吧,我认为可行,毕竟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
既然他都表示同意,并且显得颇有信心,我自然不会放松警惕。
我前往拘留室,准备向当事人说明情况,否则他即便到了研究中心,也只会感到困惑。
我走到他的身边,平静地对他说:“房星文,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去研究中心回忆一些细节,你是否愿意尝试?”
房星文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问:“这真的可以吗?”
“值得一试,”我回答道,“在这里你或许无法回忆起什么,但在那里或许可以。不过,你不要有任何不轨之心,你的处境你自己清楚,继续狡猾只会对你不利。”
房星文被我的话说得不敢直视我,他低下头,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坚定地说:“我愿意,我保证不会逃跑。”
我微笑着说:“我不是担心你会逃跑,而是希望你在研究中心能够好好回忆,能否提供有助于你减刑的线索,就看你的表现了。”
我给了他一线希望,房星文立刻显得兴奋起来,态度极为诚恳,我相信他不会轻举妄动。
我们办理了必要的手续,在两辆警车的护送下,将房星文带回到了研究中心。当我们押解他进入内部时,房星文表现得就像第一次来到这里,好奇地四处打量。
我本想问他是否想起了什么,但他示意我保持安静,四处张望后仍旧沉默不语。
他引导我们来到长廊上,面对着一排病房,我感到自己的神经开始变得迟钝。突然,我注意到周围出现了许多喷口,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灰色的雾气已经弥漫了整个病房。
这里是走廊上的第五个病房,房星文之前提到他似乎曾在这里接受治疗,因此我们才选择进入这里。然而,我们刚进入不久就遭遇了陷阱,毒雾迅速侵袭了我们的神经,使我们的四肢感到麻木。房星文趁机用力推开了我,然后向病房的另一端冲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病房后面竟然有一道门,而房星文似乎对此了如指掌。
我想要追赶,但当时身体无法动弹。紧接着,我听到病房外传来叫喊声,其他人员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一部分人迅速绕路追赶房星文,而另一些人则戴上防毒面具,冲进病房来救援我们。
我被迅速带离现场,救护人员及时赶到并进行了救助,随着时间的流逝,我逐渐恢复了清醒。这时,我感到了一丝懊悔,显然,我们被房星文愚弄了。他表面上似乎在配合,实则不然。但这一切不正是霍兰所建议的吗?
霍兰当时就站在我身旁,她带着一丝恐惧解释道:“别怀疑我,我与那个人毫无关联。出现这种情况纯属巧合。”
“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叹了口气,“算了,这个问题不是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将房星文捉拿归案。至于研究中心的事务,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处理,我们需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我没有参与追踪行动,霍兰则继续追踪。驱邪小组中,只有谢雨燕与我一同留在现场。她问我:“为何你不加入追踪?”
“没有必要,”我回答,“我在思考,一旦房星文被捕,我们该如何处理?他现在已经暴露,不太可能再透露任何信息。如果直接将他送至检察院,研究中心的案件可能就无法继续调查了。”
“你说的对,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们也只能暂时搁置,”谢雨燕说,“你们是收骨人,并非万能,明白吗?不要总是太过在意,否则你会非常疲惫。”
“我明白,但在我们这一行,哪有不累的,除非等到退休之后。”我低声嘀咕。
这时,刘雅欣打来电话,通知我房星文逃跑了。
“我已经知道了,”我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
“听你的语气,似乎你早就预料到了?”刘雅欣问。
“他很可能是北极星组织的人,被捕完全是个意外。因此,组织肯定会竭尽全力将他救回。这个人的伪装能力非常强,我之前还误以为他只是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狡猾。继续让侦查员追踪,你们先回来吧。”
“好的。”
研究中心会有人继续监视,但莉莉丝和其他相关人员肯定不会返回。我们留下人手,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们回到了县城的极限收骨事务所。刘支队与我们一同返回,显得非常愤怒:“当初我们就不应该采纳那种建议,现在可能导致两个案件都无法破解。”
我看着霍兰,她满脸委屈,但我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不能完全责怪她,但她确实负有责任。我对刘支队说:“冷静点,这种情况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都怪你们的坏主意,如果……”刘支队叹息一声,然后平静了一些,喝了一口水,“一定要将房星文捉拿归案!”
