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意将卷宗放在了书案上,背着手摩擦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此事,你太过莽撞了,若是被人知晓,不光你我,就是长山王府也会受到你的牵连。”
周怀意看着还是一身盔甲的杨因,想必是还未来得及换下,就带着这卷宗过来了。
杨因看着难得周怀意皱眉的样子,将手里的酒杯向着空中一抛:“你放心,我自有安排,只是此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现在正是争储各家站队的时候,苏闻身为皇子,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周怀意转身看着依旧半躺在他椅子上的人。
苏闻争储之事,他除了当初与长山王作交易,其他人一律未说,就是三皇子殿下本人,都不知道他为其谋划的一切。
带着疑惑,周怀意走过去:“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杨因起身看着周怀意:“原来你们早就打算这事了!”
杨因以为自己的想法不一定会得到周怀意的同意,自己拿不准,还特意来找周怀意商量,如此看来自己是多余了。
见周怀意点头,杨因起身绕过面前的书案:“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杨因抬着头看着周怀意,恨不得马上周怀意就告诉自己,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是什么。
看着杨因好奇的样子,周怀意用手指推开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杨因:“这是主要还要看殿下的意思,我都从去年说到现在,可是殿下却一直不表态,我有什么办法,也只有等着呗!”
若不是他与长山王的协议,只怕是现在整个朝堂都将是曲家的了。
或许这次这个卷宗,能让苏闻改变注意!
“你先回去吧!”
周怀意想将这卷宗拿给苏闻看,有些事情也许知道后才会有去达到目的的决心。
看着周怀意另有打算的样子,杨因一把拿过自己的头盔:“那好吧!”
走出门去后,发觉有什么不对,又折返了来回,歪着头看着正在起笔取墨的周怀意:“你如果有什么计划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怕我会憋不住问的!”
看着杨因潇洒转身走后,周怀意才着笔写信。
“这也算是威胁吧!”
周怀意笑的忍耐,随即将手里写好的消息投到了身后的一个暗格里。
、、、、、、
杨因今日要值夜,只因为泰景帝这几日,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常常梦里惊醒,说是进来了刺客,让人好生的巡逻。
靠着身后的柱子,杨因今日反而是卸了头盔,放在一旁的阶梯上,看着头顶上明亮到没有一丝杂质的月亮:“不知道,你我是否共沐一轮月。”
她又想家了,想她的父母,想她养的羊!
原本看着月亮思乡,是一种很是雅致的事情,却是被对面翻越角楼的黑色身影打破。
杨因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拿过一旁侍卫的弓,对着那个黑影放了一箭,却是射空了。
“有刺客,保护陛下!”
在杨因的一声大喊之下,守殿侍卫全都聚集到了,泰景帝的寝殿前面,一队人则是跟着那黑影的位置追去。
杨因一把提起旁边立着的刀:“莫从南,你守好这里,若是出事,唯你是问!”
莫从南将侍卫分散到各个黑暗的角落里,展现一种敌方调虎离山之计成功的样子,实则坐等兔来。
杨因提着刀,挨着宫墙不慌不忙的走着,每到一个角楼,都有侍卫上去搜找一番,然后在让上面守着的侍卫注意些。
直到杨因走到司年殿外,看着司年殿原本自己下令锁起来的,此时门上面的锁却是不知道所踪。
因为杨因的突然停下,身后跟着的侍卫,也都随着杨因看向了司年殿,随即则是承包围之势,迅速收拢。
里面的人在听见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借助手里翻越的袖弓将自己带上了司年殿的房梁之上。
司年殿是束和整个王朝自开国以来,放着所有的卷宗与重要文件密碟的地方,一共有三层楼,一二楼为天井的方式,三楼则是单独一道门进出,且也只有一道门可以进出。
钥匙则是由历任陛下亲自保管。
那门也是用了玄铁打造,所以现在这人杨因料定,是在一二楼的,三楼绝计是上不去的。
杨因只带了三人进司年殿,其余的人皆都守着门口,防止里面的人出来。
杨因故意将到托着走,斩马刀在地上划出路的火花,声音更是由远随近。
在走过每个架子的时候,杨因都会故意停下来看看,最后她站在司年殿的中央的空处,一幅意犹未尽的抬头看了眼上面。
果然一个人就挂在了那房梁之上。
看着底下并没有声张的杨因,上面的人只是将面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看到真面目的杨因,心里惊讶一声,随即转身看着身后的侍卫:“这里没有,你们去前面的角楼看看。”
杨因很庆幸,自己今晚带着的都是自己从戍边军里提拔上来的,若是换做之前的那些人,难免不会有人生疑。
这些人里,即便是有人生疑,莫从南也会将其处理好。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看着已经从上面下来的人,杨因转着圈审视着岳七三。
岳七三将袖弓收起,看着杨因一幅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周公子让我来找黎相一案的卷宗。”
“黎相?”
“黎相当年的案子,不是已经被平反了么!”
杨因疑惑,因为黎满家的事情,也是自己亲自参与了平反的,怎么现在周怀意却是还要找。
“不是,是这个。”
岳七三将周怀意给他的图,递到了杨因手里。
杨因将图翻来倒去的看,也没有看明白那上面拓印的是个什么。
“你既然要来这里,直接找我不就行了,那还用得着你翻墙偷偷的来,弄的我们全员戒备的。”
看着杨因瞪着自己的眼神,岳七三欲言又止:“是,是我爹与周公子不让我告诉将军。”
“为什么?”
难道自己不是很明显的倒向三皇子的,还是说她站队的不够出类拔萃?
“因为现在将军身份特殊,父亲说过了今晚,只怕是以后勇冠候府的门框只怕是要被踏破了。”
杨因不明白岳七三的意思,更是没有听懂他父亲的话。
他杨因此时在京都,可是大小官员都避让的瘟神,怎么又会来巴结他!