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回一趟小院

    下午酉时左右，赵茯丹甩掉大夫人派来的小尾巴，抽空去了一趟城西的小院。
    马车行驶在半途中，她们停下买东西时，还偶然听见了一些百姓对她的闲言碎语，无非就是说她不知检点，柳世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云云。
    别说她没反应，就连书香跟荷香都没什么反应了。
    只因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丫头已经明白如今的赵茯丹已经今非昔比，这种闲话根本伤害不了她半分。
    但是，心情不受影响，这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小姐，现在您名声受损，对您实在不利，若真坐实了，怕是明面上生意也不好做了，您看如何是好？”
    书香一下子就想到这些关键性问题。
    女子最重名声，若是小姐的名声不好，那些官家千金怕是会畏惧跟她来往。
    否则要是沾上半点不知检点的非议，可是要影响嫁人的。
    赵茯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招呼荷香书香附耳过来。
    “我跟你们讲……”
    她自然是有对策的，而且昨晚就已经想好了，否则发这么多请帖出去干什么。
    两个丫鬟听着她娓娓道来，眼睛发亮，不住地点头。 
    到了小院，赵茯丹见到了陈大陈二，简单打了个招呼过后，就去看那对负责做纯露香水的母女。
    那妇人名唤白兰，女儿叫牛烟蓉。
    赵茯丹是在她们的卖身契上看到名字的。 
    “小姐……”
    妇人正在房间里洗着鲜花，乍一看见赵茯丹带着丫鬟来了，双手在围裙上擦着，又惊又喜又无措。
    她早就想当面感谢一下这位恩人，苦于没有机会，只能带着女儿尽心尽力地给她干活。 
    此刻她想给赵茯丹行礼，但她只是一个农妇，根本不懂得大户人家的规矩，赵茯丹这段时间也忙，没空找人来教她们规矩。
    所以她只能微微弯腰，显示着自己的礼节与分寸。
    赵茯丹笑着看向母女二人，“我是来看看东西的，你们母女二人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说着就让荷香把半路上买的糕点吃食，还有一些小女孩喜欢的玩意儿，递给这对母女。
    “习惯、习惯！”妇人连连点头，眼眶热热的，又摸着小丫头的脑袋，“蓉儿，快谢谢大小姐。”
    妇人不知赵茯丹的底细，只知道她定然是富户小姐，因此便称她大小姐。
    “谢谢仙女姐姐。”牛烟蓉仰头嘴甜道，眼神里满是对赵茯丹的倾慕与依赖。
    母女自从住进了这里，没有了牛二的骚扰，她们才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也才知道这种日子多么美好。
    干的活比种地轻松多了，每个月还有钱拿，可以做自己爱吃的饭菜，肉也买得起了，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挨打了。 
    赵茯丹哈哈一笑，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脑袋。
    “你这名字跟姓氏不搭，依我看，要不换成白烟蓉，跟你娘亲姓，你觉得如何？”
    白烟蓉—— 
    几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名儿好听多了。
    “好！谢谢仙女姐姐。”小丫头笑眯了眼睛，毫不犹豫就点了头。
    随后几人去往另一个专门存放成品的房间，房间里全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面按照不同的鲜花标示好。
    同一种鲜花做出来的东西，便放在一起。
    此刻架子上堆得满满当当，起码有几百个瓶子。
    赵茯丹发话，让陈大陈二进来，把一些稍微便宜一点的纯露，搬到马车上去，一口气便说了个一百的数。
    留香草这东西比较有限，赵茯丹虽然已经让人在种植，但是也长得慢，便只把它加到香味十分好闻的植物里，让它的价值得到最大发挥。
    至于纯露，完全是没什么成本的东西，无非就是费点鲜花跟柴火。
    经过若水浸泡的鲜花，虽然仅仅是做了纯露，香气也清新扑鼻，十分好闻，在这满京城，她绝对是头一份儿的。
    “小姐……”荷香心痛地看着陈大陈二不要钱地把东西往外搬，“这一百瓶，明天全部都要送出去吗？”
    这要是拿去卖的话，得卖多少钱啊，都怪大夫人！
    专门找小姐的不痛快，害她们这次出了这么大血。
    赵茯丹点点头，“这般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们给我出了这么大个难题，不出点血，那些人明天怎么会来？”
    人不来，她怎么借机洗掉自己的污名？
    本来这些东西，是准备在百花宴之后售卖的。
    就是可惜了，赵茯丹昨晚想来想去，还真没想到能收拾赵栀子的办法。
    她唯一的杀手锏，就是制毒，然后让狄云去帮她投毒，可偏偏那赵栀子身边也有高人护着。 
    这仇，她且先记下了。
    搬好了东西，赵茯丹就打道回府了，离开之前，又去看了林大夫。
    林大夫正醉心研究赵茯丹跟她说的防腐剂中，赵茯丹跟她说话，她也心不在焉，左手拿着草药，右手拿着医书，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这让赵茯丹十分无奈，关切地过问了两句后，便带人走了。     
    翌日上午。
    赵家置办纯露宴的席面已经妥帖了，为了巴结赵茯丹口中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大夫人让人安排的吃食好些都精细昂贵，彰显着他们赵家的重视。 
    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关于赵茯丹跟狄云的事，越演愈烈。
    百姓们又听人说今日可以进赵府参加纯露宴，免费吃东西，还有机会得到一瓶纯露，都挤破了头往赵府里钻。
    至于那些得了帖子的千金小姐，碍于名声，没有一个肯前来的。
    但是这些贵小姐们又十分心动赵茯丹的纯露，纷纷都派了丫鬟来。
    大老爷在门口亲自迎客，望眼欲穿，结果一个贵人都没迎来，心里发堵。
    也没兴趣招呼那些大户人家的丫鬟，直接回了自己院子，眼不见心不烦。
    大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因为害怕赵茯丹有什么高招，这会儿却是在现场的。
    三人一边敷衍应付着那些贵门丫鬟，一边密切关注着赵茯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做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举动来。
    然而赵茯丹这会儿在人群中，正认真地给大家讲解着纯露的使用方法，作用功效。
    大家有心八卦她那档子事，但是今儿个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还要拿人家的，一时间竟然开不了这个口。
    就在众人安安静静吃东西，认真听着赵茯丹讲解纯露时，一道又粗又嗲，一听就是捏着嗓子让人头皮发麻的老女人声音传来——
    “狄云欸，我的小乖乖，你等等老奴，奴家今日一定伺候得你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