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踪房星文,但至今没有消息。如果组织像处理莉莉丝一样处理他,那么我们想要找到他将会非常困难。
尽管有些尴尬,但我必须承认,到目前为止,我们对组织的隐秘行动方式仍然知之甚少。
时间悄然流逝,归途在即。尽管放弃在此刻显得有些难堪,但我们都知道,不能无休止地逗留他乡。刘支队虽然依依不舍,却也无奈。临行之际,他轻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本以为我们能够解开这桩悬案,不过无论如何,感谢你们的到来和帮助。”
我无言以对,心中充满了歉意,便准备登车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名技术警匆匆跑来,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刘支队,我们刚刚接到报告,发现了房星文的尸体!”
“什么?我们一直在寻找他,现在却告诉我们他已经遇害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们无法离开,大家重新下车,刘支队向我点头示意:“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
我们跟随技术警的指引,来到了一处古墓附近。心中不禁生出疑问:房星文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涉足盗墓,而后遭遇不测?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与我们正在调查的人口贩卖案是否有所关联?还是仅仅一个巧合?
带着种种疑惑,我们来到了山岗,朝着尸体所在的方向前进。到达现场后,我们发现了一个古墓的入口,而房星文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似乎在遇袭前正试图接近这个入口。
我和谢雨燕迅速靠近尸体,只见他俯卧在古墓入口的泥土上。这处古墓内部深邃,通道幽暗。在谢雨燕进行尸检的同时,我询问了一名在场的收骨人:“是谁首先发现了尸体?”
“是几位登山的老人,他们已经被警方询问过。”
“他们没有触碰过尸体吧?”
“没有,他们一看到尸体就吓坏了,立刻报警。至于这个古墓,之前似乎有考古队进行过挖掘,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入口。”
我让他联系当地考古队以确认情况,随后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尸体。谢雨燕戴上橡胶手套,将尸体翻转并平放,由于尸僵已经发展到大关节,因此要移动尸体非常困难。她首先使用便携式瞳孔检测仪检查了死者的眼睑,然后继续说道:“死者眼睑充血,嘴唇有泡沫,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背部有密集的创伤,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凶手在行凶时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显得相当冲动。当时房星文很可能是被凶手踩在地上固定,随后凶手在他的背部用力刺击。这种创伤被称为挫裂创,是由锐器在体内划动造成的。挫裂创是指凶器刺入身体后,并未立即拔出,而是在体内划动一段时间后才抽出。”
具体分析指的是由机械作用引起的人体皮肤、粘膜或被膜的破裂性组织损伤。挫裂创由创角、创缘、创腔、创壁和创底五个部分组成。其特点在于创角较钝、创缘不整齐、创壁不平整,创内存在组织间桥和组织挫灭,创周伴有表皮剥脱和皮下出血。
“所以,房星文被刺伤后,还反复扭动身体,导致身上出现了多处伤痕?”一名实习警员提出了疑问。
“确实如此,锐器刺入后,再进行拉扯,伤口自然就会扩大,出现扭曲撕裂的迹象。但并非几次,根据目前的创痕分析,至少有30次以上。”谢雨燕回答道。
“手法如此残忍,凶手要么是与房星文有深仇大恨,要么是极度变态。”实习警员继续猜测。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回应。这时,刘支队开口了:“房星文的死让研究中心的线索更加扑朔迷离。不过,这肯定是他们内部的人所为,目的是为了彻底封口。”
“很有可能,房星文是我们与研究中心联系的关键。如今他遇害,如果找不到凶手,研究中心的案件将难以继续调查。但凶手留下了痕迹,这意味着我们仍有机会。这与我们之前抓捕房星文的情况相似,他们似乎正陷入困境。”我分析道。
刘支队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命令将尸体送往附近的殡仪馆,考虑到距离问题,去极限收骨事务所解剖室并不现实。
谢雨燕和小芳一同前往,而我和痕检员则继续在附近进行勘察。经过一番努力,高力宏向我报告:“现场发现了多枚脚印,既不属于房星文,也非报案人所留,且脚印上带有血迹,方向指向山下东边。”
“这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侦查员是否已经追踪?”我问。
“已经出发,可能已经到达附近的交管所了。”
“将血迹和脚印全部收集起来,有发现指纹吗?”
“尚未发现指纹,我们的人员正在附近寻找凶器,但恐怕不会有所发现。”
“凶手不太可能将凶器遗留在附近,否则就太过大胆了。”我说道。
这时,刘雅欣、霍兰等人也来到了现场,她们之前与几位老人交谈了几句。刘雅欣报告:“据我们了解,他们并无可疑之处,只是普通的登山者。”
“刘支队的人正在调查房星文的人际关系,目前还不清楚他是否与某人存在矛盾。”
“我们需要多方面调查,不能只盯着研究中心,还有其他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